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仙女看到这行字, 说明你被防住了!补全立马看,或者等几天~ 容妃明明是清新小雏菊,却偏偏要让一朵倾国牡丹、怒放芍药来演, 怎么看都算是选角失败。 整个房间都在等唐咪的回答。 “导演, 我这是……试镜完了吗?” 唐咪声音柔糯,因刚才的剧烈运动, 鼻尖沁了一点汗,两颊似晕染了桃花, 偏偏眸光清正, 这般直直看着人时,真让人连心都看软了 她巧妙地规避了这个问题。 戚导也是男人, 他咳了一声, 没继续为难: “那倒还没有。” 试镜的真正环节确实还没开始。 编剧打了个圆场:“既然这样, 咱们先把这个环节完成再说。” 试镜试镜, 终归试的是演技, 是镜头感, 至于才艺,应该属于附加值。 “OK。” 戚导示意旁边站着的助理打板。 “慷慨激昂。” 年轻姑娘脸上的表情几乎立刻换了,从柔软瞬间变为激越, 确切的说,拥有了因握有某种重器而不肯轻易妥协的勇气。 她背脊挺得笔直, 在双膝跪地的同时, 脸已经昂了起来: “父亲过去常说, 家国社稷人人有责, 为何轮到女子,便成了牝鸡司晨、扰乱纲常?我高氏祖…………请父亲教我!” 说着教我,却目光灼灼,语辨涛涛。 她等了等,前方空无一物。 但随着唐咪的视线,与眼里不熄的光,众人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顽固不化、封建守旧的父亲,像山一样固执地挡住了她前行的道路。 “……既女子无才便是德,父亲又何必让女儿五岁启蒙、六岁进学?女儿这一身才学,莫非只能当个应和的彩鸟,常伴帝王侧?” 空气里好似传来暴怒的一句“放肆”,而这高氏女,除了一点因父权社会强压的暗淡和痛意,却当真只有慷慨的坚勇! 她双腿跪着,脊梁却不曾弯过哪怕那么一丝! 戚导跟制片对视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他们专门节选这一段出来,是大有深意的。 高氏女在成为笼中鸟前,也曾有过桀骜的闺中时光,这一段是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过后,高氏女将被父亲打压,直至对整个社会驯服。 慷慨激昂是需要的情绪,但应该还掺杂一点少女对现状的迷惘、对一直敬仰万分的父亲的失望。 ……截至目前,八号秦思思表现得是不错,可跟十号唐咪一比,情绪值上的短板也显露出来,不够饱满而细致,而显得有些单薄。 情绪的复杂,可不像做数学公式,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它需要无数的水磨工夫,多方揣测。 这时助理已经翻到了第二个提示词: “楚楚可怜。” 这与慷慨激昂,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两个词。 戚导原以为要给唐咪一两分钟酝酿时间,谁料她紧绷的脸部线条几乎在一瞬间放柔,眼神立马起了变化,泪珠在框里打滚,一颗一颗地以极其凄美的模样掉了下来。 梨花带雨,风姿楚楚。 “……请父亲教我。” 跪着,身体却颤颤巍巍,当真柔弱的灵魂。 编剧情不自禁地再一次鼓起掌来。 掌声像是惊醒了其他人,戚导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看人试镜看得那么入迷。 由此可见,十号演戏的张力。 助理继续切换提示词,但不论是哪种情绪表达,唐咪都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最为关键的是,她情绪切换很快,似乎完全不受之前的情绪影响。 导演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十号完全就是鬼马型的演技天才,她可以完全不受之前任何情绪的干扰—— 这种人,要么是意志坚定,要么是绝对冷酷。 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一飞冲天。 既然迟早要飞,他希望,自己将是第一任伯乐。 演员和导演,有时候是互相成就的。 戚导见猎心喜,自然也就不在乎所谓角色贴合不贴合了。 不贴合?改! 有时候,实力才是说服一切的力量。 不过,即使心里定了,导演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摆摆手,风轻云淡: “好,谢谢,下一位!” 唐咪从老狐狸眼中看不到任何确切信息,只能保持风度,告辞退出了房门。 她一出门,戚导就在她简历上打了个大大的勾,还着重打了个星号。 编剧凑过脑袋:“定了?” “定了。” “后面不还有人没试镜么呢?” 制片人提醒他,戚导摇头:“这样的苗子,你以为能出几个?” 他问旁边的薛祁轩,好歹是男一,虽然戚导现在也觉得,唐咪给他配戏,屈了。 “怎么样?有感觉没有?” “有。” 太……有了。 薛祁轩为自己刚才的生理冲动,感到羞愧。 编剧给了戚导一个强心剂:“容妃的人设,得改。老戚,你等着,十天,最多十天!我给你一个新的剧本,更好的!” 两人合作已久,早就清楚彼此,编剧这样,说明她有极大的自信。 “OK,等着你的新剧本,女二,要不就给东煌一个面子,就定秦思思?” “我新的灵感,妖妃提成女一,剧本不需要大改,但细节需要更丰满一些,反正是宫廷剧……这样定的话,秦思思形象符合。” “那我让助理打电话。” 唐咪刚结束试镜,出门时发现,已经被所有目光“汹汹”包围了。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怂。 她下意识武装起甜美的微笑,一个个回敬了过去。 众人连忙又将目光收敛了回去,只是余光还总忍不住在她身上徘徊:十号在里面足足呆了有十分钟啊…… 李蓉拎着包赶到她身边: “哎,成了没?我可听到掌声了啊。” 欢声笑语,听上去很不一样。 “没。”唐咪撇了撇嘴,“导演没说。” “可听起来,他们很喜欢你。” “Maybe……” 唐咪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幽怨,看得李蓉一怎心疼。 “怎么了?小祖宗?你以前那日天日地的劲儿去哪了?” 当然是老胳膊老腿,日不动了。 唐咪闷闷地撒娇:“渴了。” 李蓉哒哒哒跑去给她买水,等喝了水,胸口那股气才算顺了。 怕什么,大不了卖房子。 试镜持续到中午十一点半,才有工作人员出来。 无数人心在一瞬间提了下来,连唐咪都不能免俗地揪紧了包包带子,她注意到秦思思也瞪大了她那双兔子眼睛。 “我知道,所有人这会都等急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今天试镜最终选择的是——十号唐小姐!” “唐小姐,恭喜!” 到这一刻,尘埃落定,唐咪终于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 她第一反应是:想催个债儿。 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程昊那厮的电话。 孙特助心里骂了声鬼天气,昨天还在穿短袖,今天就穿起了外套,连程总都套上了风衣,而唐小姐…… 他看着飘散开的白色裙摆,心里不免嘀咕开了:唐小姐细胳膊细腿全露外面,难道不会冷么? 漂亮是够漂亮,仙女似的,这么冷,也没像其他人,肩膀缩成一团,相反,背脊挺得直直的,走路姿势漂亮,连打个寒颤都比别人优雅。 唐咪当然冷,风打在裸-露的小腿上,她能感觉到鸡皮疙瘩在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可再冷,姿态也得端着。 前面程昊步子迈得大,似是迫不及待要甩开身后之人,连背影都透着股潇洒的冷酷劲—— 唐咪心里冷哼了一声。 程昊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迈不动步子了。 他转过头,蹙眉看着攥住自己的那只手,手臂细细白白,可指尖却比冬天雪地里的冰碴子还冷。 “怎么了?” 唐咪仰着脸:“你走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 她没说,阿正,我冷。 ——可程昊好像听到了。 风里传来一阵不知打哪来的叹息,一件犹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落了下来,沉甸甸地罩住唐咪。 风衣长度直到小腿中央,唐咪将近一米七的个子,竟然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孙特助识趣地垂下了脑袋。 可从眼角的余光里,也能看见素来对女人不苟言笑的程总在不厌其烦地给唐小姐整衣领、套袖子。 “刺啦啦——” 长长的能让耳朵都起毛边的拉拉链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传出老远。 唐咪嘴角翘了起来。 所以说,偶尔且适时的示弱,是必杀技呢。 程昊将拉链一下子拉到底,把唐咪裹成了一个粽子。 退后一步:“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程昊一上车就将暖气打开了,对司机吩咐:“去食记。” 宾利在前后两辆保镖车的拱卫下,缓缓驶出正恒,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食记。 食记对唐咪来说,属于咬咬牙也能去搓一顿的小奢店,人均一千多,所有食材都是新鲜特供,打的是纯天然的旗号,号称连吃进嘴的一粒米,都没打过农药,而这家店,最出名的,还是水煮鱼。 唐咪吃过,就在甩了程昊的当天—— 当时她一个人坐在堂屋,嘴里吃着辣到升天的水煮鱼,眼里不断往外窜水,水窜得越狠,就吃得越欢,服务员还以为是自家厨子做太辣,一连问了好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