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沈眉才如同卸下了浑身的重量。
她拖着步子，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了起来。
冷风无孔不入。
呼呼刮进她的神经，蔓延入四肢，麻木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她到底算什么？
沈眉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踉跄着，绊倒了前面的路灯。
一只大手适时的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来。
沈眉反应迟钝地回过头去，发觉眼眶里的泪控制不住地砸了出来。
男人的轮廓在瞳孔里逐渐清明，露出陆夜琛俊美神驰的脸。
他剑眉皱着，眼仁漆黑，专注地望着沈眉。
“滚，滚！”
沈眉几乎是吼出来的，嫣红的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陆夜琛看见她剔透晶莹的泪。
“哭什么。”他面上嫌弃。
只是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怜惜。
明明这两天，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
陆夜琛很是不解。
“不用你管，滚！”
每一个狼狈的时刻，都会碰上他。
而且这些狼狈的罪魁祸首，还都是他。
陆夜琛拽着沈眉的肩膀更紧了一些：“你发什么疯。”
眼泪越抹越多，沈眉干脆放弃了。
身体脱力得厉害，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沈眉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陆夜琛。”沈眉体验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痛彻心扉。
“我真的，真的不想和你们这群恶心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陆夜琛隐隐想到什么。
下一秒，答案就出现了。
远处的女声不合时宜插入。
“夜琛，你来接我啦？”白露露面带兴奋。
小碎步跑过来。
她自然也是看到了沈眉。
不过现下她俨然是一副胜者的姿态。
等到时候宣告整个商界，沈眉还能翻起什么水花不成？
“你来找的是她？”陆夜琛心哽了一下，看向白露露的眼神里带着寒意。
白露露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是你那么多年的秘书，我也是想跟她聊聊天，也好多了解你。”
“而且，我们的订婚宴，她当然要到场呀。”
白露露装作不经意，话里还是满满的恶意。
沈眉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难受至极。
“呕。”直到她跑去垃圾桶边，喉口间干哕一阵，吐了出来。
连带着生理性的眼泪，糊得满面都是。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陆夜琛都来不及责怪白露露，再者，他也不知道怎么责怪。
他紧锁着眉头。
在一团乱遭的情况下，迈步走向沈眉。
“干什么！别拉我！”沈眉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剧烈地躲闪着。
挣扎间摔到地上，沈眉浑然不觉疼痛。
陆夜琛拽起她的手腕，拉到自己怀里。
“送你回去。”
沈眉像疯了一样的抵抗，头发也狼狈的散乱。
她下唇咬出了血，混乱间一巴掌打了过去。
利落的响声，时间骤停了般，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
陆夜琛被打的偏过头去，侧脸发麻。
他一抹嘴角，恍惚间瞧见沈眉眼里的狠绝。
陆夜琛心脏骤缩了下，忘了开口说话。
还是白露露先冲了上来，将沈眉大力地推出了两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