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陵被他箍着,身体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咬着牙靠在了林枭胸前,委屈巴巴地将胳膊jiāo给茅子平来处理。 茅子平快速地将齐陵手臂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妥当,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 有些事情其实当局者迷,林枭的心思整个落日阁里除了韩剑那个傻子和眼前的这块木头之外估计没有人不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能看,虽然都是男人,可茅子平心里清楚,齐堂主就属于他不该看的那种,所以在做好分内的事情之后,茅子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立马滚蛋,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碍事。 “之前我说让你老老实实地躺十天,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了?难不成真的要我派人守在这里专门看着你才能听话?” 在给齐陵处理完伤口之后,林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彻底爆发出来,别说十天,齐陵是一天都没能消停,天天半夜的时候往自己那跑,他到底要gān什么? 齐陵脸色微白,抿了抿唇,眸子一片黯然。 “属下知错了。” 他果然是个笨蛋,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主上生气...... 林枭眼中怒火中烧,冲动之下刚要说话,想要撤去齐陵暗堂堂主的职位,让他老老实实地养伤,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了上辈子他说这话时齐陵的神情。 最初是震惊慌乱,后来变成了苍白无助,最后又不得不妥协顺从。 林枭记得清楚,齐陵的眸子就是从那时越来越黯淡,直到最后化为绝望的死寂,难不成自己又要犯相同的错误吗? 他的话还没等冲出口又被他自己死死地咽了回去,最终化为了无声的长叹。 林枭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的冷静下来,刚刚无法抑制的怒火也烟消云散,化为了层层苦涩和无奈。 他重新帮齐陵穿好衣服,仔细地系好扣子,这才把人松开。 “你啊,什么都好,平日里也听话,怎么就总是让我担心惦记呢?” 林枭开玩笑一样在齐陵脑袋上弹了一下,训斥的话里也没了刚刚的怒气,反倒多了些实在不知该将他如何是好的无奈。 齐陵唔了一声,摸了摸被他弹的地方,心里头也有些委屈。 他若是不这样,又会好几天都见不着主上,虽然现在伤口裂开了点,但是至少把主上bī出来了不是?只要主上不闭关,他晚上总是能想到办法偷偷去看看的。 “主上,我想回暗堂。” 齐陵低声说道,若是能回去,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守在林枭那里,也不至于现在每次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离开过东暖阁。 而且若是能回去接些任务,那他也可以借着jiāo差的机会去找林枭了。 “不行,在你伤好之前必须安分点,别有事没事地乱折腾,尤其是晚上,给我老老实实地睡觉!” 想起这事,林枭心里又起了火气,也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来在齐陵脸上拧了一下,仿佛是一种警告。 齐陵心里微跳,暗道难不成林枭察觉了自己夜里的行动?可不应该啊,自己做的还算gān净,也没bào露行踪,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敢在这事上继续和林枭抗议,却想着今天夜里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被林枭发现。 “齐陵,我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林枭的兄弟,你就安心养伤,以后阁里许多的事情还要靠你来帮我呢,到时候忙起来可别怪我这个阁主心狠。” 林枭拍了拍齐陵的肩膀,硬朗的面容在对着齐陵笑的时候总会多些不一样的温柔。 齐陵茫然地抬起头,听到这话只觉得以后和林枭见面的机会会更多一些,于是也弯了弯嘴角,凌厉冷漠的眉眼也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好。” 见他这次终于没有再被自己伤到,林枭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所以你要快点把伤养好,不可再任性,否则我可不放心把你放出去。” 齐陵乖乖地点头,那颇为听话温顺的模样看的林枭心里又是喜欢的不行,差一点又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 他几番克制之后,qiáng行bī着自己转身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回过头就看见齐陵眸子亮闪闪地盯着自己,像是秋日里微凉的夜空中明亮的星辰。 “主上,你放心,我一定快点把伤养好。” 林枭身体僵硬地杵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只觉得齐陵柔韧的手掌正与他自己的手jiāo叠在一起,热烈的温度从皮肤上传递过来,烧的他心里发慌,又舍不得松开。 他勉qiáng笑了笑,在齐陵的手上使劲握了两下,最终狠着心肠匆匆地离开了东暖阁,可一路之上,他的手都紧紧地攥着,似乎想永远留住刚刚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