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溪拧着眉，手摩挲着那瓷瓶，思虑了许久。

    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踏在雪地上，楚云溪将瓷瓶藏于手中，转过身去，正见君凌云站在自己身后，将一件白裘披风搭在楚云溪的肩上。

    君凌云看着楚云溪，轻声道：“天凉，小心身体。”

    楚云溪转头不语，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君凌云站在楚云溪身边许久后，才开口说道。

    “你当真要亲自率兵前去北征？”

    楚云溪只冷淡说道：“本宫身为暗皇，保护大梁职责所在。”

    君凌云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北征凶险，我与程胤二人带兵足矣，你身子不适……”

    楚云溪看向君凌云，出声打断了他。

    “正因为凶险，本宫才要去，本宫自即位暗皇那一日起，便发誓不会做一个只在纸上谈兵的暗皇，父皇交于我手五十万兵权，这出征的第一仗，本宫一定要去。”

    君凌云紧紧盯着楚云溪的眼睛，抬手将楚云溪拥入怀里，楚云溪皱紧眉头，推着君凌云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君凌云合上眼，在楚云溪耳边，定定地呢喃道。

    “此去北征，我定会保你安然无恙。”

    楚云溪一顿，不再挣扎，只是眸色冷淡，垂下了眼帘，手轻轻地抚了下小腹，手中的青花瓷瓶掉落在雪地上，无声无响。

    三日后，楚云溪携玄甲殿五十万大军出关过境。

    前方探子已来报，西洲和北漠也已联手，向大梁进发。

    铁蹄踏冰，大雪纷纷，楚云溪坐在马背上，连夜兼程赶了两日的路，此时到达边境，已是极限。

    楚云溪面色苍白，一个不稳便要从马背上落下，身旁的程胤眼疾手快，将楚云溪抱在怀中，摔在雪地上。

    楚云溪翻身倒地作呕，几乎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君凌云翻身下马便要跑来，被楚云溪喝住。

    程胤面色阴沉，眼眶猩红问道：“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楚云溪一把扼住程胤的手腕，皱紧了眉头，示意他收声。

    程胤只得将话咽下去，停军整顿，只是目光时不时阴恻恻地看向君凌云，眼中厌恶之意更深。

    忽的地面一颤，雪地松动，君凌云皱紧了眉头，弯身贴住地面，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君凌云起身凝眉，厉声道。

    “布阵！迎敌！”

    第四十五章

    楚云溪闻声看远处看去，隐隐听到了大军过境之声。

    铁骑将士们一时间布阵迎敌，捍卫营在前架着盾，精羽营则在后拉满弓弩。

    君凌云和程胤将楚云溪护在了身后，静静屏息等待着。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程胤从腰间将那把藏满了利刃的折扇取出，横在了面前，做好了备战的姿势。

    另一边，肖平身骑一头金白色雪豹在雪地上奔跑着。

    西洲已派出军队，在境内等待着北漠，还有一百里的路，便能与之汇合。

    那雪豹跑的极快，身后的烈马被它甩了一大截，凛冽的风呼啸在耳边，风雪遮掩住了肖平的视线，迷糊中，肖平竟在雪中看到了一片黑海。

    肖平立马勒令雪豹停下，待疾风过去，肖平这才看清，那一片黑海竟是由数十万身着玄甲的将士组成。

    肖平登时脸色大变，身后的北漠军已经赶到，立于肖平的身后，两军对峙，便看出了参差。

    肖平手里的兵不足十万，而西洲军队远在百里之外，他们这是中了伏击。

    楚云溪与肖平对视，肖平一双狭长的鹰眼微眯起来，高声道。

    “你便是大梁暗皇，楚云溪？”

    楚云溪看着肖平，打量了一圈肖身后的兵，走到阵前，回应道。

    “你北漠余兵不足我玄甲殿一半，现在弃刃投降，北漠还有余地。”

    肖平冷笑一声，看着楚云溪，厉声高喊。

    “你将我父亲高挂城墙之上，本王身为北漠皇子，此仇焉能不报，即便今日北漠尽折于此地，本王也要砍下你的头，为父皇陪葬！”

    程胤听到肖平这话，一双眼变得阴冷，咬牙冷声道：“你试试看。”

    肖平眯起眼，抬起手，下令道。

    “给我杀！”

    楚云溪看着那肖平身后的大军向此袭来，勾唇冷笑一声。

    “你同你父皇一样，不自量力。”

    精羽营的箭矢如急雨一般飞射出去，捍卫营则是布阵在前，以盾击迎敌。

    北漠敌军人数虽不足十万，但似乎已察觉自己穷途末路，也士气高涨，背水一战。

    肖平紧紧盯着大军之后的楚云溪，眸中尽是杀意。

    即便是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