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的夫,20的妻

当你拥有了一个聪明、能干、体贴又大你20岁的男友……约会时,他对你无限宠爱,打心眼儿里愿意宠你,只要你开心,他做什么都行;求婚时,他对你承诺:“宝贝,今天我在所有神灵面前向你求婚,保证今生今世永远都对你呵护疼爱,无论你年轻也好,年老也好,我会一辈子爱你如初”。这样的男人与深情,怎能不动容!陆宁就是这幸福的女人,丁浩便是她无二的守护神。但浪漫的爱情总要受到来自现实的阻力,陆宁和丁浩的感情遭遇到了不少的严峻考验。这对看似与年龄无关的爱情,是否能够白头偕老?这场看似与物质无关的婚姻,是否能够坚持到最后?面对现实的挑战,陆宁和丁浩之间这相差20岁的爱情,究竟会不会无疾而终……

作家 晚情 分類 出版小说 | 18萬字 | 13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
陆宁俏皮地说:“我看你被我气得活蹦乱跳地开心着呢!”
罗淑芬想板起脸来,结果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宁见老妈笑了,赶紧溜回房间跟丁浩报喜去了。
丁浩也很高兴,再没比这个消息更动听的了,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再三询问陆宁有否逼迫父母答应。
陆宁当然不肯承认,只说自己的父母对丁浩其实还挺满意的。
丁浩不知道陆宁这边的具体情况,既然她说已经答应见面,那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是好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搞定自己的父母。
罗淑芬拿着钻戒回到房里,要女儿把戒指摘下来,绝不是刚才的理由,女儿对丁浩完全信任,说多了只会不高兴,还不如自己拿着戒指去鉴定。
陆增华听了罗淑芬的打算,忍不住皱眉:“我觉得丁浩对宁宁是认真的,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罗淑芬见老公竟然不支持自己,很是恼火:“你觉得?你嫁女儿就凭感觉啊?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吗?再说我就偷偷拿着去鉴定,如果是假的,我就直接跟宁宁摊牌,如果是真的,我再去见他父母也不迟。”
陆增华关掉电脑,拿了衣服去浴室:“随便你吧,我去洗澡了!”
第二天,罗淑芬小心地带着钻戒出门了,现在还不知道它的真假,万一有什么差池,女儿真的可能跟自己拼命。她打听了好多人,才找到鉴定钻石的机构。对方告诉她当天就可以来取。罗淑芬见干等着不是个事儿,约了几个姐妹打麻将。因为心不在焉,连连放炮,罗淑芬一边给钱,一边暗骂都是丁浩那小子给自己的找事,姐妹们问她怎么心神恍惚的,她也不好意思说实情。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罗淑芬顾不得自己大输,赶紧结束了麻将,匆匆赶到鉴定中心。
“怎么样,这戒指值多少钱?”罗淑芬焦急地问。
“戒指是真的,和之前的证书吻合,不同的地方购买价格区别很大,这个不好说。”
鉴定人员的回答滴水不漏,罗淑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换了个方式问道:“那一般商场上这样的戒指要多少钱呢?”
“大概七到十万之间。”
这下罗淑芬满意了,小心地收到手袋夹层里,这个戒指值这么多钱,至少说明丁浩那小子没耍花招,她知道以金钱来衡量感情不应该,可是她又没跟丁浩谈恋爱,只能用这个方法来衡量感情。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陆宁进行的,这丫头就跟喝了迷魂汤似的,要是被她知道还不在家闹翻天。
回到家里,陆增华已经在房间里上网了,罗淑芬把鉴定证书拿到他面前:“鉴定过了,戒指是真的。”
陆增华的眼睛依然盯在新闻上,头也不回地说:“我本来就没觉得它是假的,就你防人跟防贼似的,鉴定过了,那安心了?赶紧收起来,别让宁宁发现你背着她搞那么多事。”
罗淑芬立刻把复检结果仔细地收了起来,嘴里却不愿承认:“发现就发现,我也是为了她好!”
这天下班,丁浩没有住在公司里,他要回家跟父母商量见面的日子,总不能陆宁那边已经搞定了,自己这边还迟迟没有动静,如果让她父母觉得不被尊重,那这事可就大了。
余秀珍见儿子回家,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高兴地把儿子迎了进来,知道儿子还没吃饭,赶紧把尚有余温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着。
丁浩亦步亦趋地跟在余秀珍旁边:“妈,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
余秀珍就知道儿子突然回家肯定有事,甚至还能猜到他大概是为了什么事,可是儿子回来她总归还是高兴的:“先吃饭,吃完再说。”
丁浩哪有心情吃饭,随便扒拉几口就把碗放下了:“妈,我向宁宁求婚了,她也答应了,我们希望两家大人见个面,商量一下婚期和婚礼。”
余秀珍的脸沉了下来,自己还没松口,儿子就把婚都给求了,到底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余秀珍什么都没说,负气地转身进了厨房。
丁浩见老妈不理自己,脸色难看地阴沉着,立刻跟了过去:“妈,我也老大不小了,和宁宁又情投意合,我们很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丁起松出来倒水,见老伴和儿子在厨房里嘀嘀咕咕,就端着杯子走了过去:“你们躲在厨房里说什么呢?”
余秀珍没好气地说:“你儿子通知我们他要跟陆宁结婚,叫我们参加。”余秀珍特地把“通知”两个字咬得很重,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丁起松笑着打哈哈:“丁浩年纪也不小了,要结婚是好事啊!不过结婚是大事,两家人肯定要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丁浩感激地看着自己的老爸,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
余秀珍见老伴来打岔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向着儿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什么都还不了解,就坐下来商量了?”
丁起松看见儿子求助的眼神,知道不能坐视不理:“是丁浩娶老婆,他觉得了解就可以了,你又不能代替他去恋爱,以后成了一家人,你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
丁浩知道老妈特别疼爱自己,于是改用怀柔政策:“妈,你知道我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否则早就结婚了,人家到了我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也不想看我一直形单影只吧?宁宁除了年轻,你根本就挑不出她其实毛病了,如果年轻也是一种错,我宁愿一错再错。”
丁起松也跟着劝:“儿子都这么大了,他的婚姻大事你就让他自己做主吧,何况丁浩的眼光向来不错,你就相信他,我们呢就做好我们的分内事,别再为难儿子了。”
“妈,我求你了,宁宁已经跟她爸妈说好了,你就答应了吧,而且我都已经求婚了,如果有什么变化,那不成了我欺骗人家感情吗?你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个有担当的男人,你会支持我的是吧?”
余秀珍在儿子期盼的眼神中沉默了,其实要说她多不满意陆宁,还真没有,她知道现在的80、90的孩子都有些娇气,根本算不得什么错,可陆宁这么年轻,她知道怎么做人老婆吗?
丁起松朝儿子努努嘴:“你跟陆宁他们商量一下,什么日子见面告诉我们一声。”
丁浩见余秀珍没像一开始那么反对,立刻见机行事:“妈,我和宁宁商量好时间就告诉你们。”
余秀珍还是没有说话,就当默认了。
丁浩不放心地叮嘱道:“妈,这次我们是商量结婚日子了,我跟你保证,宁宁真的比您看见的要温柔懂事,你儿子我也不傻,不可能娶个河东狮吼回来,为了我们以后生活和谐,您对她父母可要热情点。”
余秀珍不是滋味地说:“还没结婚呢,心就向着岳父母了?”
丁浩忍不住想申辩,丁起送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丁浩只能默默地闭嘴,他知道申辩得越多,余秀珍的不满也就越多,这是老爸私下里告诉他的。
天气热得很快,只是一周时间,暖意熏人就取代了春寒料峭,路边树枝上的新芽已经长成一片片碧绿的嫩叶,自从余秀珍答应见面后,丁浩松了一大口气。
早上开车去上班,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装修公司已经定了下来,虽然陆宁最后说只要是他们的家,无论怎么装修都无所谓,可是丁浩征求了装修公司的意见后,还是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他喜欢看见她雀跃的神情,这是他最大的幸福,正因为如此,他处处都依着她,也许应了网上一句话:一物降一物。
刚进办公室,沈曼就敲门进来了,丁浩心情奇佳,想到她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怎么着也得意思一下,就提议道:“沈曼,上次的戒指我女朋友特别满意,真感谢你帮我省了这么多钱,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不过办公室里这么多人,你不介意我也叫上兄弟姐妹们吧?让他们知道一下都是沾了你的光。”
丁浩这么做另有他意,他是个重信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沈曼请她吃饭,一定要兑现,可是一个公司上司下属之间单独吃饭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这也是他的职业操守之一。
沈曼见自己一句玩笑话,领导却这么慎重对待,也不客气,主动提出她来通知并预定地点。说完这些,沈曼皱着眉头敲敲自己的脑袋:“老大,我找你是为什么事来着呢?”
丁浩哭笑不得:“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这么差?”
“是啊,我觉得我有老年痴呆症地前兆,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董事长秘书打电话过来说董事长请你上去一趟。”
丁浩郁闷地看了看这个糊涂的女孩,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一进门就说,居然先研究去哪吃饭,唉!也怪自己平时对她们太过纵容了。
既然董事长有请,丁浩不敢耽搁,拿起一个笔记本就过去了。
董事长室在顶楼,平时丁浩有重要事情汇报才会来这个办公室,还没走到,迎面就走来董事长秘书,旁边还有一个女孩。
“丁总监,董事长见您一直没在,就让我把人直接给您带下来了。”
董事长秘书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打扮穿着打扮非常时尚,一双大眼睛毫不畏惧地上下打量着丁浩,眼中带着一抹桀骜不驯的光芒。
女孩不等介绍,主动说:“我叫艾伦,通过董事长的关系进来的,我觉得公司只有市场部适合我,以后请多多关照。”
原来董事长给自己指派了人,丁浩微微皱了皱眉,他比较看重能力,像这样凭关系进来,一直为他所不齿,当下淡淡地说:“等下看看你擅长什么吧!”
艾伦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丁浩:“我什么擅长的都没有,你就从零开始教我吧!”
丁浩觉得一股气憋在胸腔里,自己部门里的职员虽说不上个个能干,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都绰绰有余,这个艾伦凭着董事长的关系,什么都不会,却毫无愧色,如此嚣张,还不带坏整个部门的风气?真不知道董事长怎么想的。
下午,丁浩就知道董事长怎么想的了,部门里另一个女孩陈水晶进来送文件的时候就冲丁浩抱怨:“老大,董事长也真是的,怎么把这么个人塞到我们部门来?什么都不会,叫她复印文件,居然丢进碎纸机里。”
丁浩也很郁闷,可是屁股决定脑袋,部门里的其他人可以抱怨,自己这个部门领导可不能抱怨,只好违心地说:“她刚来,你们多教教她,这是董事长安排的,我也没办法。”
陈水晶朝外面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凑近丁浩:“老大,你知道她什么来历吗?”
丁浩不是个八卦的人,可是他知道这个艾伦肯定有来历,既然已经分到自己部门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了解一下。
陈水晶压低声音说:“据可靠消息说,这个女的是董事长的情人。”
什么?丁浩瞪大了眼睛,董事长居然把自己的情人安排进了公司?他觉得难以置信:“不可能吧,你们都听谁说的?”
陈水晶理所当然地说:“大家都这么说,您想啊,无风不起浪,她肯定也知道我们都在背后议论她,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丁浩阻止了陈水晶继续往下说:“好了,我心里有数了,你先出去工作吧,把艾伦给我叫进来。”
陈水晶得意地出了丁浩办公室,扯着嗓门叫:“艾伦,总监叫你。”
足足有五分钟后,艾伦才出现在丁浩办公室,直呼其名道:“丁浩,你找我?”
丁浩没料到艾伦这么随意,不过他也说不出来反驳的理由,本来自己的名字就叫丁浩,总监只是职位,他有什么权力要求别人一定要叫自己的职位呢?不过这艾伦也太随便了些。
“上午一直在忙,也没有给你安排工作,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的特长和兴趣,这样我才好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艾伦想了想说:“我的特长就是没特长,我的兴趣就是对什么都有兴趣,你看着安排吧!”
丁浩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嚣张,只好委婉地提醒她:“在公司上班不像一个人,要适应工作还有人际关系。”
艾伦想也不想地说:“我最讨厌搞人际关系了,中国人最喜欢钩心斗角借机上位,我不喜欢。”
丁浩推了推眼镜,本来想说你傍富不也是借机上位吗,可是这种没凭没据的事不好乱说,即使是事实,揭人家隐私也是不道德的行为,只好说:“你好像也是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啊!所以我才了解中国人嘛!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丁浩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呢,这个女孩简直就不像一个正常人,嚣张、直白、还带那么一点桀骜不驯:“也许你说的情况确实客观存在,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既然你说对什么都有兴趣,那就先去接触策划这一块吧!”
艾伦无所谓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替策划这块的同事们哀悼,他们有难了。”
丁浩惊讶地看着她,想不到她还挺有自知者明的:“我会跟策划模块的同事招个招呼,叫他们好好教你,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丁浩的潜台词是:拜托你别去折腾那些同事,任何事情都让我来解决吧!可是艾伦不这么想,她把这看作是一种承诺,立刻说:“好,我一定会找你的。”
丁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艾伦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丁浩办公室,一脸愤怒地说自己被搞策划的同事欺负了,要丁浩为她做主。
丁浩并不意外,心想:做策划的兄弟姐妹自己都了解,并不是会欺负新人的人,以艾伦的性格,倒过来折腾他们倒有可能。不过,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丁浩耐着性子问:“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艾伦把一叠纸甩在丁浩办公桌上:“现在市场部在策划一个活动,我不想做没有意义的事,所以主动要求这次的策划我来写,可是我熬了一夜写出来的东西,他们居然只看一眼就否决了,说没有可行性。”
丁浩拿起那叠纸粗粗扫了一眼,就这一眼,丁浩忍不住对艾伦刮目相看,以她的年纪居然能够写出这样的策划来,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可他很怀疑她真的已经成年了吗?
“那你自己觉得呢?”丁浩反问她。
“我觉得我这份策划案比他们写的有吸引力多了。”
丁浩又看了一眼,心想:你的头等奖就是一辆宝马跑车,这吸引力能不大吗?但身为总监又不能这么说话,只好委婉地告诉艾伦,市场部搞任何活动都有预算限制,而这次活动所有的预算加起来也买不了半辆跑车,所以这个策划肯定不能采纳。
艾伦睁大了眼睛:“怎么市场部这么穷吗?人家都说市场部是花钱的部门,那就是大爷。”
“你认为市场部就是花钱的部门,这么认为也没错,但是花钱也得看花得值不值得。”丁浩耐心地解释道。
艾伦显然不听这套说辞:“你没花之前怎么知道值不值得?就你们那活动,一等奖只是一个苹果手机,这也太没吸引力了,宝马跑车就不一样了,我保证大家参与的热情空前高涨,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认为你应该仔细看看我这份策划,按照我的策划来做。”
丁浩对她的天真感到无语,不过仔细想一想,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缺乏实际的经验,年轻人虽然很多想法不切实际,可是她们的热情和创新也是老人无法比拟的,想到这里,丁浩温和地说:“你的点子其实很好,但是有几点我们要考虑到,如果我们的奖品是苹果手机,很多人愿意参与进来,但是如果是跑车,很多人可能就会怀疑这是作秀,或者奖品已经内定了,反而认为这是一场骗局,到时候我们就是花钱不讨好,再者,公司有预算制度,不是某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如果每个部门都这样,你说这还像一个公司吗?”
艾伦摸摸自己的耳垂,觉得丁浩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可是这份计划是自己忙了一晚上才做出来的,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啊!所以,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可是不同的事要不同对待嘛,如果是预算的问题,我帮你解决啊!”
丁浩想起陈水晶的话,本来心存怀疑的他此时也有点相信了,要知道各部门每年为了多争取点预算,哪个不在年度预算会议上说个口干舌燥的?可是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不管她是不是董事长的情人,这关系肯定不简单。不过丁浩并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她能做出让大家目瞪口呆的策划来,说几句大话更不是了不得的事。
谁知第二天一上班,董事长就打内线把他叫了过去,丁浩直觉董事长有请应该和艾伦有关。
丁浩进了董事长室,董事长挺和气,甚至让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丁浩恭敬地等着董事长的指示。
董事长喝了口咖啡,笑着开了口:“艾伦这两天在市场部怎么样?”
这两天,艾伦的到来几乎是市场部的一场灾难,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经常颐指气使地跟其他老员工指手画脚,丁浩已经接到不止一次投诉,艾伦非常以自我为中心,其他三认为艾伦仗着跟董事长有染,也非常不以为然,可以说艾伦在市场部是孤立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喜欢她。
可是艾伦毕竟是董事长指派过来的,丁浩如何能把这些实情告诉他?只好避重就轻地说:“艾伦刚来没几天,还在适应当中。”
其实丁浩非常不解,以董事长的年纪要找也应该找个温柔懂事的,怎么会找一个这么嚣张的呢?也许真的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谁知董事长话锋一转:“昨天艾伦跟我说市场部预算紧张,连搞个活动都缩手缩脚?”
丁浩心里暗暗叫苦,昨天艾伦说预算的事她来解决,自己根本没当一回事,可想不到艾伦还真的找董事长了。董事长要是觉得自己想通过艾伦为自己部门争取什么利益,那自己可就冤大了,所以他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这样的,董事长,艾伦刚到市场部希望能做出一番成绩来,所以她写了一个策划书,其实写得很有新意,可是艾伦把一等奖设为宝马跑车,并且坚持这么做,我只好告诉她市场部没有这么多预算。”
董事长笑着摆摆手:“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宝马跑车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们也可以搞得稍微高级点,这样吧,我再给市场部特批三十万预算,艾伦没什么经验,这样的活动她负责不了,但是你可以让她参与学习一下。”
丁浩惊讶得忘记说话了,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艾伦一句话,就给自己部门拉来了三十完预算,可是丁浩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个预算不够光明正大:“董事长,我觉得您单独给市场部追加预算不太好……”
董事长直接打断了他:“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用有负担,艾伦可塑性很强,有事你多担着点。”
丁浩明白了,这笔预算都是为了艾琳,她想参与这个活动,董事长不想拂了她的意。
最终丁浩安排艾伦作为助手参加这次活动,其实有时候,丁浩也有些同情艾伦,部门里的同事都排斥她,在公司她也没什么其他朋友,独来独往,很是孤独,丁浩知道被人排斥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就侧面提醒她要注意和同事们的相处,可是他显然自作多情了,艾伦根本不买他的账,还指责丁浩应该凭能力做事,而不是结党营私。
丁浩气得发怔,一时没忍住:“你知道筷子定理吗?公司为什么不设置一个人一个部门?就是说明团队的重要性,如果你坚持这种态度,我想你不适合参加这次活动,我要的是向心力,不是离心力。”
丁浩有自己的原则,他从来没有因为别人说她是董事长的情人对她有意见,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对她特殊。
艾伦见丁浩真的动气了,梗着脖子不说话,过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那我尽量吧!”
丁浩点点头,示意艾伦可以出去了,艾伦临出门时突然转身说:“我欣赏你的正直,所以我不会让你太为难。”
丁浩看着艾伦消失的背影发愣,这个女孩很特别,难怪董事长对她另眼相看吧!有点捉摸不定的感觉。
快下班的时候,丁浩特地订了周六中午香格里拉的包厢,想到和陆宁的感情终于有了重大进展,他的心情不由自主飞扬起来,部门的烦恼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很快到了星期六早上,陆宁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罗淑芬刚刚坐起看养生节目,陆宁就冲了进来,钻到她的被窝。
罗淑芬知道女儿的来意,关掉了音量:“从你上中学开始,就再也没跟我睡过一张床了,今天是为了丁浩吧!”
陆宁撒娇道:“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嘛!我只不过想到以后结婚了,就不能天天看见你了,所以想来陪陪你嘛!”
一想到女儿结婚后家里空落落的场景,罗淑芬无限伤感,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天天想着结婚了。
陆宁知道老妈在想什么,笑嘻嘻地搂住罗淑芬的脖子:“如果再过几年我还待在家里,估计你都要愁白头发了,你女儿我这么替你省心,已经是最大的孝心了,你看看网上那些剩女们,天天看着老妈忧愁的眼神,多揪心啊!”
罗淑芬一下忘记了立场:“倒也是,楼下老张的女儿都已经三十二了,还没找到男朋友,老张天天急地跟什么似的,如果她女儿能够嫁出去,估计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陆宁打蛇上棍:“就是嘛!你看我让你少操多少心呢!再比如,你上次跟我说天天跟你锻炼身体的秦阿姨,她女婿和女儿天天能为谁先上马桶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我和丁浩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他肯定会让着我的。”
罗淑芬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替我找了个年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女婿了?”
陆宁摇头晃脑地说:“那倒也不用感激我,你只要支持我的选择就可以了,妈,今天你和丁浩的爸妈见面,你态度一定要客气点哦,不能像在家跟我说的,你把我当宝贝,人家的儿子也是宝贝,你千万别摆出一副你多吃亏的样子哦。”
罗淑芬不是滋味地说:“你倒想得周到,怎么平时对你妈我就从来不这么用心呢!天天在乎人家父母的感受,怎么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天天顶撞我?”
陆宁可不想老妈借题发挥,赶紧安抚她:“那是因为你是我亲妈啊!我在你面前最真实了。”
“如果亲妈的待遇是天天被你气个半死,以后你就把我当后妈当婆婆都行,我不当这个亲妈了。”罗淑芬负气地说。
“好了,我的亲妈妈,女儿求求你了,等下态度热情一点,我声明我这辈子非丁浩不嫁,如果你要是对他们态度不好,以后我嫁过去,人家把气撒到我身上,你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心疼的可是你自己。”陆宁太清楚罗淑芬的软肋是什么,基本一击一个准。
罗淑芬一想到女儿会受委屈,忍不住就大声了起来:“他们敢,看我不折腾死他们!”
“好了,你放心吧,丁浩肯定不会让我受委屈,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自己打扮得优雅一点,然后和我爸一起去。”
罗淑芬把所有喜欢的衣服都拎了出来,试了半天才决定穿什么,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陆家三口终于到了香格里拉,丁浩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陆宁一看见丁浩,就放开罗淑芬的手,朝他奔去,罗淑芬朝老公努努嘴:“这就是生女儿的下场。”
陆增华非常了解老婆口是心非的特点,嘴里嫌弃女儿,可要是女儿有点什么事,让她拿命去换都行。
丁浩礼貌地和他们打过招呼,就牵着陆宁朝包厢走去。
丁家二老已经坐在包厢里了,罗淑芬耳尖,听到他们似乎在埋怨自己迟到了几分钟。陆宁解释道:“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周末打车有点困难。”其实是她老妈磨蹭给耽误了点时间。
丁起松赶紧站了起来让座:“没关系,早知道让丁浩去接你们嘛!”
余秀珍不以为然地看着老伴,什么叫丁浩去接?丁浩要是去接了,自己怎么办?虽然她知道老伴说的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在罗淑芬和余秀珍相互别苗头的时候,陆增华和丁起松已经开聊了:“听宁宁一直说起你们,也没机会去拜访你们。”
丁起松连忙客气道:“哪有让你们来拜访的道理?要换了是古代,提亲也得男方去女方家里,您说是吧?”
余秀珍忍不住在旁边插嘴道:“古代提亲那是媒婆去提,哪有男方父母去提的?你懂不懂风俗啊?”
余秀珍虽然冲着老伴说,可是罗淑芬不傻,听出了余秀珍话里的傲气,本以为自己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儿嫁过去,他们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应该对女儿和自己一家恭敬客气,看来事情不是这么一回事,难怪那丫头一大早就过来给自己打预防针,罗淑芬觉得不能就这么坐着不吭声,一定要为女儿争取最大的地位:“社会在进步,我们也不能老是停留在那些老黄历上,宁宁说丁浩已经买了八万多的钻戒跟她求婚了,吵嚷着要我们赶紧过来见个面。”
罗淑芬提钻戒的事是为了侧面提醒余秀珍:你儿子对我女儿可是绝对认真的,你以后别想欺负我女儿!
余秀珍一听立刻沉下脸来,她知道丁浩已经求婚了,但是没想到儿子竟然一出手就是八万多的钻戒,难道她陆宁就这么金贵吗?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丁浩小声问陆宁:“那戒指只有四万多,你怎么说的啊?”
陆宁无辜地看着丁浩:“人家也是为了给你争点面子嘛!”
“那你也不用骗你妈啊!”
“现在骗都骗了,你可不能揭穿我,否则她得扒了我的皮。”
丁起松很清楚老伴哪里不高兴了,怕局面闹僵,忙打圆场:“丁浩,人都到齐了,让服务员上菜吧!”
余秀珍深呼吸两次,想把这郁闷压下去,结果还是压不下去:“钻戒这种东西只是个象征意义,实在没必要花这么多钱,以后过日子哪里不要钱呢?”
罗淑芬听了这话特别不舒服,敢情他们连这点钱都不肯花?如果不是看女儿这么中意丁浩,别说八万的钻戒,就是八百万的钻戒她都不稀罕。所以她说:“话可不能这么说,生活水平在提高,人的追求当然也在提高,以前我们只要有饭吃,有衣服穿就满足了,现在的人,能做到只有这点要求吗?”
余秀珍想反驳,可是又无从下口,只好阴阴地说了一句:“现在的人都希望自己过得好,所以都把经济基础看得很重,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女孩子会找年纪比自己爸爸还大的富豪。”
罗淑芬心想:这话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先不谈我女儿是不是拜金,要拜金也不找你儿子啊!
罗淑芬面带微笑地说:“是啊,可富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否则丁浩怎么不去当呢!不过我倒觉得女孩子想过得好一点,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我女儿不听话,不然之前就有个身价过亿的富二代追她,对方人品也不错,可我们家宁宁就是一根筋。”
余秀珍见罗淑芬话里话外都在贬低自己儿子,气得脸色发白,陆宁急得要命,忍不住在桌下踢罗淑芬的脚,罗淑芬才不情不愿地住了嘴。
“那都是认识丁浩之前的事了,我觉得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只要过得去就好,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其实陆宁也觉得委屈,她和丁浩在一起真的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经济基础,否则以她的条件,要找个更有钱的,真不是难事,可是她又不能跟余秀珍生气,她知道老妈是为了自己出头,更不能去说罗淑芬什么了。
丁起松起身倒酒:“我们别光顾着聊,菜都凉了,宁宁这孩子我接触不多,但是挺纯真的,我一直都夸丁浩眼光不错。”
罗淑芬见丁起松夸奖自己的女儿,脸色才好看了些:“我养的女儿我清楚,虽然平时一直被我娇惯,但是她的本性非常纯良。虽说本性纯良是好事,可是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容易吃亏!”
丁浩觉得这场见面似乎成了两家母亲相互斗势,心里非常着急,朝陆宁使了个眼色。
陆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妈,你说这些干吗啊?以后有丁浩照顾我,他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
丁浩赶紧给准岳母盛汤,并且表明心迹:“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宁宁,绝对不会让她吃亏受委屈。”
罗淑芬看着老公殷切的眼神,和丁起松温和的笑意,还有女儿和丁浩几乎交缠的眼光,终于叹了口气:“只要宁宁开心,我这个做妈的没什么好说的。”
陆宁热情奔放地搂了搂罗淑芬的脖子:“妈,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罗淑芬心里无比柔软,也许真像老公说的,是陆宁结婚,只要她开心就好,虽然丁浩的母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可他们并不住一起,相信也不会有太大矛盾,何况天下对儿媳妇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婆婆能找得到几个?
丁浩见准岳母松口,大大松了口气,忙碰碰余秀珍的胳膊:“妈,您还没说话呢!”
余秀珍见三个人已经同意,要是自己咬着不放的话,儿子心里还指不定怎么埋怨自己呢!何况此时自己反对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得说:“我没什么意见。”
丁起松见老伴已经默认,觉得应该发挥一家之主的作用了:“亲家,那我们商量一下这小两口的婚事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委屈陆宁。”
罗淑芬觉得丁起松说的话听着才入耳,不是她自夸,自从女儿毕业后,多少姐妹朋友都上赶着介绍自己的儿子侄子外甥啊!有公务员,有归国华侨,还有富二代,就是死丫头觉得相亲老土,死活不肯去。
余秀珍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说:“我和我们家老头子意见一样,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比如婚礼酒席还有聘礼等,你们说吧,我们有心理准备。”
罗淑芬觉得这话又在侮辱自己,什么叫有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好像自己就等着敲他们一笔似的。再说你们家娶儿媳妇,哪有不花钱的道理?可罗淑芬知道自己不能说这些,免得真的被余秀珍看低,她觉得这种关键时刻自己一定要替女儿争取地位,否则以后嫁过去还不知道受余秀珍多少闲气呢!一想到女儿可能受气,罗淑芬觉得心就像被猫抓了几下,隐隐地疼。
“现在结婚不像以前了,女方收一笔聘礼,把女儿嫁出去,在我看来这和卖女儿没什么分别,宁宁是我的独生女儿,在我心里什么都没她重要,老公也没女儿重要。所以婚礼想怎么办,他们两个自己去商量,不过不能太寒酸了,至于聘礼嘛,你们想给,我们也没意见,但是我们家一分钱也不要,都给小两口以后生活。我们也不会毫无表示,我就一个女儿,以后钱也都是留给她的,她要结婚,我一定会让她嫁得风风光光的。现在的风俗都是男方买房,女方买车,既然丁浩已经有了房子,那就换辆新车吧!五十万以内的车,他们自己去挑,选中了,我给钱。”
陆宁没想到老妈竟然这么大手笔,虽然自己家境还可以,可是毕竟自己念书,学这学那,花费也不少,这五十万对自己家来说,并不是小数目。看来老妈真的是心疼自己啊!
丁浩听到罗淑芬要给女儿陪嫁一辆五十万的轿车,也吓了一跳,之前丝毫没听陆宁提过,可见她也不知道,只要他们同意陆宁嫁给自己,他就感激万分了,哪里还能让他们出这么多钱呢?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是宁宁不会开车,我现在开的这辆买了也不过三年,开着还顺手,这个钱你们还是留着养老吧!”
罗淑芬斜睨了余秀珍一眼:“如果你们不想要车,那这五十万就折现,会随着宁宁嫁过去。我就一个女儿,绝对不会委屈她,反正这钱早晚都得给她。”
陆宁觉得这样推来推去又麻烦又虚伪,立刻接过话头:“妈,那就谢谢你了,反正你的钱就是我的,以后我给你养老啊!”
罗淑芬宠溺地拍拍女儿的脸:“我要是不给你这钱,你是不是不准备给我养老了?”
陆宁夹了个硕大的虾放到罗淑芬碟子里,委屈地说:“哪能啊?你就这么看你女儿啊!”
余秀珍本来想以钱来做做姿态,哪知道对方一甩就是五十万,她知道罗淑芬这是存心做给自己看的,但是她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儿子娶陆宁,她最担心的就是丁浩在经济上吃亏太多。既然如此,罗淑芬想摆谱就让她摆呗,总之可以让儿子减轻负担的事,她都不会反对。
丁起松没老伴那些小九九,认为人家不要聘礼,又给女儿五十万陪嫁,这样显得自己家占了太多便宜,容易落人话柄,自己这一辈子做人做事都无愧于心,可不能临老让人说自己占了亲家的大便宜。他亲亲热热地给罗淑芬倒上饮料:“亲家,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虽然我老丁家不算大富大贵,可丁浩争气,我们老两口平时花销也不大,这娶媳妇的钱,我们早就准备了,你们的钱还是留着自己傍身吧!”
丁起松的话说得入情入理,陆增华觉得亲家母是个厉害的人,可亲家公是个忠厚温和的人,以后即使真有什么问题,两家也能商量着来。
余秀珍见老伴轻易就推了五十万,心中老大不爽,斜了丁起松一眼:“我说你瞎操什么心呢?亲家母那钱是给女儿的嫁妆,是给陆宁的,又不是给你儿子的,哪有你拒绝的份啊!”
丁起松被老伴这么一顿抢白,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是他这一辈子已经忍让惯了,当下尴尬地坐在一边不吭声。
陆增华见老婆提了这个五十万,搞得亲家夫妇不和,有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连忙补救道:“亲家母见外了,等他们两个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哪还分得那么清楚呢,宁宁的也就是丁浩的,都一样,都一样!”
陆宁也表示跟丁浩从来就不分你我的,这钱给谁都一样。
陆增华给丁家二老斟上饮料:“这事就这么定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呢!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日子这些比较重要。一般慎重的,会先订婚……”
陆宁以为自己的父母还要搞那些繁文缛节,马上表态:“爸,那都是以前了,我觉得订婚又麻烦又劳民伤财,还是免了吧!丁浩你说是吧?”
罗淑芬瞪了女儿一眼,还没结婚呢就什么都向着婆家,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唉,如果有下辈子,还是生个儿子吧!
余秀珍虽然对陆宁颇有微词,可是这次完全赞同她的想法:“订婚确实麻烦,只有那些学历低的,因为年纪还小,只好先订婚。现在大学毕业的基本上都直接结婚了。”
陆增华见大家纷纷反对,笑着说:“其实我就这么一说,我也不赞成订婚,太折腾了,日子现在也定不下来,怎么样都得好好选一个吉利的日子。”
丁起松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丁浩和陆宁对望一眼,以眼神说: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她突然想起苏天佩,不知道她的生活是否如意。
苏天佩的婚事没有陆宁那么曲折,夏宁清把老母亲从日本接了回来后,两人就去领了证。她知道夏宁清早年丧父,是母亲一手把他带大,对母亲感情很深,又知道婆婆手里掌握着不少股权,对婆婆自然是亲热有加。可是苏天佩的婆婆不是个容易搞定的人物,想当年她要一手带大儿子,一手创立这份家业,其艰辛可想而知,能力自然远在一般的老太太之上。
她不相信儿媳妇对儿子真心真意,两人年纪差了一辈,如果儿子没钱,她会选择嫁给他吗?有了这个认知后,夏母对苏天佩就多了戒心,细致到吃穿用度都要过问。苏天佩选择夏宁清本来就是图他身家雄厚,可是如今却和普通人无异,甚至还不如普通人,普通人是没钱可花,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可是自己对着身价过亿的老公,却想要什么不能买,想玩什么不能玩,简直是双重郁闷。
起先,苏天佩觉得婆婆可能是考验自己,也许等过了考验期,婆婆对自己就不会看得这么紧了。所以处处小心谨慎,尽量做到符合婆婆的要求,在家低眉顺眼,唯婆婆是尊。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夏母却丝毫没有变化,这让苏天佩又气愤又无奈。
这天下午,杭州大厦迪奥专柜打来电话,通知她预定的限量包包到了。这款包包她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中国早就没货,特地等专柜从国外订购回来,刚到楼下,发现夏母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赶紧叫了一声妈。
夏母眼皮都没抬一下,把一叠信用卡账单递到她手里,面无表情地说:“虽然现在夏家不缺钱,但是再大的家业也禁不起毫无节制地乱花,宁清赚钱也不容易。”
苏天佩脑袋“嗡”的一声,她想不通,夏家资产过亿,自己买点衣服包包怎么了?可是当着婆婆的面,她不敢这么说,只好拿老公作挡箭牌:“妈,您知道宁清应酬多,偶尔也要携太太出席,如果我不穿得体面点,宁清脸上也不好看。”
夏母当然不希望儿子丢脸,所以淡淡地应了一声,苏天佩见婆婆认同自己的观点,想早点溜之大吉,夏母见儿媳妇要出门,又在身后叮嘱了句:“夏家资产再多,如果都是挥霍浪费,就算金山银山也会吃空,所以,买任何东西之前要先想一想这个东西是否必要。”
苏天佩闷闷地应了一声,本来急着买新包包的心情被浇灭大半,夏母这样告诫自己了,如果再把那个限量包包买回来,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苏天佩不确定了。
夏母看着媳妇远去的背景,露出得意的神色,虽说自己儿子有钱,可那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大风刮回来,她苏天佩天天什么都不用做,却穿着名牌衣服,挎着限量包包,她看着就是碍眼。她没奋斗过,凭什么享受这一切?如果她要是尽心尽力把自己儿子伺候好了,那么她自然会对媳妇的用度宽松一点,但是现在只是个开头,在她还没有特别好的表现时,自己这个做婆婆的一定要让她知道有付出才有收获的道理,更别想在自己眼皮底下掀起风浪,这个家里,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苏天佩不敢跟婆婆较劲,把心思动到老公身上,婆婆对自己苛刻,可是对儿子却溺爱得很,只要夏宁清喜欢自己,肯在自己身上大把花钱,婆婆还能怎么样?
所以,晚上亲热过后,苏天佩跟老公撒娇:“老公,我看中一个包包,好漂亮,是迪奥的限量款,你买来送给我好不好?”
夏宁清半闭着眼说:“你知道我工作忙,这种事你自己搞定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我去买?”
苏天佩半撒娇半抱怨地说:“妈说我们虽然有钱,可是也要省着点花,她年纪大了,我不想逆她的意,可是如果是你买,她肯定不会有意见。”
苏天佩尽量表现出身为儿媳妇的低眉顺眼,更希望夏宁清了解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照顾他妈妈的感受,让他感激自己的付出,从而满足自己的所有要求。
哪知道夏宁清一听是自己的母亲反对,想也不想地说:“我妈说得有道理,钱再多也要花得值得,你的衣服首饰已经不少,我看最近没必要再添置了。”
苏天佩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钱要花得值得?钱花掉了的才叫钱,否则躺在银行里只是几个冰冷的数字,死了谁也带不走,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好好享受?她本以为婆婆反对,那是因为她白手起家,把金钱看得比较重,想不到自己的老公说的话和婆婆大同小异,真不愧是亲母子,苏天佩突然觉得在这个家里,老公和婆婆是一条心的,自己只是个外来的闯入者而已,所以他们都带着戒备的心思对待自己。想到自己不顾如花岁月嫁给一个几乎可以做爹的男人,只为了生活过得安逸富足,却没想到竟是这种下场,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给了夏宁清一个背脊,指望着他像以前一样哄哄自己,然后再答应自己的要求。可是没想到,夏宁清不但没像以前一样哄他,转身关了床头灯呼呼大睡。苏天佩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天,苏天佩来到杭州大厦的迪奥专柜,要求退了之前所付定金,包包暂时不买了。专柜小姐态度非常友好地告诉她这个限量包是从国外订购回来,如果客人不买,定金是无法退的,苏天佩不愿意白白承受这笔损失,执意要退。
专柜小姐很温和地告诉她,这是不行的,语气相当坚决。苏天佩分明从对方眼中看见鄙夷的神色。这种神色大大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她以为做了夏太太便跻身上流社会,想不到如今竟被一个专柜小姐鄙视,这个认知让她羞愧难当,最后几乎是逃离了杭州大厦。
回去的路上,苏天佩想了很多,这还是结婚初期,如果自己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话,也许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生活,她不甘,没道理她以青春年华陪着半老的夏宁清,还是这么个结果。夏宁清大自己那么多,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得哄着自己,让着自己,把自己当个宝。所以她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就冷淡夏宁清,等他受不了的时候,还不乖乖来求自己?这么一想,心中的郁闷消散不少,她就不信她这辈子就得逆来顺受地过日子。
回到家里,夏宁清已经在书房了,苏天佩把衣服一换,躺到床上,连保姆叫吃晚饭都没下去,她等着夏宁清过来问自己怎么了。可是直到晚上九点,夏宁清还在书房里。
苏天佩躺在床上又饿又气,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什么都看不进去。十一点的时候,夏宁清终于回房了,还是只语未问。
苏天佩沉不住气了,阴着脸问:“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
夏宁清换上丝质睡衣,不解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天佩“唬”地一下坐了起来,“晚饭我没吃,你有问过我一句吗?我心里不高兴,你有关心我一句吗?”
“我工作忙,公司的事情还处理不过来,哪有精力天天关注你的小情绪?你又不是三岁小孩,饭没吃就说明你不饿,饿了你叫保姆给你做就是了。难道还要我给你做吗?”夏宁清脸上的表情是理所当然,使得苏天佩更加生气。
“行,那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心情?难道我是个木头吗?就是家里的摆设吗?”苏天佩几乎用吼的了。
夏宁清皱皱眉头,把房门关紧,责怪道:“你大晚上地发什么神经,小心把我妈吵起来,老人家睡眠本来就不容易,醒了就睡不着了,你有什么心情需要我关心的?不用工作,不用看老板的脸色,更不用为生活发愁,天下还有比你活得更自在的女人吗?我看你是没事找事。”
苏天佩见老公完全不体谅自己的心情,还一副赐予者的模样,伤心加失望,眼眶都发红了,但是见夏宁清不耐烦的表情,她不敢继续再发作,索性扯过被子蒙头睡觉。
过了一会儿,夏宁清伸手过来抚摸她,动作中带着明显的欲求,苏天佩恨恨地想:有需要了找我,平时却不关心我,难道我就是你发泄的需要的工具吗?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无比委屈,冷冷地拨开了那只手。
夏宁清见她一副决绝的模样,顿觉兴味索然,不再要求。这一夜,苏天佩翻来覆去没有睡好。
苏天佩以为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夏宁清对她有那么一点愧色,肯好言好语地哄哄自己,那她也不是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她会见好就收的。可是夏宁清根本就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样的夏宁清让苏天佩觉得陌生和心寒,所以她找茬和他吵架,只是想引起他的反应。
夏宁清觉得头疼,结婚之前苏天佩温柔体贴,怎么结婚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指责他对她花钱不够大方,她怎么不去跟她那些同学朋友比比,哪个穿戴有她体面?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或者她就好好表现一下,让自己的母亲彻底喜欢她,那不比跟自己吵架强?自己是她老公更是他妈妈的儿子,谁都可以做自己老婆,母亲可就一个,只要她把自己的母亲哄好了,要什么会不给她?可她却一门心思都在索取上,把自己当成银行,任哪个男人受得了?
夏宁清觉得家里待着烦闷,索性经常和朋友出去应酬,在这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在酒店弹琴的艺术女生,她不但善解人意,而且聪明乖巧。夏宁清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起先是十点,后来十一点、十二点,甚至凌晨才回来。
苏天佩渐渐觉得不妙,劝了几次,可是老公根本无动于衷。她知道不能再吵,如果再吵下去,老公就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虽然夏宁清让她失望,可是在她没有更好的出路时,她并不想放弃他。
苏天佩知道夏宁清是个孝子,自己的话他听不进去,但是他妈的话,他却不敢违逆,所以她把主意打到婆婆身上。
这段时间,苏天佩简直就是个二十四孝媳妇,足不出户,陪着婆婆聊天解闷。
夏母冷眼看着这一切,儿媳妇是有个性的人,但是她绝不容许儿媳妇在自己面前可以有恃无恐。对儿媳妇不能太纵容,以免没了行状,儿子忙于事业,自己这个做妈的就不能袖手旁观。看着这段日子儿媳妇低眉顺眼的样子,夏母打心眼里得意。
这天晚上,夏宁清又没回家吃饭,苏天佩觉得这是个机会,吃罢晚上,给婆婆端了一盘水果,见婆婆心情不错,委婉地开了口:“妈,宁清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都很久没按时回家吃饭了,您是不是管管他啊?”
夏母吃着水果,没有吭声,过了一会才说:“男人在外面赚钱,有些应酬也是难免的。”
苏天佩见婆婆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着急:“妈,宁清以前不是这样的,就这段时间回家越来越晚,我的话他未必肯听,但是您的话他一定听。”
苏天佩心想,给婆婆这么大的高帽子戴,婆婆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夏母缓缓地开了口:“宁清和你结婚,你就是他老婆,能不能把一个男人留在家里,就看老婆的本事,老婆做得好,男人的心在家里,人自然在家里。如果老婆做得失败,男人不喜欢待在家里,别人再怎么干涉也没有用。还是想办法怎么留住老公的心吧!不早了,我回房睡觉了。”
苏天佩看着婆婆关上的房门,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会儿作壁上观了,那平时何必插手那么多?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瞎管,这个老东西专门跟自己做对。
晚上十二点,站在空旷的阳台上,任夜风徐徐地吹着,苏天佩凝望着远处的天空,忍不住开始遐想:如果自己像陆宁一样找个钱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对自己疼爱如命的男人,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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