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怜上前,先将手里的老jī汤放到书桌面上,然后把路上折的那支桂花插到玉瓶里。 桂花沁香入鼻,男人写字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一眼苏娇怜,神色清冷,如寒露月华。“何事?” 苏娇怜搓了搓小手,声音细糯糯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大表哥可去过姑苏城?那里山美、水美、人美,什么都美。” “不去。”男人利索的吐出这两个字。 苏娇怜剩下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一下拽着陆重行的宽袖跪倒在他面前。因为跪的有些急,所以双膝是砸在男人穿着皂角靴的脚面上的。 男人被一拽,手里的láng毫笔曳着墨汁在公文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脚背上也顿顿的疼。 “大表哥。”苏娇怜仰头,露出那张梨花带雨的可怜小脸来,“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大表哥。” “去哪?”陆重行收笔,看一眼苏娇怜被眼泪珠子晕开的妆面,动了动手,有些心痒的想要将那胭脂水粉从她脸上抹去,露出那张万分合他心意的脸来。 “大哥已休妻,我不日便要回姑苏城了。”小姑娘垂下眼帘,声音哽咽,万分可怜,惹人怜惜。 只可惜,面前的男人一贯冷硬到铁石心肠。 “那便回了。” 苏娇怜:……明明前几日还因为她要回去的事莫名其妙跟她发脾气呢!现在居然这么大方…… “大表哥。”苏娇怜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她的身子往前一冲,陆重行跟着抖了抖。 外头的禄寿听到里面的声响,下意识推开书房的门确认主子安全,却不防看到了一副想让人双目失明的画面。 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跪在男人腿前,微微露出侧颜,绯红如画,正对着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男人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也泛起丝丝cháo红,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按住太师椅两旁的扶手,微微收拢力道。禄寿甚至都能听到那扶手被渐渐收紧而发出的“吱呀”挤压声。 “滚!” 禄寿绷着一张脸,转身关紧房门。低头,正对上家寿那张充满好奇的脸。 “里头在做什么?动静那么大?”而且听爷的声音,似乎还动了怒? 禄寿面无表情侧身,让出一条道。 家寿疑狐的看他一眼,蹑手蹑脚的上去,刚刚靠近书房门,就听到里头“哐当”一声巨响。 苏娇怜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扯着陆重行的宽袖站起来而已,却没想到自己跪久了腿麻,也没发现自己一直跪在陆重行的脚背上。 所以她一拽,原本就身心不稳,心神更不稳的陆重行直接就连人带凳的摔在了地上。 苏娇怜:!!! 这么láng狈的男主还是头一次看到呢,居然有点小惊喜。 “爷!”家寿猛地推开门,看到里头的画面,暗咽了咽口水。 “滚去洗马厩!”陆重行气急败坏的推开趴在他身上的苏娇怜,拢袖起来,一张俊脸几乎黑成炭。 家寿苦着一张脸,默默退出去。 禄寿看他一眼,绷紧的脸上几不可见的露出一抹笑。 家寿嘤嘤嘤道:“你陷害我。” 禄寿偏头,“谁让你自己蠢。” 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陆重行摔下去的时候手旁的茶盏也被砸了,那碎瓷片划伤了他的手。伤口不深,却皮肉外翻,滴滴答答的落着血,看上去有些可怖。 “帮我掏出来。” “掏……掏?掏!掏什么!”伤成这样居然还想着那档子事!苏娇怜惊悚的瞪大了一双眼,用力捂紧自己的小衣服。 她可是正经人! “……我宽袖暗袋里的伤药。”男人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几许微微的叹息。 “……哦。” 怎么好像还有点小失落? 笨手笨脚的替陆重行处理好伤口,苏娇怜异常乖巧的坐到男人对面。 书房内的血腥气挥之不去,经过一番折腾,陆重行身上沁出薄汗。 本就是容易让人气燥的秋季,再加上面前这只懵懂不知事的小东西,使得陆重行越发烦闷起来。 他伸手,解开了一颗自己衣襟处系紧的暗扣。 男人的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动作时,能清晰看到其指腹上覆着的薄茧,经络分明,随动作往下滑动,破开的衣襟往两边散开,露出白皙肌理,更深处是形状优美的锁骨。 陆重行似乎真的有些热,脖颈上沾着的薄汗,顺着肌肤滑落,沾湿了衣襟,印出一片汗渍,尚沾着些血迹。 苏娇怜不知为何,看的一阵口gān舌燥。 她端起一旁的凉茶吃一口,然后再吃一口。 “凉茶多食,伤脾胃。”男人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