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带来的那蜜饯就是给毓宁吃药用的,张妈这想法很合闵劭的意,他站在一边不说话,只看着张妈的动作。 张妈是个好老师,每个步骤都和闵劭解释的清清楚楚,而闵劭自小学东西就快,等最后自己用面粉、白糖、熟纯芝麻仁、桂花等东西成功做出一份苏糖的时候看看时间,一个时辰还不到。 张妈跟小时候似的夸闵劭,“少爷真厉害。” 闵劭嘴角抽了抽,自己拿了一块吃了,觉得味道还行,就端着去了房里。 看着守在毓宁chuáng前的红豆,他问,“郡主醒过没有?” 红豆摇摇头,看了一眼闵劭手里拿的东西。 她自然是想不到这是闵劭做的,只以为闵劭刚才去厨房顺便拿了东西回来便说道,“郡主翻了几次身,奴婢瞧着差不多要醒了。” 闵劭便看向chuáng上的人。 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说完他便把那碟苏糖放在一边,自己在chuáng沿坐了下来。 一碟白色盘子装着的苏糖,一盒棕黑色盒子装着的蜜饯,两者放在一起对比十分明显。 闵劭看着小几上的那两样东西,又看向毓宁的脸,低声问,“你会喜欢哪个呢?” 问完他又自己回答道,“不,你只会喜欢一个的。” 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好笑似的,他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笑完后便又静静坐在chuáng前等着毓宁醒过来。 只是不知是不是那药喝过之后有让人昏睡的效果,虽然闵劭也看见毓宁翻了几次身,但她却一直没有醒。 每次毓宁翻身的时候他便会看向那碟子苏糖,只是毓宁翻完身后又继续睡着了,他也只能一次次的收回视线。 最后等到了喂药的时候了,闵劭不得不把毓宁弄醒,让她起chuáng喝药。 毓宁闭着眼睛张着嘴,一副睡迷糊了的样子等着别人喂,等闵劭把药倒进她的嘴里她又苦的皱了眉头委屈道,“糖,糖。” 毓宁的本意是要吃太子带来的糖,但闵劭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做的苏糖掰了塞到了毓宁的嘴里。 毓宁满嘴苦味,也分不出是什么糖,吃到甜甜的东西便含在嘴里转来转去。 闵劭盯着毓宁看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便问,“好吃吗?” 毓宁“唔”了一声,道,“还要。” 对闵劭来说这便是认可的意思了,他又给了毓宁一块,语气诱哄道,“以后只吃这个糖好不好,不要吃太子的了。” “太子哥哥。”闵劭听到太子两个字下意识叫了一声,然后又想起了太子带来的糖,便在闵劭怀里挣扎着往刚才放糖的地方看去,“糖,太子哥哥的糖。” 闵劭闻言将手指间那块还没给到毓宁的苏糖捏碎了。 他沉了脸看向毓宁,毓宁却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还试图扒着闵劭的肩往外面看。 闵劭将指尖的碎屑清理gān净,对着毓宁笑着说道,“太医说你不能吃太多糖,何况待会儿就要吃饭了,你先躺一会儿,等吃饭了再起身。” 毓宁其实觉得自己躺的头疼屁股疼的,但她也知道生病了要在chuáng上躺着,她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于是在又悄悄的往那个放糖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后,乖乖的躺了下来。 闵劭见到毓宁这个样子脸色又黑了一层。 他知道对于毓宁来说虽然两人是夫妻,但前后加起来认识的时日并不久,反而是太子,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算是情谊深厚,可是那又如何呢,最后要相伴一生的是他们两个。 闵劭觉得自从他将一身嫁衣的毓宁郡主抱进府门后,他的心思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知道在犯人眼中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在同僚眼中他是一个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不管是哪种,他都未曾感受到有人能带给自己这样忽上忽下不可捉摸的情绪变化。 而这个人和自己仅仅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 这种情绪就是那些人所说的喜欢吗?闵劭想起自己曾接触过的一桩男女生死相随,相携一起骂他不得好死的案子,眼中闪过几丝疑惑,但随即又被冷静所取代。 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着一个相处时间如此短的人说喜欢更是显得有些荒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还没想明白的地方。 毓宁虽然躺在chuáng上但却没有再睡着,他看着闵劭就这么一直坐着不说话,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喊道,“闵劭,闵劭。” 毓宁的眼睛里有疑惑,有关心,她眼神很清亮,很gān净,闵劭对上这样的视线,心里又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那颗冷硬的心也仿佛一下子软了一些。 感受到这种情绪变化闵劭皱了眉头,不,这确实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