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片天地太过空旷,白璃其实有一点想念生龙活虎地小蛇,连它把水甩在她脸上这种恶劣的事情都变得温馨起来。 当然,它要是再敢放肆,一定得叫它知道什么是来自饲养员的怒火! “快点醒来吧。” 白璃叹息着,把小蛇重新放回心口。 这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她不能保证时时分出余力去照顾它。 只有放在这个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才足够安全。 慕墟其实早就醒了。 但他还记得,她此前是如何恶劣地把只属于他的花送给另一只雌性孔雀。 龙是一种记仇的生物。 任何一个惹怒他们的人,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要冷落她,要让她知道龙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慕墟想。 他告诉自己不要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也不要让不争气的尾巴绕上她的手腕。 慕墟坚持着,兀自忍耐着。 下一刻,令龙脸红的事发生了。 他现在窝在一处温热绵软的地方,这里能够清晰的听见她的心跳,能够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 慕墟:“……” 龙生第一次如此困窘。 慕墟整只龙都热坏了,周身血液加速沸腾,漆黑的鳞片都变得红彤彤。 她似乎从来都是这样。 不知道雄雌之分,不清楚男女之别。 也不知道……龙这种生物血脉里的恶劣因子。 慕墟眸色沉了沉,镇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与她同步。 扑通,扑通。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扎根、发芽。 残存的霞光一点点退场,同前三日迥然不同的血月圆月缓缓爬上天穹。 白璃日常修炼时就发现了。 她从空气中吸收的火系灵气,通过经脉汇集于丹田之后,会有一半灵气不知所踪。 像是曾经看过的小浣熊在水里洗棉花糖。 越洗越少,最后手里空无一物。 而这个诡异的秘境中,灵气本来就稀疏的可怜。 这完全令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白璃调息完毕,果断放弃了洗棉花糖式修炼。她拍拍裙摆站起来,握着两颗爆炸丹丸有一下没一下地盘。 这是她在这个怪地方搞出来的新玩意。 只要加入那方血沼里的水,炼出来的丹丸就能有拥有小型爆弹的威力。 随着夜幕降临,黑雾更浓了。 暖黄色的月光从高大诡异的枝条间倾泻而下,平静的像一滩死水的血沼开始冒小泡泡,仿佛是要沸腾了一般。 白璃抽出靴子上别着的玄铁匕首,另一只握着爆炸丹丸的手悄然汇聚灵力。 既然四面都没有出路,唯一的破解之法最可能就藏在最危险的血沼里。 富贵险中求。 困在这里一个月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就能单车变摩托。 血红的圆月终于爬上了天幕正中。 火流金汇成赤金色的长河,像一个古老的觉醒仪式。 只有蹚过血与火的长河,尝试过在遍体鳞伤中寻找到新生的火焰,才有资格靠近隐秘的中心。 玄铁打造的匕首落了地。 白璃呆呆地望着天空中血色的圆月,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小小的、火红色的旋涡。 她就像是中了邪一般,顾不上脚底下犹如岩浆一般沸腾的血海有多烫,瞧不见周遭嘶吼的黑雾有多狰狞,就那样义无反顾地朝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