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要我吗?你要了我才可以管我。” 周徐纺就不吭声了。 江织再次被她气到了。 半晌,她低着个脑袋说了声:“对不起。” 十秒了,江织还在生气,没好气地说她:“谁要你说对不起了。”下一秒,他弯下腰去看她的脸,立马顾不上生气了,“你脸怎么还这么红?是不是还在发烧?”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跳着后退了。 拿他当贼防呢! “吃药了吗?” 还是气恼的语气,可到底舍不得再说重话了。 周徐纺不诚实地点头:“吃了。” 她烧得厉害,不止脸,连脑门都是红的。 江织也顾不上别的心思了,担心得不行:“别管我了,你上去躺着。” 周徐纺没动:“你先回去。” 都病成这样,还不忘赶他。 怎么着? 能怎么着,自己喜欢上的姑娘,给气不也得受着。 “好,我回去。”他还是不放心,扒着门瞅了她许久,像个老妈子一样没出息地嘱咐,“好好睡一觉,如果药不管用,一定要去医院。” “好。” 他特别强调:“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周徐纺犹豫了一小会儿,听话地点了头:“好。” “那我走了。” 真走了。 江织撑着把伞,行如龟速。 周徐纺喊他:“江织。” 他站在雪里,立马回头看她。 白茫茫的雪将视线模糊,黑色的伞上覆了厚厚一层雪,伞下的人凝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在看着她,所有都成背景,他只看着她。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惦念着她,这样恋恋不舍。 周徐纺低下头,眼睛热了,她低声地说:“路上小心。” 江织对她摆摆手:“回去吧。” 她关上了门,没有上楼,站在门后,听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阿晚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的路边上,他抖了抖身上的雪,帮着柔弱的雇主开了车门。 江织坐进后座。 阿晚身上全是雪,不敢把寒气带进车里,拿了条毛巾,擦干净了才进去。 “老板,回老宅还是回公寓?”再停这路边上,就要被开罚单了。 江织心不在焉,人是回来了,目光和魂儿还在外面:“找个车位停着。” “您不回去吗?” 江织一言不发,盯着车窗外周徐纺家的方向。 阿晚觉得雇主这个单相思来得有点猛,满脑子都是贴膜的周小姐,都快失去自我了。 雪一点儿要停的架势都没有,下个没完没了,阿晚在主驾驶上坐得腰间盘都要突出了,终于,周徐纺的电话打过来了。 才响一声,江织就接了:“烧退了吗?” “退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嘶哑,有气无力的。 江织怎么都不放心:“你视频过来,我看看你的脸还红不红。” 周徐纺就挂了电话,发了视频过来。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回家去吧。” 他极度不爽:“就知道赶我。” 手机那头的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找不到镜头,呆呆懵懵地也不知道看哪里,凑得手机很近,满屏都是她的脸,红是不红了,像发了汗,眼珠子是潮的。 江织看着心疼,不忍心再不听她话了:“行了,别催了,等挂了我就回去。”他的意思是先视频,他还没看够。 然后—— 周徐纺把视频挂断了。 江织:“……” 真是他祖宗啊! 他气得不行,把她的微信拖出来,发了一条凶狠的语音过去。 “周徐纺!” 周徐纺回:“。” 语气还是软了,他背着阿晚的目光,对着手机喊她:“周徐纺。” “。” 江织越看越觉得这句号碍眼。 他也怂,每次气她,都气不了几秒钟。 他继续给她发语音,用他自己听了都鄙视的软调子温声细语地嘱咐:“别吃外卖了,晚上我让人给你送饭。” 周徐纺回得很快:“不用了。” 江织把手机放到嘴边,凶狠的语气里竟全是宠溺:“我就要送,你不吃就扔掉!” 周徐纺:“。” 阿晚:“……”没耳听啊! 江织旁若无人,继续嘱咐他的小祖宗:“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出去打工了。” 周·小祖宗·徐纺:“好。” “待会儿我买补品来给你吃。” “你别来了。”周徐纺发的语音,“天很冷。” 江织重复听了两遍,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我不去,我让人送去。” 她回了个句号。 这时,江织抬头睃了一眼阿晚的后脑勺,觉得碍眼无比,他没再发语音,开始打字。 “周徐纺。” “嗯。” 他笑着打了四个字给她:“我喜欢你。” 并且,他将昵称更改成了‘我家小祖宗’。 周徐纺:“。” “我特别喜欢你。”他有病,就是想说给她听。他以前没这样过,心都像飘着的,围着她荡来荡去,他怂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想供着她。 周徐纺:“。” 江织被那一连串的句号弄得不爽了:“再发句号,我就当你对我也有想法。” 周徐纺:“……” 江织接不下去了。 神他妈省略号! 发完最后一个省略号,周徐纺看着手机等了很久,确定江织不会再回复了,才把手机放下。 霜降一直没下线,目睹了周徐纺所有的表情,她一会儿愁,一会儿喜,表情复杂鲜活得特别有人气儿。 “江织和你表白了吗?” 周徐纺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老半天才点了头。 “阿纺,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霜降补充,“跟你喜欢吊灯喜欢棉花糖不一样的喜欢。” 周徐纺从有记忆以来,就是一个人,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她似懂非懂,点头又摇头。 “那我打个比方,如果你最喜欢的灯碎了,你会怎么样?” 她想了想,神情严肃地说:“埋了它。” 霜降:“……”又问,“那如果江织没了呢?” 她皱眉:“他为什么会没了?” “假如他被别人害死——” 她听都没听完,立马凶了表情:“我不会让别人残害他。”她抬眸,浓密的睫毛下,瞳孔隐隐泛红,“谁敢害他,我打断他的手脚。” 周徐纺生气的时候,眼睛就会变红。 还只是假设,她就动怒了。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宝贝那个男孩子。 霜降很少见她眼红的样子,尽管她从来没有刻意遮掩过:“你现在明白了吗?江织和吊灯不一样。” 周徐纺像是后知后觉,点点头。 她说:“他和吊灯不一样,吊灯可以埋在月亮湾上,他不可以。” 她舍不得。 江织这么好,她希望他在最好的地方,和最好的人,过最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无趣的她,在冰冷又毫无人气的荒岛上流离颠沛。 而且—— 她突然很失落:“要是江织知道我是个怪胎,就不会喜欢我了。” ------题外话------ *** 卡到错别字都不想修了,小娇妻们,帮总裁找错别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