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载之久,昔日女孩已经长大成人,亭亭玉立,已有不逊她人姿色。 一身才华在身,却不得施展,苏秦虽然与张仪不同,但她也有施展一身抱负的愿望,故而今日,与家师辞别。 然而此番辞别却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萧云一人留在观内,只有苍玄之书与她作伴。 前来相送的,反而是自己最敬畏的人,符华上仙。 上仙到来此处,周遭细雨皆避她而落,仿佛有一股无形屏场,阻挡雨滴,十分神秘。 虽然早就见怪不怪,但是每逢看到这位上仙大人,苏秦都会感觉人世寥寥,百年之后,仙人又会如何。 或许,永生并非好事。 “那么,我就送到你这里吧。” 符华的声音依旧冷冽,如雪那般冰冷。 但是,与她相处甚久的苏秦却能听到符华语气中的不舍。 该是多年的一起生活,她们之间的关系如亲人那般,但苏秦心中决意已定,她只想施展心中抱负。 今日离开,也正是为此而去。 “师傅心软,还请师尊好好照看她。” “傻孩子。”符华抿嘴一笑:“你师傅她坚强的很,无需我照顾。” “这般……”苏秦已不想多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回来此地。 然而,以何种身份归来,终究是预料不到,她握紧萧云赠与她的一块璞玉,向太虚道观叩头跪拜。 跪拜下之后,决然离开,往太虚山下而去。 该是小苍玄的缘故,苏秦下去的时候很快,直至山脚下,却停了下来。 只因她在太虚山下看到一位熟人。 那位大师弟,张仪。 该是目光原因,张仪也发现从山上下来的苏秦,两人辞别多年,今日相见,甚至欢喜。 张仪对身后的车队呼唤一声,便带着一名年轻小伙子来到苏秦身边。 那小伙子见苏秦生得俊俏,又见她身着男装,一时误会,以为这人是男子,于是双手抱剑,与这位从山上下来的‘小伙子’敬了一礼。 苏秦自然注意到跟在张仪身边的小伙子,给予还礼之后便将目光重新放在张仪身上。 只见他发丝之间黑白交错,脸上老纹也多了几许,不禁感叹人生长短。 “多年不见,师弟发间多了些许白丝,在秦国过得可好?” 张仪摇头应道: “发间确实多了些许白丝,但心中所愿仍在开头,那就让这白发多上几条,也未尝不可。” 说罢,大笑几声。 笑声爽朗畅快,虽说容颜与昔日所见并无区别。 但是,他身上那股气质,却让苏秦为之向往。 宛若智者,又如愚者,苏秦忽然间发现,她竟有些看不透这位师弟。 难不成到秦多年,其经历为他塑造出如此之身? 苏秦不解,张仪却仿佛看穿自己师姐心中所惑,大声笑道。 “吾道之所求,非一时太平。” 张仪此言,让苏秦焕然大悟,尽管在张仪离开时,她就察觉到这位大师弟下山,不单是想施展自己身上才华,还有一些她抓不透的东西在里面。 今日一听,这才明白,自己的师弟似乎被老师给忽悠了。 长久的太平,这等不实际的东西,就算付出一切也得不到,这等蠢事,她绝不会去做。 永远都不会去做。 “师姐,你此番离去,是打算去哪一个国家?” 见张仪有意招揽自己,苏秦微微一笑,摇头说道。 “我意不在秦,秦国强大,难施抱负,而且一国朝内纳入两名纵横术士,不单不妥,还容易其纷争,这等事情你应当知道。” 张仪默默的点着头。 他自然知道纵横家之间的关系,就算他们二人,一旦成为敌人也绝不手软。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是纵横家之间的默契。 昔日公孙衍便是如此。 想起这位敌人兼好友的故人,张仪默默叹息,说道。 “如此,我当不会挡你的路,只愿你我之间不会为敌。” 苏秦轻笑点头,随之顶着油伞,绕开张仪往远处而去。 目送苏秦离开,张仪长久不动。 依稀记得,那一年的初春,他们两人相遇在太虚山上。 张仪上山,只为求学,想在这片乱世之中博得一世名利,在后世史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苏秦在山,她与张仪不同,并无那般所想,心中所愿便是自己老师所愿的那样。 如今,张仪已经下山,名利已得,却仍不放弃。 只求那不世愿,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而苏秦,也同样下山,只是心中所愿已不再是老师,而是一股私欲。 想施展抱负,想闻名于世。 今日的他们,与往日的他们何其相似。 看着苏秦远离的背影,张仪默默叹息,随后领着跟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