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 袁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淹没了。 无论昨日有怎样的过去。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苏秦第二天送萧风缱去了北大。 临下车前,她盯着萧风缱看,萧风缱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已经默契的不需要言语。 苏秦点了点头,眼看着萧风缱离开,她坐在车上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手机响了,苏秦才回神。 是何彦。 何彦:“苏总,已经查到了对方的信息。高凡前些年刚与妻子离了婚,自己带着孩子独居。零八年跟两个朋友成立了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这是去年才有了起色,他在外面口碑与人品还不错,只是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 何彦的声音小心翼翼,他昨天接到苏秦的电话都惊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大小姐发这样大的脾气。 苏秦安静的听完,淡淡的说:“办吧。” 何彦:“是。” 北京这几天一直在yīn天,难得今天放晴,高凡昨夜喝的不少,早上醒酒后,他坐在客厅里盯着那三万块钱发愣。 高岩抱着足球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父亲一眼就要出门。 高凡冷声呵斥:“站住!” 高岩停住步伐。 高凡:“你去哪儿?今天给你安排了新家教忘记了?!” 高岩稚嫩的脸上满是鄙视,“新家教,多大岁数?年轻吗?漂亮吗?我可不敢要了。” 高凡当然知道儿子在指什么,他冷笑:“你个小兔崽子,毛没长齐敢说你老子了?” 高岩很冷漠:“爸爸,你让我恶心。”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的摔上,高凡震怒的起身,他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反了!” 在他眼里,成功的男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的,他能看上萧风缱那是她的福气,这小姑娘实在是不识相。 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身上,高凡想着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合作,他们经过半年的努力,才争取到了南洋地产的注资,拿到这笔钱,他就可以收购东区的楼盘,贷款已经从银行批下来了,就差这临门一脚。 洗漱穿戴好,高凡开着车到了公司,还没到门口,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高总,您在哪儿?发生大事儿了!” 高凡皱了皱眉,“慢慢说。” 秘书:“来检查的了。” 高凡很冷静,“检查就应付啊,还用我教你吗?” 秘书颤颤巍巍的:“这……地税、国土局、工商、建设都来了,架势特别大,现在公司都乱了。” 什么? 高凡后脊一阵凉汗,他一脚油门踩到底,疯狂的往公司赶。 这么多部门一起来?这明显是得罪了什么人要整他的节奏啊。 翻来覆去的把最近接触的人都想了一遍。 高凡头都要想炸了也没想到得罪了谁。 刚到楼下,秘书和副总慌慌张张迎了出来。 副总脸色铁青铁青的,“你怎么回事?你得罪谁了?” 高凡咬牙,“你tmd的少在这跟我嚷嚷,老子得罪谁了?!” 先不说其他部门,就是这税务环节,肯定一查一个漏,更何况对方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板着脸,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看,直接进入查重点。 高凡正怒火攻心,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得不陪着笑脸,“胡总啊,您到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没说几句话,“啪”的电话被挂断,高凡愣愣的站着,他觉得半个身体都凉了。 完了。 副总看他这样就明白了,他痛心疾首:“这是要撤资?” 撤资…… 银行那边的贷款已经批下来了。 这不是等着资金链断裂吗? 到底是谁,花这么大的功夫来整他? 一天的喧嚣过后。 高凡衣衫不整的站在楼下,手里的哆哆嗦嗦的点着一颗烟,颓废的抽着。 从天到地。 从人前人后前呼后拥的高总,到现在面临破产人人追着要债谩骂的老赖。 不过是一天。 片刻的安生都没有。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你跑哪儿去了?这税务局查的太深了,再这么下去,咱们是要吃牢饭了!” “你他妈的到底的嘴了谁?怎么之前跟咱们合作好好的公司都要撤资了?” “gān,袁秦?你得罪袁秦集团gān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高凡草草的洗了脸,他对着镜子整理着西装,深吸一口气。 早早的在袁秦集团门下等着,高凡一夜之间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像是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大公司,到底为什么要花力气整他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 要说竞争,这根本谈不上啊。 给看门的保安送了两盒中华烟,又好说赖说的,高凡嬉皮笑脸的央求了好一会儿,足足等了两个钟头,终于看到了苏秦的车驶了进来。 高凡慌忙的站起来想要跟过去,却不成想蹲的太久,脚下一麻,惊呼一声又摔倒了。 他咬牙切齿,内心各种肮脏的话都骂了出来。 这一辈子,他还没受过这种耻rǔ。 在进公司大门的时候,他还是被前台人员拦了下来,高凡耐着性子跟对方解释着想要见苏秦一面,前台帮着通报,苏秦居然答应见面了,不过要开会,让他等着。 这消息让高凡看到了希望,他松了一口气。 等? 现在就是让他等一年,他也必须要等。 这是公司再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还真就让他等了一天。 一直到下午四点,苏秦的秘书才来通报。 高凡已经有些jīng神混乱了,他用力的拍了拍脸,集中jīng力跟了进去。 一进总裁室。 面前的女人就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 要说苏秦也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那眼神,那气场,居然压的他抬不起头来。 高凡坐在沙发上,陪着笑:“苏总。” 苏秦看着他,眼中冷若冰霜。 高凡自然是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他搓着手:“我不知道哪儿得罪了贵公司,还请您高台贵手,您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提出来,我一定改一定改。但是那公司……求您放过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受不了,求求您高抬贵手。” 这时候哪儿还要什么脸面。 高凡一心求着苏秦能放过他一马。 苏秦没有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 高凡开始冒冷汗,他的眼神游离,“您……” 苏秦似乎听得厌倦,她抬了抬手叫前台的保安,“带出去。” 高凡一下子站了起来,眼里都是哀求:“苏总!” 声音都颤抖了。 苏秦冷漠的看着他。 高凡心脏一拘一拘的疼,他知道自己对方是铁了心了,自己这牢饭恐怕是跑不了了,“我……我就是死,你也得让我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整我啊?!!!” 他的jīng神已经崩溃,满眼的猩红仇恨,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去撕碎苏秦。 门被打开。 保安队长带着四个人人高马大的保安走了进来。 苏秦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睥着高凡,在他绝望与仇恨的注视下,冷冷的说:“整的就是你。” 那一刻,高凡有一种被宣告死刑的感觉。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高凡最终宣告了破产,资金链断裂的他欠了一屁股的债,东奔西躲了一个多月,牢房最后居然意外的成了他的安全地。 高岩因为未成年,抚养权给改判给了妈妈,当得知前妻把儿子接走的消息之后。 高凡在监狱里沉默了一天。 劳碌奔波了半辈子,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苏秦这次的手腕太狠,太雷厉,甚至惊动了老爷子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