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看到一人缓缓地迎面走来。 然,那人和谢南锦却完全不同,对方很瘦,身子骨嶙峋,他弯起身子,脊背高高耸起几乎穿透了衣服。他手里拖拽着一个什么重物,一步一步的拖着沉重的脚步走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才走到岑言的面前。 岑言沉默站在原地,没有动身,而男人却动作缓慢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鲜红的液体在他脸上像花绽放,有几滴落入了眼珠和嘴里,他咧嘴笑得时候,脸上的血便流向了白牙。 岑言眼睁睁的看着他笑了片刻,忽地一用力,太阳穴和脖颈上青筋暴起,手腕抬起,一把巨大的沾血的斧头迎面而来! 锋利的刀刃唰的一下划过岑言的脖颈—— 那一刻,岑言都能感觉到鲜血喷洒的炙热。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了脖子,鲜红的液体从她指缝中流出,落在地上,‘滴答’一声粘稠又瘆人。岑言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脖子捂得越来越紧…… 几秒钟之后,她猛地松手,跪在地上拼命咳嗽。 岑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被自己捂得有点疼之外,其余什么伤口也没有。反应过来后,她心知方才只是一场意外,没多想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站,她愣住了。 视线所及范围内,是甲板的角落,上面堆着数不清的尸体。 岑言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懵逼,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痛感明显,说明她没在做梦,相反她还很清醒。 所以——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上前走了过去。 堆在角落的尸体比岑言的人还高,一条手臂落在她的眼前,忽地又滚落了一个脑袋下来。那脑袋滚了几圈,砸在岑言白色的板鞋上,终于停下。 一头黑色的短发,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青白。 看着是一张不过二十来岁的脸。 她低头,忽然听到‘哐’一声,高高堆起的尸体发出奇怪的声响,腐尸的臭味引来了海鸟。浑身漆黑的鸟两三只落在甲板上,它们用红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岑言,单脚蹦着钻进了尸体堆里,大快朵颐。 岑言看着尖锐的鸟喙撕扯着尸体的胸口,兹啦一声扯下巴掌大小的肉块,里面隐隐露出几条白色的蛆,她面色一变,没忍住,转头就走。 从胃底翻滚着上涌的反感让她无力的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手指刚一拽上棒棒糖的糖纸,一旁便多了一只手,熟悉的瘦长手指接过棒棒糖,动作优雅的撕掉了糖纸,用一种不怎么温柔的动作塞进了她的嘴里。 岑言抬头看去,谢南锦正抱着双臂看她。 男人问道,“还好吗?” 她感受着嘴里甜腻腻的黏糊感,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方才那恶心的画面,面色又是一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对着眼前的鬼点了点头。 将棒棒糖嘎吱嘎吱咬的稀碎,她才沙哑着嗓音问道,“谢组,你怎么在这里?” 自那尖叫声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之后,二组三组便分开行动了。 三组去了大厅看那诡异的佛像,而二组则是立志将整个游轮都摸清楚。 如今谢南锦出现在这里,让岑言心中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那个佛像,你们研究好了?” “没有。”谢南锦回答得理直气壮,下一刻面对岑言那一脸‘没研究出来你怎么有脸出来瞎晃悠’的表情,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听到你的尖叫声就出来看看。” “我又发出尖叫声了?”岑言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