忽如其来得到王爷关怀,冯有庭很是受宠若惊,说道:“王爷的身体乃是大事…” 宁琛摆手道:“既然本王的伤势已得控制,就不能再让你大材小做,其他将士的身体也是头等大事。” 冯有庭感动得很,回去之后,让药童来给宁琛上药。只上了一次药,药童就哭丧着脸,求冯有庭饶了他。冯有庭思前想后,又厚着脸皮去请丘文殊帮忙。 于是乎,丘文殊单独来给宁琛换药,宁琛的伤口愈合情况不错。 宁琛笑着问:“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你人,你去哪儿了?” “书房。”丘文殊说罢,倾身上前给宁琛缠白棉布,动作严谨,呼吸匀速,视线极其克制地停留在宁琛的右肩上。 “看书?” “还有画。” 两人靠得很近,宁琛能嗅到丘文殊身上非常好闻的带着书卷气的味道,还有一种稍一偏头说不定就能蹭到丘文殊鼻尖的错觉,他莫名其妙就乱了呼吸。 丘文殊突然问:“是不是,太紧?” 宁琛猛地摇头,什么也没碰到,他面上掠过一丝失落。 稍稍后仰的丘文殊咳了一声,嗓子绷得紧紧的:“好了。” 丘文殊打上结,旋身迅速收拾药箱。 宁琛自个儿拢上衣襟,余光瞥见丘文殊的耳朵红得厉害。 第43章 “你等会儿要去哪儿?” “书、书房。” “本王正好也想看看书,一起走吧。” 丘文殊qiáng忍着才没有开口说不,将药箱安置好后,他率先一步往前走,尽可能和宁琛保持一定距离。 三年前他误以为宁琛是女子,是以一直恪守礼节,思想和身体从不敢越池一步。现在知道宁琛是男人,按理说相处应当更自在一些才对,但每每与宁琛近距离接触时,他总是难以自持,甚至觉得宁琛…有意勾引自己。 一想到这里,丘文殊便懊恼地皱紧眉头,他怎么可以又将宁琛想得…想得如此… 甫进书房的宁琛似乎听到了丘文殊的叹气声,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见他面容沉静地走到案桌前欣赏山水画,认定自己听错了。 宁琛踱步过去,桌上的山水画着色浓重,意景非凡,令人眼前一亮。他虽造诣不高,但为了撑场面,也苦练过许久,对书画大家还是比较了解的,瞧这落款,他不由说道:“藏拙先生…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名号。” “嗯。”丘文殊虚应一声,草草将画轴卷起,而后自顾自铺上大宣纸,选了一支上好的láng毫,一副不想被人打扰的作态。 宁琛也好久没有作画了,让门口的小士兵给他寻来上好的笔墨纸砚。 负责守着书房的士兵阿南找准机会,站在一旁给宁琛磨墨,想争一个眼熟。 宁琛盘腿坐在软榻上,就着矮桌铺上纸,左手执笔。 书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庭院外沙沙的洒扫声,微凉的秋风并让人沉静的墨味儿萦绕在房中,丘文殊连着练了好几副大字,越发轻松起来。 他搁了笔,正要取一卷书,不经意瞥见宁琛用左手执笔,便惊奇地踱步过来,一看宁琛随笔字画,不由一惊。 三年前的宁琛可是连字都写不好的,现如今竟可以用左手写出一手好字! 余光瞥见丘文殊看了又看,宁琛抿嘴笑,声音低沉魅惑:“怎么样?点评一下?” “刮目,相看。” 宁琛偏头朝丘文殊看去,挑着眉,问:“仅此而已?” 宁琛那如画的眉眼少了平日的凛然,眸子里有细而柔和的盈光,似笑非笑地瞧着人时,丘文殊竟半点也没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有些… 丘文殊喉结滚了滚,低下头去看宁琛的字画。 除了字,宁琛的山水画也甚是不错,用笔用墨的手法异常奇特,虚实深浅有致,繁复而不显杂乱。 “本王画得如何?”宁琛又问。 丘文殊颔首道:“不错。” “没眼力。”宁琛低声嘟囔道,“除了本王,可没几个人能如此用墨。” “是么?” 这是宫廷名师的独门秘技,当初他们一屋子的皇子皇女,也就他学会了,风光一时无二。每次只要一画,就算是大儒也会大赞他,认为他造诣深,不可小觑,怎么到丘文殊这儿就剩不错二字? 宁琛往软榻内里挪去,留出空位,复又抬头挑眉看着丘文殊,有些挑衅地说:“丘兄试试?” 丘文殊侧坐下来,随意接过宁琛的笔,竹管上还残留有宁琛的余温,他心绪不定,用得不就手,运笔不妥,第一笔便没了韵味,草草试了几笔,便停了下来。 宁琛笑了。 纸上已没有余地可作画,士兵阿南及时换上一张新的,又将宁琛方才的画放在丘文殊的左手方,方便他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