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你就笑

他,勒昊天,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当得了精英,成得了网红,却被赶出家门,体验民间疾苦。 她,林乂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斗得过歹徒,拼得过流氓,却为五斗米折腰,成了别人的保姆兼保镖。 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被一扇“命运之门”联系在了一起。 自此,一个成为房东,一个成为租客,开始了鸡同鸭讲的“同居”生活。 然而,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家务白痴,你家事全能;我战五渣,你打架厉害;我对花钱没概念,你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我们完全是天生的一对。”勒昊天递上房产证,“林小安,嫁给我吧。” 林乂安:“……” 那个时候谁都没想到,有一天“混世魔王”也会脱胎换骨。 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第四十五章 夏天也没什么不好(番外3)
林夏其实不喜欢夏天。
因为夏天有雷阵雨。
她对父母的印象已经模糊。
她只记得有一个夏日,天阴得像快要塌了一样,伴随着隆隆巨响,巨浪在白炽的闪光里朝岸上一帧帧扑来,几乎要扑到她的窗台上。
然后过了几天,她看见奶奶在痛哭,之后有好一阵子她都没再看见奶奶。
村里的乡亲开始轮流把她接回家住。
之后好长一段记忆,她都是模糊的。
直到两年后又一个夏天,她背上书包开始去上小学。
连着几天的雷阵雨,气温骤降,林夏却还打着雨伞光着脚丫开心地在地上踩水花。
记忆在这个时候突然复苏——她停下脚步,打了个颤,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凉。
她才意识到,她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开始,不喜欢夏天。
……
她对奶奶仅剩的一点记忆都在病床上。
那是一个全白的地方,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
连奶奶的头发都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雪白一片。
小孩子对苍老还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她看着奶奶只觉得她瘦得厉害。
“奶奶,你要乖乖吃饭呀,吃饱了才有力气好起来。”她把手搭在奶奶泛着青的手背上,九月的天气里,她觉得凉飕飕的。
奶奶瘦成皮包骨的手颤巍巍地握上她的:“下一次,阿夏下一次来的时候,奶奶就接你归家,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有点开心。
奶奶就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却忍不住撇过了头。她看到奶奶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
“我的孙囡,我可怜的孙囡,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要投生在我们家。”含糊不清的话混在哽咽里。
她那时候还不怎么理解这句话,她也不懂什么叫“可怜”。
三天后,她借住的那家婶婶就又带她去了县城。
林夏坐在巴士上有些按捺不住的雀跃:“下一次”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她还人小鬼大地打算跟着叔叔学做菜,奶奶身体不好,以后在家就让奶奶多休养休养……
但她去了另一个全白的地方。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花圈,白色的蜡烛,还有蜡烛后面她奶奶紧抿着唇的黑白照片……
小小的林夏忍不住问:“奶奶呢?”
婶婶哽咽,像极了当年奶奶抱着她痛哭的样子。
“所以,奶奶不会再来接我了是吗?”
婶婶只是抱住她掉泪,没有说话。
但她已知晓答案。
那是林夏第一次体味到了“可怜”。
她一开始,不要期待就好了……
他们一开始,不要投生成家人就好了……
省得到了不得不分离的那一刻,痛苦不堪,伤心欲绝。
……
当林夏吃着百家饭,潇洒成长为村中一霸时,她早已忘了拥有自己的“家”是什么滋味。
她看到了再和睦的夫妻也会因琐事吵架。
她看到了客客气气纵着她的叔婶伯姨,转头厉声呵斥自己的孩子。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她的心已经被养得野了,她无法想象自己再被拘束在一个“家”里,活成家人期待的样子——一个贤妻,一个良母,或者是长辈口中的好儿媳。
林夏从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有个“悲惨童年”,毕竟她的“悲惨”只剩下那么一点模糊的印象。
那点“印象”没有阻碍她成长得热情浪漫、开朗大方,并奇异地没有令她讨厌海。
她甚至有些理解了她早没了印象的父母对大海的痴迷。
她愿化为洱海边的一缕风,或洱海里的一尾鱼……
她只是仍然不喜欢夏天。
……
“谁能抓住一缕风呢?”大学时的林夏笑着回答室友的恋爱八卦。
然后她抬头就看见了银杏树下的晏秋——
那可真是美人美景美不胜收,林夏当场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那时候,她还以为再见晏秋是个“意外”。
她压根儿没想过晏秋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还会拿着A音的新生名册,核对一个个名字,然后选了个好景,站在那儿等她。
林夏承认,自己当时是有些“色令智昏”。可自己从小有三好:美人、美景、美食,现在一下子占了两样,叫她怎么把持得住?
毕竟几个月前晚宴上那一眼惊艳,自己还曾不厚道地想过诸如“这双漂亮的手在自己身上弹钢琴那该是怎样的曼妙光景”之类的邪念。
人类对于尚不熟悉的美人,总更容易生出些轻浮的幻想。
等她和晏秋熟到可以称为朋友后,这类心思反而淡了。
晏秋锁眉:嗯?怎么就淡了?
……
林夏承认,自己读大学前,曾期盼过谈一场不用负责任的浪漫恋爱。
林夏也承认,身边跟个晏秋,不可能再看得上谁。
你要让她从男朋友和晏秋里两者选其一,她想都不用想肯定选晏秋。
晏秋再次锁眉:为什么……我不能直接是男朋友?
……
“有人抓住了风吗?”室友回头看了晏秋一眼,跟林夏打着禅机。
林夏笑了笑摇头:“人,又怎么会跟世界名画谈恋爱呢?”
很久之后晏秋才弄明白,“世界名画”说的是他。
那时候他站在音乐厅的废墟里,而她的消息只剩下一个“生死不明”。
“为什么?”晏秋将脸埋进颤抖的手心,“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哪个“为什么”。
……
为什么自己的分别总是在夏天?
当林夏跟晏秋告别时,心里还笑着调侃了一句。
“有个乐团的工作机会,去世界艺术之都。”像是怕晏秋说出挽留的话,林夏还加了句,“我期盼已久的。”
果然,晏秋本来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总是利用他的善解人意和处事周全,她甚至反思了下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卑鄙。
她不是个适合有“家”的人,而晏秋是个太适合有“家”的人。
什么“世界名画”,不过是跟室友打哈哈时的借口。
当炮火轰鸣,当音乐厅的天花板坠落下来时,林夏又想起了当初那句调侃:
为什么自己的分别总是在夏天?
分别啊……好像要一语成谶……
那时候她没顾得上害怕,甚至还分神想了下:还好,她没有会为她伤心欲绝的“家人”。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她辗转各地,最终艰难地回了国。
村里的乡亲们围着她又哭又笑,但都又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
挺好的,不是吗?
直到她再次看到晏秋,不知怎的,她甚至生出一股心虚。
他看起来一切如常。他看起来过得不好。
他像是疯过、崩溃过,又挣扎着把自己重组起来,还原成一个“一切如常”的晏秋。
……
为什么呢?
明明只是……朋友。
帝都的夏天,并不像大理那么气候宜人。
屋里冷气开得十足,林夏窝在晏秋怀里觉得自己也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作“有借有还”。
之前自己怎么折腾人家的,如今就要被变相“折腾”回来。
“轰隆”外面一阵雷阵雨落下。
晏秋一口咬上她的唇:“谁能抓住风?嗯?”
晏秋:“世界名画?嗯?”又咬了一口。
林夏吃痛,却“扑哧”笑了起来:“小气鬼。”她深吻回去。
帝都的雷阵雨很短,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
林夏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林乂安的信息:姐姐,快看彩虹!
晏秋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林夏拖起来,来到了阳台。
雨点只打湿了阳台的玻璃窗,阳光又落了下来,折射出晶莹的光。
这里的角度正好,果然,在东边看见了一弯浅浅的彩虹,横跨了小半个天空。
林夏突然笑了。
晏秋:“嗯?”
林夏:“其实夏天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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