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午后。 这几日的太阳可能有点上火,大家尽可能的在中午避开它,以免被它的“火气”误伤。 唐婉、荀、白皎皎坐在外廊下,吃着冰镇杨梅,喝着杨梅冰茶,在炎炎夏日里好不自在。 午后的唐宅绿树成荫,温度也比外面低几度。 几个人正吃得热闹,大门方向,穿过曲折的回廊传来询问声。 “请问,有人在吗?” 荀喜笑颜开:“哦呀,有客人上门了。” 轻施了个咒,厚重的朱红大门应声而开。李晓默惊得后退两步才稳住心神,她从同学那里打听到这里可以通灵驱魔,早上就出门,找了一上午才找到这里。可这座深宅大院,跟看着没有任何机关却自动开启的陈旧大门,让她有点望而却步。她看着眼前蜿蜒曲折的回廊,咬了咬牙,迈了进去。 一只水蓝色黑边的蝴蝶在她面前,振了振翅膀,朝前飞了几步,在原地转了一圈,好像在给她带路,李晓默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片外廊下看到了人影。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看不出年纪的短发少女,跟一个发色似雪的古装男青年坐在外廊下,身边趴着一直花狸猫。 女孩给她递了一个蒲团,李晓默接过,发现女孩手心有一颗朱砂痣。 她刚坐下,那只原本懒洋洋趴在一边的花狸猫,就起身围着她转了两圈,审视对着她嗅了又嗅。 荀手执折扇,微笑开口:“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麻烦事吗?” 李晓默有些畏怯,不敢看荀的眼睛:“你们能驱鬼吗?” 荀敲了一下手里的折扇:“可以。你遇见什么鬼了,说来听听。” 李晓默摇着头:“不,不是我。”她顿了一下,“是我的朋友,她好像被鬼缠住了,前些日子她身边好像一直有张脸跟着她,前几天晚上那张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脸上了,她是不是被附身了?会不会有危险?” “能详细说一下吗?”荀用扇子拨了白皎皎一下,花狸猫不情愿不愿地起身走进屋里。 李晓默回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又把学校闹鬼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白皎皎看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觉得冷饮好像不适合她,应该给她端一杯热茶,想了想觉得麻烦,本着爱喝不喝的心态,给李晓默上了一杯杨梅冰茶。 “喏,冰茶来了。”白皎皎摇着尾巴。 李晓默正说得口干舌燥,抬头看到那只花狸猫顶着小托盘,里面放了一杯红似血浆的液体朝她走来,还开口说话了,瞪着眼睛抽了两下,就昏了过去。 白皎皎惊了,放下杨梅冰茶,嫌弃道:“亏我好心给她加了好多杨梅汁,她至于吓成这样吗?我长得跟鬼一样?有我长得这么可爱的鬼吗?” 嗯,你长得不像鬼,你长得像妖。 唐婉把李晓默放平,拿了个抱枕给她垫脖子后。 白皎皎凑过去:“吓晕了?” 荀摸了摸她的额头跟颈后:“中暑了,天这么热,她找到这里估计没少费工夫,歇一会就好了。” 唐婉搬来一台小风扇给她吹着,又喂她喝了半杯酸甜冰凉的杨梅冰茶,缓了小半个小时李晓默悠悠转醒。 睁开眼就跟凑过来的白皎皎看了个对眼,惊叫一声,眼白一翻,作势又要晕过去。 荀揪着白皎皎脖子后面的皮毛,把它扔了出去。 李晓默又缓了一会才有了些精神,晃晃悠悠坐起来,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前一黑就……” 荀眯着眼睛笑道:“没事,你只是中暑了。”在狐狸的心中只要给钱,一切好商量。 李晓默坐起来,咬着嘴唇问:“你们什么时候能把“它”驱走。” 荀道:“今晚我会去你们学校了解一下情况。” “那价钱……”李晓默有些犹豫,太贵的话,她可能有些困难。 荀笑着回她:“事成之后,你看着给就好。” “多少都可以吗?”李晓默有些惊讶。 荀点头道:“多少都可以。” 李晓默被来时给她引路的蝴蝶带了出去,白皎皎不忿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抖了抖毛,本想炸毛,被荀瞪了一眼,老老实实窝到唐婉怀里,任她给自己顺毛。 月上中天,树影婆娑。 荀从房间里出来,唐婉已经抱着白皎皎在院子里等候。 荀笑着去牵她:“想去?” 唐婉点头。 “总是这样熬夜对皮肤可不好?变成老丫头可就不漂亮了。” 唐婉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荀宠溺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到了学校,几个守门的保安早已睡去。周六,大部分学生已经返家,整个校园万籁俱静,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在阴测测的月光下忽隐忽现。 白皎皎从唐婉怀里跳下来,四处闻闻嗅嗅,吐着舌头道:“是这个味道没错,难闻到让人想吐。” 荀环视四周:“不在这里,应该已经完全附身了。” “白皎皎你闻着味道试着追一追。”荀吩咐道。 白皎皎傲娇道:“你想得美,论嗅觉你们狐狸比猫灵敏多了,你怎么不去追?” 荀托着下巴沉吟:“明天吃香煎秋刀鱼好了,麻辣小章鱼也不错,哎呀,算了,天这么热吃凉面好了。” 白皎皎两眼放光,“喵”了一声:“算你狠!”撒起四只小蹄子寻味而去。 荀满意地牵着唐婉跟了上去,一直追到一个老旧的小区,白皎皎停在一栋四层旧楼前。 它踮着小爪子跳过满地污水,绕过满是异味的垃圾箱,穿过斑驳的围墙,在一楼一扇亮着灯的窗户前止住了脚步。窗户里传来叫骂跟摔打声,白皎皎跳上窗户,看到一个挺着啤酒肚,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在打一个女人。女人凄厉地哭喊声混着男人地咒骂,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没一会,二楼一户人家拉开窗户,探出头来喊:“一天天的有完没完!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我报警了啊!一个大男人天天打老婆丢不丢人!” 男人朝外喊:“关你屁事!有本事你下来试试!” 楼上偃旗息鼓,男人打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女人躺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呻吟。 白皎皎嗅了嗅鼻子,朝另一个窗台跳去,房间里熄着灯,透着月光能看到一个十五六的女孩蜷缩在墙角,手里拿着一把圆规,不停戳着墙皮,嘴里念念有词。 仔细听,能听到:“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昏暗的光线里,隐约能看到女孩脑后映着一张扭曲的脸孔。 荀搂着唐婉的腰,立在不远处,显然已经看到一切。 “回去了。”说完转身要走,白皎皎不解地跳过来问,“不管吗?”唐婉也拉住荀的手。 荀望着窗户深处:“现在管了反而对她不利。” 白皎皎回味了一下,觉得也对,这种老式楼房隔音极差,女孩家这么一闹估计半栋楼都醒着,贸然出手驱妖,除了给这家家暴之上再添一项闹鬼,再无其他好处。况且家暴这种事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第二次,总之今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