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晚上可以和你视频吗?” “时间表上显示你下课很晚。” “可我睡不着。” “我得睡了。” “你骗人,”牧周愤慨道:“你明明到凌晨才能睡。” “噗。”晏方声歪着脸笑了一下,牧周还置身于恼恨的情绪里,一听见晏方声的笑声,飘然而起的怒意又偃旗息鼓安分下去。 牧周想了想,问:“真的不可以吗?” “不会影响你室友?”晏方声问。 “我去阳台打。” “非得视频?” 牧周道:“语音也可以。” “好。” “嗯。”牧周摸摸鼻子,gān咳一声,看向窗外:“哥,那你……” “什么?” “那你昨晚亲我了吗?”牧周一闭眼一狠心,飞速说完,眼睛留在窗口外,活似外边有奇观闪过。 “可能是我做梦,你知道醉酒的人都会……”牧周摸了摸烫热的嘴唇,“都会神智不清。” “嗯。”晏方声应。 “啊?” “我说,”晏方声道:“嗯。” “你在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对吧?” “是。” “哦。” 晏方声这答复太简短,让牧周抓心挠肝。 “那……”牧周那那那了个半天,没那出个所以然来。 “不要结巴。” “那你gān嘛亲我?” “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理直气壮,简短有力。 牧周不问了,什么都不想问了,晏方声的答复就是最好的表示。 他猜测出晏方声的潜意思,应该表明:他想的就是对的。 热度从足底升到颅顶,牧周打开窗让风窜进来透气,免得自己因为心跳频率过高导致呼吸困难。 晏方声不动声色扭头看了他一下,笑了笑,将车上的音乐声开大,牧周舒服得直眯眼。 剩下的路程两人没再说过话,晏方声将车停在机构大门外,偏僻地段的街道行人寥寥,已经上课多时,从外看里面,培训机构冷冷清清。 晏方声打开车门下车,牧周也下了,不过没往里走,而是站在车边。 “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嗯。” “好好上课。” “嗯。” “走了。” 牧周拉住晏方声的手。 他问:“你昨天真的没有生气吗?” “没有。” “那我可不可以申请延长时效?” “延长什么时效?” “不生气时效。” “可以。” 话出口的一瞬,牧周就撞上来,有力的双臂将晏方声环住,牧周狠狠亲了上去。 他憋了一路。 吻技在一天内没有任何进步,唇瓣贴在一起只是相磨。 磨足了十秒,牧周松开晏方声,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轻声道:“你说过你不生气的啊。” 他提醒晏方声别忘了之前说过的话。 “没忘。” 牧周撩完就想跑路,正了正背包,道别的话到了嘴边,人就被挟进晏方声的怀抱。 “接吻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晏方声低头吻他,唇间敞了一条缝,舌尖侵入的时候,牧周从后脑一直麻到手脚。 呼吸的阀门被关闭了,牧周全身心都被晏方声qiáng势侵占。 被松开时牧周迷迷瞪瞪,好一会儿才站定。 晏方声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进去了。” “哦。”牧周僵硬地点头,他转身进到大门,一直快走到大厅,牧周才骤然反应过来,他还没问晏方声这算不算在一起。 算吗? 不算吗? 应该算吧。 牧周捂着嘴,亲都亲了,不该不算吧。 目视牧周背影一直到消失,晏方声靠在车边也发了会儿愣,当街拥吻这事他以前没gān过,更别提跟同性拥吻,哪怕是在无人的街道。 晏方声一直认定理性至上,不管他做什么其实都在按自己的标准考量行事。所有事情皆有风险,而他需要考虑风险,方才却连考虑都没有,急急躁躁,被牧周带动的也跟个毛头小子一般,只顾眼前欢好。 晏方声下意识掏兜摸烟,手划到裤带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早饭时抽的那一根已经是最后一根,晏方声皱眉,想起车上还有,他按动钥匙转身,却远远对上一个人。 徐东林是笑着的,也许是隔得太远,让晏方声觉得他的笑容夸张地有点扭曲。 他伸出手,招了招,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按亮屏幕的一瞬间,晏方声看清了,是手机。 横过车道,晏方声走过去。 “我要三倍的价钱。” “什么三倍?” 徐东林咬着牙,笑意不减:“你让我还回去的三倍。” 乌云罩顶,阳光短暂出来透了会儿风,又被遮盖掩藏进云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