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镯记

走过繁华绮丽的老上海,穿过炮火连天的重庆城,爱恨纠缠,对错难判,生死相随,天涯咫尺。大时代的洪流中,人不过是蜉蝣蝼蚁。然而即便如此,我们所拥有的只是爱的能力,于是只有紧紧,紧紧的,抓住着转瞬化为虚无的爱情。文中会出现注释来解释一些我认为需要解释的地...

作家 尼可拉斯 分類 百合 | 58萬字 | 203章
第(99)章
    甚至来不及想万一找不到,万一王霁月把花全部扔了怎么办。罔顾满脸雨水却抬头找去。

    王霁月被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吵醒,心想气候异常,这一阵莫名的大雨是怎么回事。而后又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异常,快得异常,简直咚咚直响。她本来还在慢悠悠的换掉睡衣,找一件稍微厚一点的连衣裙换上,忽然脑海里炸开一个念头,如白光乍现,闪的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她猛然站到窗边,正好看见姜希婕人站在大雨里正往楼上看过来,正好看见了自己。

    她自己是什么表情,她不知道,后来问姜希婕,姜希婕说她也忘了,因为当时完全被喜悦所侵袭,甚至不能分辨她的表情。她唯独记得,姜希婕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雨水横流的脸上露出纯洁的笑容。

    王霁月的寝室在三楼最尽头,她疯也似地抓过雨伞冲下楼去。脑海一片空白的冲进雨里,支起伞跑到痴痴立在原地的姜希婕身边。两人默然无言,姜希婕傻不愣登的笑着,笑着笑着好像还在抽咽,脸上都是水也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眼睛倒是红的。王霁月看她这副样子,心酸涌起,扼住喉头,紧紧的抱住湿透而清瘦的躯体。

    姜希婕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累过,也从未如此放松过,从未如此开心过。任由王霁月搂着,也紧紧抱着王霁月,正想把脑袋埋在她颈口,却被王霁月挣脱,然后王霁月像匹野马一样拉着她就上楼。

    王霁月是反应过来这不是个拥抱亲密的地方,怕她再这样下去要生病,赶紧拉着她回到寝室去再说。那只手指修长骨节纤细的手握在手里的感觉已经久违了,手那么凉,又那么软,想要回握却虚浮无力。

    快步走回寝室,嘭的关上门。王霁月想拿过毛巾帮姜希婕擦擦头发,姜希婕穿了高根鞋,比她高了小半个头。她仰着脸为了擦了几下,

    这张脸,还是这副样子,却也不再是这副样子。她依旧很美,甚至更美了,成熟了,妩媚了,美的更放肆了,也更憔悴了,更疲惫了,甚至感觉她又瘦了。

    她把毛巾扔到一边,两人再次紧紧抱在一起。

    "。。。对不起。。。"

    "。。。我很想你。。。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你愿意的话,让我从头追求你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89}以下内容如果与真实情况或当时真实情况或天主教教义有违背导致冒犯,还请各位教友见谅并指出!

    好了,我可以放心出去làng了。。。你们看到的时候,我已经在làng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姜希婕的眼睛里有光,这一点她自己从无知觉,只有王霁月知道那束光的存在,热爱那束光的存在,沉迷那束光的存在。只有她在与她对上眼时,看到她眼里的光芒,眼里的银河,眼里的宇宙。

    雨水从她脸上留下来,无法渗入早已湿透的衣衫,只能顺着湿润的衣服流下来,甚至于流到王霁月正搂着她腰肢的手上,竟然吸收了她的体温,叫王霁月不觉得凉。

    姜希婕直愣愣的看着她,眼神说不上喜悦也谈不上悲伤,莫若说是悲欣jiāo集,一脸渴求。若有个在旁看戏的,必然觉得仗着这副表情,此刻她被王霁月赶出也是可以,被王霁月深情吻住也可以--合着她一向是这么倒霉的。

    王霁月也不回避她的眼神,她太久没有被她这样注视了,以至于全然忘了紧张或者感动,只是沉溺。原来真有人的眼神是可以叫人活活溺死的。让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姜希婕的眼神会说话,可能是因为太甜蜜的话说出来怕反而缺乏信服力似的,她的眼神看进王霁月的心底,好像紧紧握住了王霁月的手对她说,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当你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也从来没有听我表白过,当往昔再不作数,让我重新追求你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们不徘徊,不伤害,不等待,更不后悔。

    王霁月松开环在姜希婕腰间的双手,似乎双眼含泪,姜希婕盯着她们就像看见了bào风雨来临之前平静的湖水,她爱这片湖泊,纵有千般危险和艰难她也不愿离开。王霁月一松手,她就害怕王霁月是真的要弃她而去,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而这个拥抱,正像被雨水打湿的身体只是一时发热但终究会变冷一样,只是她王霁月思念自己的一点点动摇和怜悯,最终她的选择还是否决。想到这里,不禁蹙了眉头,垂下眼神,一颗心都要沉进湖底,沉进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棺材,从此长眠不醒,最终成为湖底一块无人知晓的石头。

    "好好的,怎么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然而王霁月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拭去她看似要落下的眼泪。"我一个字都没说,你就要哭了,倒像是我真要负了你似的。。。"结果她这一说不要紧,姜希婕还真的哭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的就往外掉。王霁月一时情急,直接凑上去吻住她的脸,好像只有这样可以阻止眼泪掉下来,好像眼泪掉下来摔碎了就是摔碎了姜希婕的心,她舍不得。

    好像很久了,其实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时间走的慢些也好。王霁月虽然吻得姜希婕满脸通红,像个熟得透彻的番茄,架不住一场大雨浇个透心凉的寒意--王霁月的双唇感受到的还是冰凉的皮肤,待她反应过来,才立刻松开手拿过毛巾给姜希婕擦gān,擦了一会儿又实在担心,gān脆去给她找衣服。翻出一套厚实衣服递给姜希婕,顺手还把她一缕因打湿而垂下的发丝给别回耳后,"你先换衣服,我去给你打一盆热水来好好擦一擦。"说罢就情急出门去。

    等她又步履匆匆的回来,看见的是姜希婕正在换衣服的背影。以前姜希婕的背影她不是没见过--即便只见过背影,但在她印象里,姜希婕不是这么瘦的;原先,姜希婕自有一种恰到好处一丝赘肉也无的美,现在,简直叫人觉得肋下的骨头隐约可数,也许手抚上去就能清楚的摸到:太瘦了,简直病态。

    姜希婕见她回来,连忙套好衣服。她俩体型相似,这衣服合该显得正合适,可是穿在她身上,反而显出空落来。王霁月把水盆放在一边,"把衣服先脱下来吧,先用热水擦一擦,否则真要感冒着凉了。"

    姜希婕点点头,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想转身背对她,又有些尴尬,王霁月本想自己转过身去别看,可是却走上前去,帮姜希婕把衣服脱下来,看着她的身体,没有欲望更枉谈猥亵,像是审视自己最爱的瓷器;然后绞过热毛巾,仔细小心的替她把身体擦拭一遍。幸好屋里不冷,她想,甚至有点越来越热。

    姜希婕觉得尴尬,可又沉迷于久违的温柔,于是坐得想尊摇摇欲坠却又竭力维持平衡的雕像。她盯着王霁月的手在游走,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缓解紧张,控制呼吸--比如这手法是何时练就的?怎么这么有专业护士的架势;转而又想到很久以前,王霁月第一次打网球,是她把王霁月背回寝室,这个平素缺乏运动的家伙还在自己背上睡着了:可是看着看着,王霁月也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两人对视一笑,反倒一起红了脸。姜希婕面上没有显露,心里却把白眼翻开了--这是造了什么孽还是积了什么德,换来这等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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