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蚀骨温柔

十年前的一场空难,让严谨成了孤儿,也成了FC集团不为人知的流落在外的继承人。 十年后的FC集团训练室,飞行学员严谨技术精湛,却因为受到高层教员的不公平对待,而被迫一直停留在学员的位置上。 直到凭空冒出一个霸道总裁,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问她:“要和我结婚吗,还有亿万家产附赠哦——代价是,你必须听我的,比如,和我结婚。” 两人假扮夫妻,扳倒了FC集团另一位继承人——假千金宣雯雯,联手维护FC集团的稳定,也找出了十年前空难的真相…… 好像集团里的每件事都错综复杂,而与你相爱却如此简单。 这位继承人小姐,陪你走了那么久,也该收了我了吧!

02 另一个继承人
下午三点,医院。
ICU病房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严谨平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床上的老人有着一头与年龄不符的浓密黑发,像是被精心梳染过。看得出来,他应当是个极重视外在体面的人。
虽说她满肚子怨气,但还是隔着玻璃,对着门里头鞠了个躬:“早日康复。”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是齐敛回来了。
“外面的记者我暂时让子年挡住了,不过除记者之外的人我就没辙了。老爷子现在人还昏迷,家里谁想进来参观打卡我也没立场拦。”
严谨已经习惯了他这么损地说话。
“人不是你叫的?”
她还以为这又是齐敛想出来的什么新炒作手段。
“当然不是,”齐敛无语,“我就算叫人,也就带几个进来拍特写写专题,医院是公共场所,我喊这么多人来堵门给自己添麻烦做什么?”
那倒是。刚才带他们过来的一路上,已经有好几位私人医生或委婉或直接地向齐敛表达,宣董并不希望在他休息的时候还有人拿他炒作自保。
齐敛一声不吭地听着这些隐晦的责备,最后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对着即将离开的医生承诺:“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去处理,尽量不让他们挡住大门。”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严谨问:“那……这些人谁喊来的?”
齐敛想了想,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严谨回过味来了。
来医院的人,大多都是宣家的远方亲戚。听说宣成国病重,这不都一个个上赶着分钱……哦不,探望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自称是严谨爷爷的表姑的妹妹的孙女的女人,抱着严谨的腰,一个劲地干号:“我的天哪—我苦命的儿啊—你爸妈怎么走得这么早啊—留下你一个在这人世间受苦—哎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哪!”
严谨淡定地拍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的背:“我爸生我之前就离开家了,您在哪儿抱的我?”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厉害的。
最厉害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她的脸被粉底涂得煞白,她摘下墨镜,好像刚哭过,眼线花成一团,看着有些惨不忍睹。她一个猛子抱住严谨,旁边那个扛着摄像机的报刊记者就对着她的脸“咔嚓”一顿狂拍。
严谨脑海里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那个哭花了妆的女人一通鬼哭狼嚎,吵得严谨耳朵嗡嗡作响。
“老宣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再走啊……”她捏着严谨的脸,认真地说,“宝贝,虽然我和你爷爷还没结婚,但是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小叔叔……”
严谨看着面前这个不过三十岁的女人,一怔,老爷子您身体真硬朗。
“打断一下,”齐敛伸手敲了敲边上ICU的玻璃,“宣董还没死呢,您哭早了。”
女人响亮的哭声猛地一顿,下一秒,被打断的哭声立刻就恢复了。
“可怜的孩子啊,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奶奶,咱们娘俩儿相互拉扯着,奶奶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严谨无语地看着,真绝了。
严谨冷着脸,一把推开那个抱着她不放的戏精女人,用力地拍打了两下身上从女人脸上掉下来的粉。
医院走廊里挤满了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牛鬼蛇神,各自登台演出,赚足噱头。严谨隔着玻璃望着里面平静地躺着的老人,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辛辛苦苦活了一辈子,到头来病得快死了连个诚心来看他的人都没有。
这时,严谨看到人群的最外围,有一个女人弯下了腰,对着ICU鞠了一个躬。那女人看上去极年轻,似乎比严谨还要年轻个一两岁,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裙,像是来吊唁的。
严谨心思一动,刚想出声叫住她,但女人已经转过身子走了。
不声不响地鞠了个躬就走了?
“看什么呢?”一只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她回头一看,是齐敛,“我已经让子年去叫保安了,好在这些人都闹得挺凶,不然还真没理由赶他们。”
严谨问道:“你说,除了这些人之外,宣老爷子还有没有什么关系亲密些的亲人啊?”
齐敛一怔:“你刚刚看到谁了?”
严谨回忆道:“挺年轻的一个女人,也没说话,穿了身黑衣服过来,站在最外面鞠了个躬就走了。”
齐敛琢磨了一会儿,开口:“听你的描述,我倒是真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就是不知道,她这番突然过来,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了……”
黑裙女人垂着头走到消防通道内,忽然,空荡的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她伸指轻轻揩去了眼下溢出的泪珠,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宣夫人的声音:“到医院看过老爷子了?”
黑裙女人回道:“嗯。”
宣夫人叹息一声:“雯雯,说起来也是我们宣家对不住你和你妈妈。十年前,那么冷的天,就算是你妈有天大的过错,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把人从家里赶出去吧?更何况,当时还有你呢,你还那么小,老爷子怎么忍心啊……”
黑裙女人淡淡道:“我知道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所以您没必要和我打感情牌。”
宣夫人一噎:“好。”
黑裙女人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助您,那么您说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服从,只要最后的那个结局是我想要的,过程如何我全都无所谓。”说着,她笑了笑。
她想要的结局是什么呢?无外乎就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失去一切罢了。
妈妈背叛了他,和别人生下她,这是妈妈的错,她认。离开宣家的十来年,她们没有赡养费,妈妈婚外出轨的那个男人更是不可能管她们。
于是,她看着妈妈为了供她完成学业,做了所有她所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工作。
三年前,她上大学,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缴了她的学费,妈妈却突发急病。她筹不到钱,狠心想要退学打工供妈妈治病。
一向和善好说话的妈妈却发了狠,妈妈抄起皮带就要抽她:“不许退学!听到没有!我就是病死了!找不着地方埋!你把我烧了,把灰撒了就成!绝对不准给我退学!”
她哭喊道:“你瞎说什么!你要是敢丢下我死!我就跟你一起走!反正我也活够了!”
“混账!你才几岁你就活够了?”妈妈用力吼完这一句后,便抱着她呜呜哭着,“你还年轻,宝贝……你将来不能学妈妈,不就是钱吗,妈妈去想办法……”
妈妈背着她,回宣宅借钱。
她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那之后,妈妈的病就加重了,神情也有些恍惚,时清醒时不清醒。清醒的时候,妈妈会叫她几声“宝贝乖女儿”;不清醒的时候,妈妈就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对着墙壁不住地磕头,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咬着牙兼职打工养了妈妈三年,然后,遇见了宣夫人。
……
宣夫人在电话里说:“三天之后,和我去参加一个欢迎会。”
宣雯雯低笑:“正式开战?”
“对,我们一定要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严谨问齐敛:“你说……刚才那个人是宣老爷子的女儿?那她是我……姑姑?”
齐敛直接道:“她妈妈出轨生的……跟你没关系。”
“对。”
吐槽完,严谨又疑惑了:“那都不是自己亲爹了,她来做什么?”
齐敛一脸幸灾乐祸:“宣夫人找她来收拾你呗。”
“不对不对。”严谨摆了摆手,不解道,“你都知道DNA了,她不知道?一查就露馅的事情,干吗要去做?”
“哇,我家小谨真是单纯好骗。”齐敛又薅了一把她的头发,“一张纸而已,随便塞点钱就能伪造的东西。我要是曝光她DNA查出来不是老爷子的孩子,你信不信宣老太婆反手就能找一家更权威的检测机构来打我脸,然后一堆八卦记者来扒我的底裤……董事会只看谁的拳头硬,至于你身体里流着谁的血,那就是个由头,看着高兴就行了,是真是假的谁在意?”
严谨忽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他:“我那张DNA不会也是你伪造的吧?”
齐敛咧嘴一笑:“是啊。”
严谨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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