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喜欢你,春风化成雨

【高冷学霸与热情学渣的七年对决!高甜宠文!】一个“我的男神总是忘了我”、“那个女孩又来撩我了”的青春浪漫曲! 85后青春畅销作家麦九继感动千万人的《我终于失去了你》三部曲后,口碑甜宠力作!高糖度甜文。柯以寒:明天能空出来吗,一起到民政局。 为什么?米杨懵圈了。 柯面瘫难得笑了,说,突然发现很喜欢你……

作家 麦九 分類 出版小说 | 16萬字 | 13章
第七章 病了,要躺在柯助的床上三天三夜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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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一,米杨便去上班。
有许诺,米杨如鱼得水,再加上她性格活泼开朗,很快就适应了新工作,和大家打成一片。
工作一顺利,确保国库每月有定期补给,草粮无忧后,米杨的心就活络起来,满脑子邪门歪道,每个细胞都叫嚣着,饿饿饿,污污污……
呜呜呜,她想和柯以寒开小火车。奈何,无论米杨怎么撩拨,柯以寒都不为所动,正直得米杨都开始怀疑他的性向了,要不然她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会做西红柿炒蛋会打篮球的未来知名设计师,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怎么还能天天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呢?
“阿诺,是不是我魅力值不够?”米杨苦着脸问,“春雨”停滞不前,她很着急。
“不会啊,你才来几天,大家都这么喜欢你。估计,柯助,他眼神不好。”
米杨点点头,以寒视力确实不大好,开车时都要戴眼镜,不过他戴眼镜的样子真帅啊,有种坏坏的感觉,不对,现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米杨赶紧叫醒自己,凑过去,同许诺讲悄悄话:“我看你和老大挺和谐的……”
许诺一下子脸红了,咳了一声:“我、我什么都没做,莫铖,他、他比较容易激动。”
确实,莫总的脸皮非常人能比。
米杨很惆怅:“问君能有几多愁,我还没有男朋友。”
许诺斟酌地开口:“都说,人身上有三性,人性、神性、动物性,可能莫铖身上的动物性多一点,柯助身上的神性多一点点,米杨,你可以多开发柯助的动物性。”
不得了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诺跟莫铖才在一起多久,就能把“撩拨”讲得这么清新脱俗,莫铖果然是个黑得不要不要的大染缸,还我清纯如白纸的闺蜜!
米杨痛心疾首:“阿诺,你变了!”
许诺:“……”
话说如此,米杨却在心里开了新课题——《论如何开发柯以寒的动物性》。
课题很难,攻艰不易,但米杨是谁,她是会做西红柿炒蛋会打篮球的未来知名设计师,超能打!
当晚,米杨穿了件宫廷风网纱睡裙,袖子是网纱的,若隐若现露出洁白纤长的手臂,领子是宽领,极有心机地突出她如白天鹅般优美的颈脖,裙子的面料很柔软,恰到好处的垂滑感,把她衬得像天使一般无辜,纯美,可以说完美的演绎了清纯的诱惑。
米杨很满意,觉得自己超能打,自信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柯以寒再沉迷工作,也要上洗手间,而去洗手间,必然经过客厅,米杨就不信他看不到。
万万想不到,柯以寒他真看不到,第一次他去洗手间,看都没看她一眼,第二次他出来倒水,倒是逗留了五分钟,等水开。
米杨装作被脑残综艺逗得前俯后仰,哈哈大笑,热情邀他:“好好笑,一起看?”
“你笑点真低。”柯以寒评价,拿着水杯回屋。
米杨:“……”你眼神真差!我这么纯美无辜颜值超能打诱惑度百分百的小仙女在这,你看不到!
米杨卖弄了一晚上的风情,没唤起柯以寒的动物性,倒是把自己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城已经入秋了,昼夜温差大,而她的睡裙……不太厚,但她的倔强不允许就这么认输,她要扛住,哪怕客厅回荡的都是她寂寞孤独无人能懂的笑声……
等装疯卖傻的综艺都看完,柯以寒终于又出来了,米杨期待地看他。
他也停下脚步,审视地看了米杨一眼:“你还不休息?你刚过试用期,别又迟到了。”
“我睡不着。”米杨眨巴眼睛,超可怜。
“看来你真的要看医生。”
米杨:“……”你才有病!我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明天我就去帮你挂眼科!
米杨愤愤不平地关了电视,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回到卧室,一句话,一个字,一个音调都不想和他说!
死直男!不解风情!毫无情趣!破石头!
柯以寒毫无察觉,把放歪的遥控器调正,满意地点头,世界终于安静了。
米杨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充满心机的加厚内衣,然后把自己躺成一个大写的“挫”。
难啊难,难于上青天,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她万水千山,长途跋涉,还没看到希望的曙光?
借思乡之情抱下他,他能帮她打视频电话给爸爸,想用美色征服他,他全程无视,刚住进来的第一天,还发个福利,看美男出浴图,饱下眼福,现在好了,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端庄得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正人君子,连睡衣最上面一个扣子都紧紧扣着,绝不泄露一点春光!
哼,弄得自己很想看似的,好吧,确实有点想看!
米杨翻了个身,把蓝胖子拿在手心,掐着它的脖子,你扣吧,扣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衣服扒下来。
万万没想到,米杨没把柯以寒的衣服扒下来,当天她就收到起邪心的惩罚——她发烧了!
不怪她,只怪睡裙……不太厚,没扛住白城的秋意,而米杨体质一向不好,别人也就伤风感冒,她是直接高烧,一烧就飚到39.8°。
米杨睡到半夜被自己烧醒了,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她碰了下额头,知道发烧了,她倒知道自己的破体质,一中招就发烧。
她烧得迷迷糊糊,拿了手机就开始按号码,以前她要发烧了,就打电话给爸爸,然后,就没她什么事,爸爸会照顾好她的。
米杨拨了号码,要按下来,又停下来,她都忘了,她在白城,她不在家。
高温使她脆弱,黑暗中,米杨抱着手机,扁扁嘴,想哭……
四周静悄悄的,提醒着她在举目无亲的异乡,什么都只能自己扛。
米杨想自己该坚强点,穿衣服、下楼、买药,可她坐起来,要下床,第一步就软下来,她浑身酸疼无力,体温很高,身子却畏寒,冷得直发抖。
真没用,米杨烧得晕乎乎的,看东西都模模糊糊,模糊中,看到淡淡的柔光,是柯以寒买给她的香薰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真柔啊,米杨想,给柯以寒打电话,他接了。
米杨鼻子一酸,带着哭腔:“以寒救我……”
柯以寒进来,看到她靠着床在颤抖,呼吸声很大,脸色不对劲。
他把她抱起来,隔着面料,都能感到她滚烫的体温,他吓了一跳,没有平日的镇定:“怎么烧成这样?”
米杨一看到他进来,眼泪就下来了,她控诉:“都怪那件睡裙,还花了我188,还不包邮,呜呜呜……”
柯以寒:“……”
他站了起来:“我去买药。”
手被拉住,米杨被烧得头晕脑胀,神志不清,还在骂睡裙:“我要给它差评,客服说,这件裙子特别仙,结果,你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她又委屈地说:“我要求也不高,就想你多看我几眼,多,多和我说几句话。”
柯以寒神色复杂,他不忍地看她,眼里全是不舍和心疼,被握着的皮肤滚烫滚烫的,他坐下来,安抚她:“我看到了,确实很仙,很好看。”
“真的?”
“嗯,像小仙女。”
米杨暂时消停了,像个虾米蜷缩成一团,冷得直发抖,却还是不松手,喃喃着:“爸,我好冷。”
她已经烧糊涂了,柯以寒眉一皱,把她用被子包起来,试图跟她讲道理:“先松手,我去买药,马上就回来。”
“马上就回来?”米杨睁着生疼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我不信。”
“真的。”柯以寒哄她,爱怜地吻了吻她额头,“米杨,你要听话。”
或许他太温柔,嗓音太温柔,眼神太温柔,吻她太温柔,米杨信了,这次她终于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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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杨醒来,已经天亮了。
她第一眼就看到柯以寒趴在她床边,头发被压得有些凌乱,睡衣也被压皱了,没有平时的一点一丝不苟,他……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米杨心一暖,动了动,她一动,他也醒了,站起来,极为自然地倾身,额头贴到她额头上,碰了碰,又退回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没再烧了,温度正常了。”
米杨:“……”
柯以寒见她傻愣着,反应过来,一脸歉意:“抱歉,是我逾越了,我发烧时,我妈总这样,我、我习惯了,没注意。”
不是,我刚才还没睡醒,没能好好感受,你能再来一次吗?
“我——”米杨开口,才发现嗓子都烧哑了。
柯以寒体贴地送上一杯温水,米杨喝了水,看到面前的男人神色有少见的疲倦,眼底也有淡淡的红血丝,她歉意:“对不起,我——”
“谁都有生病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就要互相照顾,”柯以寒打断她,又说,“发烧容易反复,我已经让许诺帮你请假,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牛肉面。”米杨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大病一场,应该食欲不振,可就是突然想吃面,他做的牛肉面。
“感冒吃清淡点,还是喝粥吧。”
米杨:“……”
柯以寒走了出去,米杨目送他,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刚被触碰到的地方。
额头杀!
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
果然心里有我,嘴上说不在乎,结果不过发场烧,就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米杨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把刚才的画面回味了一下,不多,也就一百遍而已。她刚被高温袭击,死了无数细胞,即使现在降了,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也就靠刚才柯以寒发的糖续命。
我需要更多、更多的糖续命,米杨美滋滋地想,唉,就是有点可惜,昨晚她被烧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他照顾一夜,肯定能让她回光返照,起死回生。
好在她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在脑中脑补出一出,她陷入昏迷,他心急如焚,深夜狂奔八百里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她想,是夜,风大雨急电闪雷鸣(实则风平浪静),柯以寒衣衫不整神情憔悴(根本没有),狂奔在冷漠无情的都市长街(想太多),想买一瓶能救回心上人的退烧药,但望眼过去,歌舞升平万家灯火,竟然没有一家药店,他仰天长啸,向天祈祷,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女朋友(戏太多)……
重点是——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柯以寒的女朋友!
米杨吃吃地笑了,果然是患难见真情,恰巧柯以寒捧着饭盒进来。
他明显已经打理过了,回复平日的从容,衣服平整,清爽利落,一脸莫名地问:“你怎么了?”
“没,”米杨摆手,但笑意根本藏不住,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问,“以寒,谢谢你昨晚照顾了我一夜,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她知道,她有一发烧就说胡话的毛病。
柯以寒想了想,问:“叫我爸爸算不算?”
米杨:“……”
米杨满脑子的狗血爱情大戏被这声“爸爸”给杀青了。
她心如死灰地接过食盒,愣了,牛肉面,她抬头看他:“不是说喝粥吗?”
柯以寒难得笑了:“你叫了我一晚上爸爸,一碗面都不给吃,未免太不人道。”
米杨:“……”
她低头吃面,面的味道和平时不一样,没有牛骨汤打底,只是淡淡的清汤,打了个荷包蛋,切了几片薄薄的牛肉,洒了点葱花,明显还是考虑到她现在不适合大油大荤。
味道当然比不上从前,只是米杨吃着吃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豆大的泪顺着脸颊滚到面里。
柯以寒慌了:“怎么了?面不好吃吗?”
“不,不是——”米杨哽咽地摇头。
“那怎么了?”
“我、我想家了。”米杨抽泣着,从她半夜发烧想打电话给爸爸那刻,米杨就想家了。
她觉得她好惨,为柯以寒来到一个离家千里的城市,暗恋了他七年,结果他一次都没记住她,可是也只有他,会不眠不休地照顾她,会什么都为她考虑好,帮她请假,满足她的要求为她做一碗清淡的面。
都说在大城市是最孤独的,可柯以寒从来没有让她感到孤独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他真的很不好,老是失忆,可也真的很好,米杨不是真的想家了,她是难过,难过他这么聪明,可为什么从来就是不懂她。
惨!太惨了!刚才发的糖也救不了她,米杨哭得抽抽噎噎,柯以寒急了,坐过来笨拙地安抚她:“别哭了,马上就国庆了,就能回家了。”
“呜呜呜,你懂什么,我现在思乡之情,泛滥成灾,要把我淹没了。”
“那怎么办?”
米杨抽抽搭搭:“我、我能抱抱你吗?”
下一秒,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柯以寒抱住她。
鼻间是淡淡的甜橙清香,人看着挺冷淡的,沐浴露竟然是水果味的,米杨幸福地吸了一口,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呃,这条命算是续上了。
柯以寒抱着她,还在安慰:“别哭了,国庆就回家。”
米杨抱着他,安心扮演一个大病一场好不脆弱的思乡小可怜,脸贴在他胸膛,听他的心跳,咚!咚!咚!跟打鼓似的,打还是激烈的摇滚乐!
他的心也会打鼓?米杨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柯以寒在低头看她。
隔着那么近,她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底的不舍和怜惜,那满眸的不舍几乎要化成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滴下,他心疼她。
米杨也看他,看着看着,感觉两人的脸几乎要靠在一起,他伸手抚去她腮边的泪,哑着嗓子,感性地说。
“对不起,让你这么想家,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米杨心漏跳了一拍:“???”
下一句他说:“爸爸很失职。”
说完,还体贴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家人的感觉,思乡之情缓解了些没?”
米杨:“……”你是魔鬼吗?
要不是老娘还没腻了你,现在就想打得你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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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面,米杨催柯以寒去上班。
“今天我轮休。”柯以寒收走食盒。
果然舍不得放着我一个人,米杨甜甜地想,真是的,每次都轮休,理由都不换一个,真当我傻子。
既然他这么懂事,米杨也不能没有一点眼色,这一天,她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被高烧烧傻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我弱我有理,极尽撒娇之能事。
许诺给她打电话,问她好了没。
“好着呢,”米杨喜滋滋地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恨不得天天病着呢,宝宝病了,要以寒哥哥亲亲才能起来,宝宝病了,要以寒哥哥喂才有胃口……”
许诺:“……”那种同情柯助的感觉又来了!
她忍不住好奇:“你这么作,柯助这么冷漠,为什么还没把你赶出来?”
“这就是爱啊!”米杨得意扬扬,觉得此时的背景音乐必须是《这就是爱》,狂野版!
许诺挂了电话,米杨舒服地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想柯以寒小哥哥了!她悄悄起来,想去看看小哥哥在做什么。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呃,她闻到米香,他在煮粥。
米杨扒着门,探出一个脑袋,看到柯以寒背对着她,边看粥,边打电话。
他似乎在道歉,声音有些歉意,解释他为何今天没法过去,对方语气很不好,没开免提,米杨都能听到他在咆哮,柯以寒始终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米杨听着听着,好心情变成心酸,她不想看他被骂……
好一会儿,对方终于挂了电话,柯以寒也注意到她,快步走过来,手已经抢在声音之前放在她额头上:“怎么了,温度又升了?”
温度确实又在升了,她就是这破体质,炎症没下去之前,会一直反复。
“没,”米杨摇了摇头,突然抱住他,“爸爸,你去上班吧,我好了。”
柯以寒:“……”
隔天,米杨就去上班了。
许诺见她很惊奇:“不是说病了,要躺在柯助的床上三天三夜才能好吗?”
米杨还有点低烧,但无大碍,笑嘻嘻道:“爱情使我痊愈,爱情使我坚强,爱情使我更热爱工作。”
许诺:“……”
实际是,米杨舍不得看柯以寒被骂,她喜欢看他骄傲的样子,清贫的家境没让他低微,生活的压力也没让他窘迫,她不能让他为难,在她眼里,柯以寒是骄傲的,他是傲雪凌霜的红梅,清清冷冷的遗世独立。
都说,人活在世,都有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弯腰的一天,可米杨还是想,柯以寒能一直这么骄傲,他磊落,有原则,有底线,努力,上进,这样的人,社会应该给他的骄傲一席之地。
米杨可以疲于生存,可她还是不想看到,柯以寒被生活打压的样子。
她看过一次,在年少时,他亲手一张张撕碎满墙的奖状,不想看第二次,现在她长大了,不够强大,但还是想,维持他的骄傲,哪怕她能做的,也就抱抱他。
“我以后要更努力工作才行。”米杨突然说。
“怎么突然间觉悟这么高?”许诺奇了。
米杨难得深沉地回答:“因为我们没有开挂的人生,只能靠自己。”
只有自己够努力,够强大,才能守护重要的人。
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肃穆,许诺被震慑到了,感叹:“米杨,爱情果然使你上进。”
“是吧,是吧,”下一秒米杨就破功了,笑嘻嘻说,“我以寒小哥哥就是这么法力无边。”
他是她的命中锦鲤,转发抱走这个柯以寒,学渣逆袭成学霸,将来在大城市开挂,哈哈哈!
许诺:“……”
接下来,米杨真的工作比从前认真积极多了。
她一向没有多大的野心,以前工作对她来说,只是图个温饱,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她将来人生开挂乘风破浪的利剑。当然,“春雨”计划依旧在进行,只是《论如何开发柯以寒的动物性》课题暂且搁置了,米杨觉得剑走偏锋不适合他,对柯以寒,应该温水煮青蛙,一天一天靠近他,一天一天软化他,等他有一天发现了,呵呵呵,哈哈哈!
经得起等待的东西,才是最美味,米杨等着自己收网的那一天,到时候,她一定会围上餐巾,一点一点慢慢地品尝,急不得,急不得。
而且,米杨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他们虽然不是情侣,但是每天一起出门,柯以寒不忙的时候经常接送上下班,回家一起做饭,一起逛超市,一起消食,四舍五入一下,跟情侣差不多,都快赶上中老年夫妻了。
来吧,快活吧,反正有大把时光,米杨很享受现在和他“同居”的时光。
小日子就这有条不紊地过着。
这天,米杨下班回家,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柯以寒。
她正要打招呼,就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隔得一段距离,米杨看不清楚脸,只看到大概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拉着他着急地说着什么,柯以寒明显不想和他做再多纠缠,一直想往小区走。
米杨想到她生病那天,他接的那通电话,脑细胞活动起来,该男人举止轻浮,纠缠不清,柯以寒一脸不情愿,又欲言又止,难道这是……职场性骚扰?
仔细想想也对,她家柯以寒小哥哥肤白貌美大长腿,还长着一张凛然不可侵的禁欲脸,能力出众,又惊才绝艳,天天跟着董事长出席各种大佬会议,站在一堆油腻的中老年人堆里,难免有些宵小之徒见他出类拔萃,起了不轨之心,妄图染指这傲雪寒霜的可人儿。
米杨越想越觉得自己推理得很有道理,你看,这个中年油腻男车牌号还就是非常傻的“666”,虽然傻归傻,但没有钱可拿不下来,白城摇个车牌号都要挤破头,他还666,可见财力不一般,可能柯以寒的公司有业务来往,所以柯以寒不好得罪。
好啊,你这个禽兽,竟然骚扰到家门口!
我家以寒小哥哥是我将来要明媒正娶的男朋友,哪是你中年油腻男可以肖想的!
想也没想,米杨如一把离弦的箭,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柯以寒,挽着他的胳膊,亲密道:“亲爱的,你下班了,怎么还不回家,在等我吗?”
说着,她对柯以寒眨眨眼,又望向中年男人:“这位大叔,你缠着我男朋友做什么,没听到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还有这里禁止停车,要我帮你喊交警来贴罚单吗?”
柯以寒:“……”
这位大叔:“……”
他看了看柯以寒,又看了米杨:“以寒,这是……”
“女朋友,”米杨替他回答,气愤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是你年纪大了,听不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是柯以寒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女朋友,现在就住在一起。我警告你啊,小心思别太多,如今是法制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做人做事要行为端正,不要违法违纪,败坏社会风气。”
败坏社会风气的大叔:“……”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明显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没开口,看着米杨手撕中年油腻男的柯以寒终于说话了,他说:“你回去吧,她说得没错,你老婆还在等你回家吃饭。”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的脸色又多了一个颜色,五颜六色,甚是精彩。
柯以寒没再看他,带着米杨离开。
米杨还处在自家未来男友被亵渎的愤怒中,痛心疾首地问:“怎么样,他没有对你做什么,纠缠你多久了,你怎么不跟我说,我——”
“米杨,”柯以寒打断她,无奈地看她,“你把他想成什么?”
“一个对你起了不可描述之心的中年邪恶油腻老男人,五毒俱全,十恶不赦!”
柯以寒:“……米杨,他是我爸。”
米杨:“???”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未来公公给得罪了?
满腔的正义感猝不及防被打个粉碎,米杨讪讪地笑:“他不是……”
欠了一屁股债跑路十几年从来没有回来过,什么时候又开得起“666”豪车,难道现在在做豪门司机?
“他回来了。”柯以寒言简意赅。
Part30
回到家,柯以寒给米杨讲了个挑战三观跌宕起伏堪比56集狗血国产剧的故事。
柯以寒的父亲柯荣确实如当初米杨听到的,是个极不负责的人,眼高手低,当年欠下一屁股债,丢下老婆儿子直接跑路了,然后十几年一去不复返,没寄一分钱回来,就偶尔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母子,他还没死,他们还有个名存实亡的丈夫、父亲。
这十几年,没有人知道柯荣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度过的,他再次出现在柯以寒的生命中,已经成为世俗眼里的成功人士,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开豪车,戴名表,就差在脸上刻两字——“有钱”。
柯以寒再次见到父亲,是在大一国庆放假回家,看到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正颐指气使地同妈妈说话,他以为是那些讨债的,叫了声“妈”,冲了进去。
男人看了他一眼,说:“这就是我儿子,长这么大了,像我,帅!”
“他不像你。”蔡美仁冷冷地说。
柯以寒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爸爸,他爸爸出现在他生命没几年,他对爸爸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张发白的照片,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如今十几年过去,他长大了,他也老了,他是真的没认出他。
柯荣不提他欠下的债,不提他十几年没有回来,没有养过家,只是跟他们吹嘘,他现在在外面有多成功,他的人生经历有多丰富,他几次死里逃生,终于妙手回春,成就了自己的事业。
蔡美仁冷冷地听,等他吹嘘完,问:“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和我去趟行政服务中心,趁现在他们还没下班,把婚离了。”
柯荣愣了,蔡美仁看了儿子一眼,眼里全是心疼:“好在以寒已经满十八周岁,不用担心抚养权的问题。”
“你这女人疯了吗?我有钱了,我现在有钱了!”柯荣扯着嗓子吼,他暴跳如雷,不敢置信。
“是啊,你现在有钱了,那记得把之前欠下的债还了。”蔡美仁淡淡道,“那是你欠下的,钱也没用在家里,是你的债务,我们离婚,不会有财产纠纷。”
“那点钱算什么?我根本不看在眼里,我翻倍还他们。”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了。”蔡美仁不咸不淡,事不关已地说,她站了起来,问,“能走了吗?”
柯荣还是不敢相信,她等了他十几年,他真的回来了,衣锦还乡,她反而要跟他离婚,他望向一直沉默的柯以寒:“以寒,爸爸承认,以前是爸爸不——”
柯以寒打断他,冷冷地说:“你们还是快点出发吧,离下班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柯荣被气疯了,怒不可遏:“蔡美仁,你现在跟我离婚,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这十几年,你也没给过一分钱。”蔡美仁淡淡道,平静地看着他,“在我无数次问你在哪里,在我过年带着以寒到庙里躲债时,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债,我已经帮你还了大半,柯荣,我对你仁至义尽,现在,把自由还给我,我不想再顶着这个未亡人的身份活着。”
蔡美仁说得真的很平静,没有恨意,没有怨念,可能十几年的等待,早已磨灭了她所有的幻想期待还有爱恨。
“人,都会犯错……”直到现在,柯荣才终于表现出一点歉意和愧疚。
“是啊,可你从来都是知错不改。”蔡美仁嘲讽地笑了。
这十几年,她东躲西藏,一边帮他还债,一边把儿子养大,隔一阵子,家会被讨债人砸烂,以寒在放学路上,几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家说是自己摔的,为了过一个安稳年,她只能带着孩子到庙里,在空旷的大堂里对着肃穆的佛像,寒风一直钻,就算铺上席子,地板还是又冷又硬,她抱着棉被,抱着从不埋怨的儿子,他不像别的孩子,会问,妈妈,我们什么要到庙里过年。
去庙里过年的人,都是家里有难言之痛的不幸的人。漫漫长夜,大家会一起说自己的苦难,蔡美仁从来都不说,她不抱怨,抱怨没有用,她也不哭诉,眼泪也没有用,她就是心疼孩子,觉得对不起以寒,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没给他一个有担当有正面形象的父亲。
后来,终于好了点,她开了间小面馆,维持生计,讨债人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逼得那么紧,日子勉强能过下去。十几年,她问了无数次,他在哪里,她不是催他回家,就是想知道,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他从来不说,她清楚他怎么想,他怕自己说出去,讨债人追过去要债。
他一次都没回答过,就算有说,也不是真话,后来她不问了,反正他每次也都这一句,“等有我钱了,我就回去”,而且电话也越来越少。她刚开始说气话,会说“你不回来,我就当你死了”,后来,他杳无音信的那几年,她是真的当他死了,她没有这个丈夫,孩子没有这个父亲。
只有这样想,她能活得轻松点,能暂时放过自己。
可她等了他十几年是事实,吃了十几年的苦是事实,这十几年里的每一天都是她咬着牙硬生生熬过来的,可她等到了什么?
他回来了,没有愧疚,没有歉意,更别提什么感激,他炫耀他有多成功,嘲笑她日子过得寒酸,他说他有多不容易,几次跌到谷底,他说他有良心,外面多少女人倒贴,却还记得他们母子……
她应该感激涕零,泪流满面吗?
感谢他十几年不闻不问,让她四处躲债吗?感谢他让她年纪轻轻,带着孩子,守活寡吗?感激他一飞冲天,还记得糟糠之妻吗?感激他这十几年,在外面也没闲着,找了个情人,还生了女儿,女儿也就比以寒小三岁,现在儿女双全吗?
是啊,她应该感激他,感谢他,把他看清,感谢他终于回来了,她要自由了。
蔡美仁看着柯荣,眼里无波无痕:“走吧,离了婚,你就可以娶你在外面的那个人,你女儿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入户了。”
是的,他回来了,衣锦还乡,还不忘拖家带口,壮大家族。
柯以寒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他记忆中的爸爸,就发现,自己喜提一枚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当哥哥了。
他把视线从柯荣脸上移开,他想,他看清了,他不是他爸。
这就是柯以寒的生父柯荣。
至于他是怎么富起来的,据说是他跑路躲债,到另一个城市,很快就和一个在酒吧驻唱的女歌手打得火热,很快两人就住在一起,并生了个女儿。他依旧手高眼低,好吃懒做,看不上赚小钱的工作,但是仗着父母给的好皮相,又能说会道,有舌灿莲花的好口才,把女歌手吃得死死的,女歌手心甘情愿,十年如一日地供养他。
然后,终于在某一天,在女歌手的牵线下,认识一个大老板,然后,接下大老板一个业务,真的让他赚到第一桶金,又赶上好时机,真的一飞冲天,从此人生顺风顺水,财富顺利,买得起“666”的豪车,也能回到被遗忘了十几年的妻儿面前耀武扬威。
前一阵子,米杨还感叹,他们没有开挂的人生,只能自己多多努力,今天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开挂的人生,柯荣这人生轨迹,咸鱼翻身,渣男逆袭,不就跟开挂一样?
柯荣有毒!转发这个柯荣,就算你抛妻弃子,也能有情人供养,为你生儿育女,转发这个柯荣,不需要人品,也有富豪欣赏你,带你起飞,转发这个柯荣,下一个一夜暴富就是你……
不开眼啊,老天不开眼,米杨在心里摇头,老天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需要一夜暴富的人应是我这样贫穷善良的小可爱!
当天,蔡美仁和柯荣去民政离婚了。
柯荣果然说到做到,一分钱都没给,他愤愤不平:“你会后悔的,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有钱,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蔡美仁看也没看他一眼,跟柯以寒说:“以寒,回家。”
柯荣拦住他,脸色铁青:“以寒,你要想清楚,跟着你妈,你连学费都是贷款的!她能给你什么,你要像她穷一辈子吗,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一套房吗?”
柯以寒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十几年未见,也曾日思夜想,昼夜期盼爸爸回来的一天,可他真的回来了,他连叫他一声“爸爸”都没有,因为他不配,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那天,柯以寒和妈妈并肩离开行政中心,他们的腰都挺直直的。
从小妈妈就教他,只要行得正,做得端,穷并不可耻,成长之路,柯以寒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妈妈给了他一切,所有的爱。都说,单亲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多少有些性格缺陷,可柯以寒并不怎么觉得,妈妈把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人格都赋予他,他什么都不缺。
回家的路上,蔡美仁看了一眼高大俊美的儿子,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是你爸。”
意思是,他是他生父,虽然有负于她,但他不必跟他较劲,算再清,也是父子一场,活着不易,他再优秀,也是赤手空拳,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柯以寒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妈,我只知道,你是我妈。”
如果柯荣十几年不闻不问,一回来,锦衣华服,光鲜亮丽,他就扑上去,亲热地叫“爸爸”,那他怎么对得起,妈妈这十几年如一日的养育和付出?
被逼得只能到庙里过年的那几年,柯以寒还是很小的孩子,但他从不问为什么,他明白,能为他遮风挡雨,妈妈就不会带他流浪。在庙里过年的那几天,柯以寒早上起来,不用别人说,他都会主动地拿起扫把清扫佛堂,哪怕只是短短几日,他感谢庙里的僧人,还有满屋的佛像,为他们提供住宿,给了他们几天宁静。
从小,柯以寒就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人要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时候,他能做的不多,就帮忙扫下地,现在,他能做的还是不多,但能做的,他都会去做。
天道不公,人心浮躁,他还是学生,但已成年,也早早见识社会的残酷,贫穷的无力,他不是温室的花朵,他长这么大,赤脚踩过荆棘,迎面吹过寒风,人情冷暖,他都懂。面对生父的一夜暴富,展露出来的财富,他不是不心动,也会想他到底多有钱,但是,他不能伤了妈妈的心,他不能让她觉得,她养他十几年,比不上他的钱。
这不公平,世道不公,人生来就注定不平等,如果一个人不负责任十几年,只要赚了钱回来,给了钱,就能得到原谅,那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和无法理解了。
命运不曾给过妈妈公平,可柯以寒不能对妈妈不公,他想对妈妈公平点,好点。
命运对她不友好,柯荣不曾给她爱,让她尝尽了世间所有的苦,但这么多年,她有他,母子相依为命,妈妈从不说苦,一直跟他说,她很幸福,有他就够了,现在,他也一样,有她就够了。
学费是贷款的又怎么样,他有手有脚有脑子,将来会去赚,赚得没柯荣多又怎样,如果妈妈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当年她年轻貌美,就算带着他,想找个家境好的再嫁,并不难,可她没有。
人生在世,求一心安,能陪着妈妈,柯以寒很心安,将来,他会努力,很拼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蔡美仁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当年柯荣跑路时,以寒刚学会说话,走路都摇摇晃晃,一晃眼,他已经长这么大,是个大学生了。这么多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她那时还年轻,有次睡到半夜,被一声巨响吵醒,醒来,看到玻璃窗被砸了,玻璃碎了一地,那时,她真的很想死。
也不知道,那么小的柯以寒怎么想的,她还傻坐着,他爬了起来,穿好鞋,拿了扫把,去扫玻璃渣,扫不动的,就包了布,用手去拿。看着同龄人都在讨糖吃,他却在做这些,她崩溃了,哭得不能自己。柯以寒做完这些,爬上床,安抚她,“没事了,妈妈,睡吧,睡一觉醒来都好了”。
那一天,她抱着柯以寒哭了一夜,醒来,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打败她了,她有儿子,她有柯以寒,为了他,她也要活下去。人啊,是最自利的,也是把自己看得最轻的,但为了儿子,她要活着,好好活着。
她想不到,有一天,柯荣会回来,也想不到,他会变成有钱人,不过对他在外面又有了家庭,生了女儿,倒是不意外,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幸好,儿子不像他,他长得像自己,品性也没有一点像他。
蔡美仁温柔地看着柯以寒,满心的惆怅、郁结突然化了,其实,她倒不希望柯以寒对柯荣这么冷漠。
没有父母舍得孩子吃苦的,都说吃苦是福,吃亏是福,可谁不希望自己孩子人生能轻松点,她也一样,有柯荣相助,以寒以后在社会打拼,会容易点吧。但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
蔡美仁看着他,轻轻说:“以寒,无论你认不认他,你都是我儿子,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那还是不认吧,我有妈就够了。”柯以寒难得孩子气的说。
Part31
挺傻的,但这就是柯以寒。
米杨着迷地看着他,感叹道:“阿姨真了不起。”
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守十几年,一个人守着一个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干脆利落地同已经发达的丈夫离婚,不贪图他一分钱。
柯以寒也很棒,不愧是她喜欢的人,永远清风明月,照亮朗朗乾坤,她眼光真好,她就知道,她喜欢的人和谁都不一样。
“是吗?”柯以寒难得地笑了,很浅,但眼里有温暖的笑意,“大家都说她挺傻的,等了十几年,他终于回来了,有钱了,她吃了十几年苦,却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她明明可以过住豪宅,坐豪车,衣食无忧的生活。”
“那不是还要容忍你爸在外面找的女人和女儿,那多堵心,还不如一个人清贫点自在。”米杨说,又叹气道,“就是有点便宜你爸了,应该先告他重婚罪,再分他一半财产,夫妻财产共有,合理合法。扒他一层皮下来,看他还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
柯以寒又笑了,点点头:“对,应该照你说的这么做。当时我妈听说他外面早有人,女儿就小我三岁,一心只想解脱,倒忘了这些,我们应该向米大律师咨询一下才对。”
这是说笑,虽然是这么个理,但实际操作并不容易,因为这么多年,他们不知道柯荣在外面有多少财富,也没法去查,而且他现在有钱,如果真闹到法庭,也不尽得找回公道,可能还一拖再拖,再被恶心个一年半载,反正也看清这人本质,还不如早日摆脱。
米杨被说得不好意思,讪讪地摸后脑勺,问:“后来呢,你爸娶了他在外面的女人,那个歌手吗?”
“没有,”柯以寒摇了摇头,眼里有些一言难尽,“他嫌她出身不好,工作不正经,后来,他娶了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大学生。”
什么?米杨被震惊得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你爸——”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怎样的神展开,柯荣真是渣出新高度,渣出新风格,世道都被败坏了。
好不容易,她才从震惊缓过来,她问:“那个歌手不是养了他这么多年,还帮他牵线?”
“是,他就是这样的人。”柯以寒言简意赅。
米杨唏嘘,如果刚才她有点惋惜,柯妈妈太便宜柯荣,现在只想说,离得好,这人有毒,早点离开早解脱,她感叹:“你爸真是……”
“挺渣的。”柯以寒帮她总结了。
米杨笑了,虽然这么说未来公公似乎不太礼貌,但柯荣真的太太太渣了!
她又问:“都离婚了,他来找你做什么?”
“找我继承他的家业,”柯以寒很嘲讽地笑了下,“他重男轻女,家业只想传给儿子,年轻时又太放纵,生不出新儿子,就只能找我了。”
米杨明白,五音市是小城市,大家的思想很传统,就算再有钱,要没儿子,也会被瞧不起,柯荣以前不要脸,现在有钱了,当然要脸了,到哪都想风风光光的。
米杨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倒是柯以寒难得主动地继续话题:“你不问我怎么想?”
“我还用问吗?你都叫他回家和老婆吃饭了,明显没兴趣。”米杨不以为然地说。
柯以寒愣了下,又说:“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劝我回去,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我再努力,职业的顶端可能也就是个职业经理人,说好听点叫打工皇帝,但也是打工。”
“可你不是他们,你是柯以寒。”米杨看着他,笑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谁都不一样。”
这句话,是她第二次这么说了,在她住进来的第一个夜晚,她问他为什么来白城,她就说他不一样,现在她又说他不一样。
柯以寒嘴角弯了起来:“其实我也是普通人,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你不一样,反正我知道。”米杨固执地说,当着他的面,她不好继续夸他,转开话题,“我饿了,吃饭,吃饭!”
时间有点晚了,柯以寒说叫外卖。
等外卖送过来,米杨看了难得在客厅看电视没有回屋加班的柯以寒,又一次感叹,我未来男朋友真帅啊,还品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是太难亲近了,她住进来这么久,除了第一天看过腹肌,都没机会能亵渎他。
什么时候能再发点同居福利呀,都要国庆了,是不是该发点过节费啊,米杨想,心里蠢蠢欲动。
柯以寒讲完故事,又继续坚持自己冷艳高贵的面瘫人设,没看她却也察觉到她的视线,问:“一直看我做什么?”
啊,被发现了,米杨随口问道:“我在想,你见过你爸在外面的女人吗?”
“见过清晨。”
“清晨?”
“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来找过我,大概因为我们都看不上柯荣,两个人还挺投缘的。”柯以寒难得话多,似乎对这个妹妹颇为欣赏。
“是吗?”米杨没在意,蓦地,脑子灵光一闪,妹妹?小他三岁?
她想起,大学时,她去找他,在他宿舍看到的长腿姑娘,如果是他妹妹,睡他的床,看他的书,倒不过分,她的心活络起来,装作好奇的样子:“有照片吗?我看看。”
“她朋友圈有。”柯以寒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了过来。
米杨接过,她都没注意,她紧张得手有点抖,她看了一眼,心都激动得要跳出来,嘴角一下子扬起来了,恨不得在地上蹦跶几下,果然是她!长腿姑娘就是他的妹妹!
她就知道,柯以寒不是这样的人,答应她了,不交女朋友就不交女朋友,不会骗她。
米杨又把照片放大,确定屏幕明眸皓齿的女孩就是她,她没有认错,才依依舍舍地把手机还给柯以寒,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特别的云淡风轻:“你妹妹挺漂亮的。”
漂亮!未来小姑子再漂亮,也没关系,她就尽情漂亮吧!
“还行吧。”柯以寒淡淡道。
怎么是还行,是非常行,就冲她那大长腿,就可以打满分!
米杨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这是老天给她的过节费,也不记得她曾经极力诋毁过人家,什么“长着一张一看就肤浅没内涵的脸,还有一看就不甘寂寞轻浮随便的身体”,这种话肯定不是她说的,现在在她眼里,未来小姑子简直美若天仙,仙女下凡!
她笑眯眯地说:“清晨很好看呀,不过还是比不上你,你最好看。”
她那句“全世界你最好看”差点就脱口而出,米杨开心,她太开心了!
误会啊,原来是一场误会,大学时,他根本没交女友,他一直为她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着呢,自家妹妹累了,躺下哥哥的床看会儿书会怎样,毕业典礼给他献花搂下小腰怎么了,这是亲情啊亲情!
唉,悔不当初,年轻太冲动了,都没问清楚,就直接给扣了帽子,冤枉他了。
米杨看着柯以寒,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像她的男朋友,她恨不得现在,一往情深地说,“我误会你了,我们好好谈恋爱吧”,但她控制住自己,一方面,情况未明,敌不动我不动,不可乱了阵脚,另一方面,神经病,她不要面子啊!
正好他们点的披萨送过来,米杨拿了最大的一块,双手送到柯以寒面前,笑容满面:“以寒,你吃。”
柯以寒被吓得不轻:“你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赔礼道歉。”米杨一语双关,“我今天不知道那个人是你爸爸,太不礼貌。”
“不会,你正好帮我解了围,他挺烦人的。”
“嗯,”米杨点头,对未来小姑子起了无限好感,问,“清晨?你妹妹早上出生的吗?”
“是的。”
“这名字也取得太敷衍了。”
“他重男轻女。”
“你爸真挺渣的,幸好你不像他。”
“我不像他。”柯以寒看着她,眼神很郑重,“你放心,除了姓柯,我一点都不像他。”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米杨甜滋滋地说。
她还知道,他特别的好,全世界他最好!
晚上,米杨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她开心呢,太开心呢!
她把大学四年再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心里又疼了起来,太浪费了,他们竟然生生地浪费了二年时光,不然,可能他们早已到民政局领证了,现在都能睡一张床了。
米杨睡不着,她太高兴,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没被戴原谅帽。
她给黎千远发微信:原来我从没戴过原谅帽!
黎千远很快就回了:你连恋爱都没有过,当然没机会戴原谅帽。
还配了一个“呵呵”的表情包。
听听,学渣就是学渣,怎么说话的,米杨打过去:“我是说,柯以寒没给我戴原谅帽!”
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下,中间当然夸大了,他们千里姻缘一线牵命中注定的缘分,她千里追夫的感人事迹,还有他们此时你侬我侬的同居生活。
黎千远得出结论:“这么说,你又在追柯以寒了?”
米杨:“……”
黎千远表示很失望:“米杨,这么多年,你能不能有点长进?上高中,你在追柯以寒,上大学,你在追柯以寒,好不容易毕业了工作了,你还在追柯以寒?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追柯以寒一辈子?”
米杨:“……”
“你还学人家同居,我告诉你啊,男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他一时兽性大发,有你吃亏的!”
“那我正好可以把他糟蹋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你不知道,他身材很好的,有八块腹肌,人鱼线,肌肉紧实有弹性,皮肤好得——”
黎千远:“……”
他直接把电话挂了,米杨又打电话过来:“啊喂,不要嫉妒得这么明显!好身材可以练出来的,健身馆欢迎你!”
“我当肥宅我快乐。”黎千远的声音全是拒绝,警告她,“米杨,注意下你的态度,你再敢猖狂,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告诉他,你在白城和不明男子非法同居!”
“我才不相信,我的朋友黎千远光明磊落,作风正派刚正不阿,肯定不屑做背后打小报告棒打鸳鸯这种宵小之徒才会做的事。”米杨马上转了风向,收敛自己,“千远,我就是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
黎千远继续泼冷水:“那你等了他三年,他连当面找你一次都没有,三番二次忘了你,你也不介意了?”
“我,我……”米杨满心的喜悦被打了折,她踟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还喜欢他。”
“米杨,你真没出息!这么多年,世间男人千万,你怎么就只看得到柯以寒,他有什么好,除了成绩比我好一点,个子比我高一点,现在身材又比我好一点,哪里值得你魂牵梦萦?”
“这些还不够吗?”
黎千远:“……”
他又挂了电话。
米杨再打过来,犹犹豫豫:“可、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黎千远沉默,半晌,叹了口气:“看出来了,你是个傻子。”
“以后你要真喜欢上谁,也会变成一个傻子。”米杨不服气。
“我不会,我永远智商在线。”黎千远嗤之以鼻,他抬高自己贬低发小了一番,最后问,“那你们这阵子相处怎样,他对你如何?”
“挺好的。”米杨声音就透着甜蜜,“他对我特别好。”
她兴奋地问:“你要听细节吗?”
黎千远又想挂电话了,谁愿意大半夜被喂狗粮,现在是排毒时间,他的五脏六腑需要排毒,他冷漠地拒绝:“不用,谢谢。”
米杨表示很可惜,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
黎千远又同她说了几句话,说他睡觉排毒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要挂了。米杨,他到底是个男人,无论怎样,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那就好,你……”
黎千远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什么,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
米杨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是担心,担心他的发小又受伤了。黎千远说得没错,柯以寒没交过女友又怎样,他没当面找过她,三番二次忘了自己是事实,但他对她又这么好,收留她的是他,照顾病人的也是他,这些都不是假的,醒来时看到他满眸的担心和心疼都不是假的啊……
米杨更睡不着了,她满心惆怅,又把她认识柯以寒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有很多欣喜,也有很多心酸。
柯以寒啊,她还是看不透他,他永远像走在雾里,你以为离他很近,想去触摸一下他,又发现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她每拨开雾一点,每走近一点,都发现,更喜欢他一点了。
怎么办呢,米杨叹了口气,抱着多啦A梦问:“以寒,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会再让我难过了,对不对?”
她不想再找黎千远借酒浇愁了,因为酒太难喝了,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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