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深渊爬回人间的厉鬼,三千次的死亡并没压垮我求生的**,我不断靠近着将我推下深渊的家人。 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暖,只有冰冷的厌恶与愤怒。 “你……你怎么敢回来的!赶紧给我滚回你该待的地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混账东西从恩人那里跑了出来,现在就在门口。” “什么!让他滚回去!我们家没有这么忘恩负义的儿子!” 对于父母能认出我来,这件事情本来应该令我感到开心,但他们嘴里的语言,却让我感到悲哀。 我为我自己活着的意义感到了绝望…… 我从那么多次的实验中拼了命的活下来,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回家! 为的不就是家中担心我的家人…… 现在看来,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 我不应该活着的,对吧?母亲?父亲? 我想去质问他们,但,我的声带却已经不能发出人的声音。 三千次的实验,已经将我体内大部分属于人类的基因破坏,这其中,就包括掌控我发出声音的基因链。 我身上三千张属于自己的面容扭曲,愤怒,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也许我该愤怒,该怨恨,该杀了他们。 但,我却陷入了绝望之中,是他们把我亲自送进金华医学院的,是他们给了我这段痛苦的回忆,但,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以前那么多温柔的回忆,现在想起来都犹如扎入心脏的毒牙,一点点腐蚀我残存的理智。 我在深渊之内为了他们挣扎,而他们却是狠狠地将我踹入更深处的深渊。 噩梦永远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绝望而停止,就如同世界失去了你仍然是照搬旧部的运转,他们不会在意一条生命的死亡。 我被抓了回去,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只记得那天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以及我的心格外的寒冷。 我在沙漠深处游荡了半个多月,噩梦与绝望不断将我推向深渊底部。 半个月来,我没有进行任何的捕食,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 两百多次崭新无比的实验,这些都是之前我并没有接触到的实验,我所见到的研究人员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的也许是医生科学家之类的研究员。 而现在,看上去却是道士? 我听他们称自己为噩夜,我在第一次实验进行后,便明白了,他们是那种有真才实能的道士,不是那种跳大神的骗人鬼。 我的身体在不断变化,就像是种子发芽一般,我的蛇鳞上沾满了血,我不知道是谁的,只觉得那很痛。 痛不欲生,之前的基因实验与这些实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玩具车。 很快我便坚持不住了,浑身的鳞片一一崩碎,我的身体上全是裂纹,裂纹深浅不一,最深的甚至能看清我自己的骨头。 时间越来越近,我自己已经不记得我该是谁,我能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我只想死…… 在第二百次实验结束的那天,我死了。 那一天很黑,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月亮好像是消失了一般,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那群道士也注意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天完全黑的时候, 一下子全部撤离了金华医学院,整个医学院,就留下我和那些普通人。 我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我的身躯彻底破碎,化为一滩血滴在祭坛上,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祭祀什么东西,只是他们的祭品好像是我。 两百次的实验每一次都是在这个祭坛上完成,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我不清楚,也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我死了…… 但,好像又没有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躯。 那一天,我长出了名为绝望的毒牙。 …… 那天晚上我杀了整个医学院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在医学院里学习的学生。 第二天的早上,天色依旧是那么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直到第三天的后半夜,我才看到光亮,这里不是金华沙漠,我可以确定,这里连沙漠都不是,何谈金华沙漠。 这里很是恐怖,医学院外的地面是一片空白,就像是画家没有画好的白纸一般,我曾将尸体扔出医学院之外,可惜,那些尸体全部都消失了,就如同牛沉大海一般。 我无法出去,只能被束缚在这个小小的医学院中。 如果我还是人类的话,这里的确是很大,我见过最大的屋子,都只能是这个医院的一间卧室。 时间对我而言失去了意义,那之后的一段时期,我仿佛进入了冬眠时期一般。 等再次醒来,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塞拉瓮…… 他很温柔,至少在我见到他的时候是很温柔。 我是被他吵醒的,他好像还是一个军官? 我不知道是哪里的军官,只记得他的某一次电话中,对面的人称他为塞拉瓮少校。 “塞拉瓮少校,-我想你已经到达金华医学院了,那里有我们曾经的一个实验体,我不清楚他是否还活着。就劳烦您帮我们确认了。” “好的,若果寒教授有空的话,请帮我个忙,帮我把我的锤子拿过来,这里给我一种不详的预感。” 塞拉瓮当时并不是鬼,我可以确定。 他手里的锤子也不是骨锤,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锤子而已。 我躲在暗处,偷偷的望着他。 如果没有听到那通电话的内容,我也许会前去与他交流。 可惜…… 只能怪我的耳朵太敏锐了。 我不知道我冬眠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这座医院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爬遍了整个医院,发现这里的确变了很多,医院外面原本空白一片的区域也出现变化,但只有血色,它好像在移动。 如果我的感应没有错的话,它的确是在移动不错。 我的灵魂好像对那片血色感到恐惧,它就像是某种不能抗拒的规则,我在躲着它。 我该躲着它。 我的危机感告诉我我必须这么做,才能活下去。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我对我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但是危机感并没有结束,它在不断加大,那片血色经历了两年的时间,侵占了医学院的土地。 我在这两年里一直在跟塞拉瓮躲猫猫,我从来没有被他抓到过。 这里可是我的主场啊! 这里哪片地方有几根草我都知道的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