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的被子里,背对这门口,只能看到几缕散乱的长发,乔文君躺了下来,朝着她的方向侧着身子,环住那个柔软的“小山包”。 “等姥姥的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结婚吧,带着姥姥一起去新西兰。好不好。” 小山包动了一下,乔文君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应答, “我们去找袁雪治疗你的病,MJ怎么说都是顶尖的机构,一定会好起来的,嗯?” “嗯。” 被子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头,发出了清晰的回答。 乔文君寻到了被子下何兮的手,隔着被子握住了, “我让袁雪帮我们看一看,在新西兰买一栋房子。” “嗯。” “要带着大大的院子。” “嗯。” “要有林子和湖泊。” “嗯。” “我们要养一只猫和一条狗。” “嗯。” 乔文君慢慢的合上了双眼,浓密的睫毛上挂着一点水星。低头吻了吻何兮头顶的黑发。 “我会治好姥姥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好。” 就算是肯定的回答,乔文君却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丝绝望。她知道这几天何兮的病情也和姥姥一样恶化着,但她医不了心病。 说来也是可笑,她救了那么多颗心脏,却救不了她最想要的那一颗。 第75章 乔文君终于等来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电话。器官中心通知她b市的医院现在有一位因车祸脑死亡的病人是器官捐献志愿者。乔文君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何兮,何兮从床上一个猛扑挂在了她的身上,又被她给放了回去。 “我这就去取那颗心脏。你在这里乖乖等着。” 何兮坐在床上乖巧的点了点头,面上都透着欢喜。 乔文君也笑了笑,这几日有些憔悴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许,在何兮的唇上亲吻了一下,走了出去。 她订了下午的机票,准备去进行器官摘取。按照规定向上层提jiāo了报告,走之前却被副院长叫了过去。 乔文君现在心急如焚,恨不得chā上翅膀飞去b市,现在被叫住自然有些不悦。 “小乔啊,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这何兮姥姥的手术,能不能让张医生去做?” “为什么?” “医院有章程规定医生不可以给自己的亲人做手术,之前就算了,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和何兮的关系,我担心你感情用事。” “如果你jiāo给张医生做我恐怕才会感情用事。我和何兮现在还没有结婚,所以姥姥她还不算我的家人,而且心脏科的负责人是我,我有权利决定手术人员。而且由我主刀的话,手术的成功率绝对会比张医生高。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我还要赶飞机去b市,就先走了。” 乔文君迅速的冲他低了一下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副院长站在原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b市附近那些有着需要器官移植病人的医生都聚在了b市医院的一间手术室里。他们知道抱着无菌箱站成一圈的他们若是落在家属眼里,就像是一群急着瓜分尸体的秃鹫。但他们没有选择,车祸而死的男人固然可怜,但他的器官可以救下很多个在痛苦中煎熬的人。 等所有器官中心通知的病人都到齐了,他们向着中间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齐齐的鞠了三次躬。 拿到自己需要的器官的医生立刻出了手术室赶回自己所属的医院。 乔文君也抱着那颗刚刚离开自己主任不久的心脏坐在了商务舱里。因为有医院签发的证明,她被特别批准在飞行途中不必把所有东西放在行李架上。 紧紧的抱着怀里那个箱子,乔文君的视线一直凝固在上面,生怕一个分神它就会消失一般。 杨栎奚是作为助手随行的,但她这一路上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追在乔文君身后,追着她进了手术室,追着她出来,追着她上了飞机。拿箱子本来是她的工作,但现在看着一旁死死盯着箱子的乔文君,她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乔医生最近这些日子的脾气,实在是太恐怖了。 只能在空姐想要过来询问有什么需要的时候,疯狂摆着手让她们离开,免得引bào了自己旁边的□□。 乔文君几乎是跑着回了中央,杨栎奚抡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电梯人太多,她一步三个台阶的去了何兮姥姥的病房,杨栎奚实在跑不动了,在一楼的楼梯前扶着扶手喘着粗气,看着乔文君飞速消失的身影。 乔文君到了病房门口,却看见何兮正在门口踱着步子,看到她来了,一脸的惊讶和茫然, “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手术室吗?” 乔文君听了也有些疑惑, “你在说什么,我刚刚回来,刚准备通知他们带姥姥进手术室。” “可是,半个小时前就有医生把姥姥带进去了啊,他们把我拦下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在里面了,如果你现在才回来,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何兮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乔文君听了之后暗叫不好, “没事,应该是杨栎奚在我下飞机的时候通知了医院,他们提前把姥姥带进去做术前准备了,我这就过去,你别急,没事的,嗯?” 何兮这才冷静了一些,乔文君转身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心脏还在她手里,她并不担心,就算副院长是让张医生主刀,她现在过去也还来得及。 到了手术室外想要消dú换手术服,但手里还拿着箱子,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跟班不见了,啧,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人,不需要的时候又老是冒出来。随手从路边抓了一个医生,让他双手捧着箱子在旁边等着,自己迅速的套上手术服,做好消dú,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台上躺着已经麻醉的病人,术前准备已经坐好,除了手术区域都覆着绿色的医用无菌布。张医生握着手术刀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乔文君进来之后,一屋子人的视线都汇集在了她的身上,她随手指了一个已经消dú了的观摩实习生, “你,出去把无菌箱带进来。” 实习生立刻小跑着跑了出去,把箱子拎了进来。张医生看着已经准备完毕的乔文君也有些懵逼,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乔医生,你把箱子留下就好了,副院长说这台手术我主刀,他让我先做好术前准备等你把箱子送来,你怎么也。。” “出去。” 张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文君冷冷的打断了,他仿佛被这两个带着刺骨寒冰的字狠狠刮了一刀, “可是,副院长。” “我让你出去,这里都有监控,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张医生还想反驳,却对上了乔文君冷冷的视线,把手术刀放下,与乔文君擦身而过。 乔文君站在手术台前定了定心神。拿起了手术刀。手术过程中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每一步都仔细万分,脑中是神经紧紧的绷着,每一步都尽量亲力亲为,连那颗取来的心脏,她都是自己从箱子里取出,放入了病人的胸膛里,等所有的程序都完毕,乔文君示意助手打开机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颗心脏上,一秒,两秒,三秒,砰,砰,砰。 它在新的机体里伴随着有节奏的跳动,焕发出了全新的生命。把刀口缝合之后,乔文君才放松下来,双手不受控制的疯狂颤抖着,腿上的知觉也找了回来,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迈步都觉得瘫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是个夜行生物天天在凌晨码字,然后。。我又老眼昏花的把定时发表点成了直接发表。。不管了。。就这样吧。。 第76章 护士开始收尾,乔文君往旁边退了几步给她们留出空间,无菌布被一层层的揭了下来,乔文君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术时她只能看到手术区域,但现在看来,手术台上的人明显要比何兮的姥姥年轻。 一把推开护士,扯下了盖在病人脸上的最后一块布。映入眼帘的,是章若思平静的面孔。 护士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不悦, “乔医生,你干嘛呢?” 乔文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是章若思?” “你说什么呢?今天手术的本来不就是章小姐吗?” 乔文君转头怒吼,眼里爬满了猩红。 “何兮的姥姥呢!!” 护士被她吓到了,说话有些磕巴, “什,什么啊,何兮的姥姥,不是在重症监护室吗上面没通知今天她要做手术啊,不信你自己去查啊,你对我吼什么。” 乔文君冲出了手术室,三两下扯掉自己身上的手术服,塞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刚出了手术区域,就看到章若思的父母,正等在门口,乔文君气血疯狂上涌,大步走了过去揪着了副院长的领子,一拳砸了上去。 副院长并没有反抗,他的妻子拼命拦在两人中间,泣不成声。 “思思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吗?” 老两口不停的问着,乔文君的指甲狠狠的嵌在了掌心的软ròu里。 “成功了,你满意了吗?你怎么可以,你怎么,你好意思让你的女儿带着一颗偷来的心脏活下去吗!!” 副院长听到手术成功之后,噗通一声,在乔文君面前跪了下来,他的妻子也跟着他跪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不好。” 副院长的额头狠狠的砸在走廊的地板上。 “可是我真的不想让若思在受苦了,为了若思我们老俩口死也甘愿的啊。我们知道这次的做法太过分了,我们也认罪,也认罚,但我们不后悔。乔医生你想怎么撒气都可以,但不要怪在若思身上,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跪在地上哀求着的夫妻俩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老泪纵横,满脸的凄苦。乔文君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心口此刻正chā着一把小刀,在狠狠的搅着她的心头ròu,是快要窒息的痛苦。 “那何兮的姥姥呢?你们把她带去哪了。” 乔文君强迫自己发出声音。地上的两人却又沉默了, “姥姥在哪。” “我们找人带她去了楼上内科的空手术室,想等若思的手术结束了再挪回来。但老人在楼上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心跳过速。我们把所有有空的医生都调过去了,但是,但是。。” 乔文君的脑内嗡嗡作响。绝望的合上了眼,耳朵里充斥着夫妻俩声嘶力竭的道歉。她知道如果是自己处在他们的位置上,自己疼爱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就算为此亏欠别人甚至丢了自己的身家xìng命,她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正是这种灰色地带,才更让人绝望。 乔文君辞职了。带着何兮回了碧水。自从得知姥姥去世的消息,何兮便丢了魂魄,外界的所有事物仿佛与她隔了一道透明的墙壁,她麻木的在保镖的帮助下被乔文君护着穿过医院和小区门口的媒体。刺眼的闪光灯,嘈杂的问话,震得人耳膜作响。她也只是闭上了眼睛,漠然的迈着步子。 何兮不愿说话,她拉紧卧室的遮光帘,整日窝在昏暗的房间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她也没有什么胃口,每次都是乔文君百般劝哄,才咽下一点可以续命的食物。 乔文君替她处理着姥姥的葬礼事宜,又联系了袁雪,让她帮自己看看新西兰的房子,准备了所有的材料,申请自己与何兮的移民。 看着何兮越来越消瘦的肩膀,乔文君心疼不已。何兮还是不愿与她说话,她明白她是在怪她亲手把属于何兮姥姥的心脏放入了别人的胸膛。 副院长被革职了。虽然他们百般隐瞒,术后的章若思还是知晓了真相。她来找过乔文君一次,站在小楼的大门外一下又一下的按着门铃,乔文君看着屏幕上她随着按门铃动作一点一点爬满泪水的脸,听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最后关掉了门铃的电源。终是没有开门。 不放心何兮一个人待在家里,又不愿别人来打扰,她每天夜里待在楼下的厨房钻研各种菜谱,每天都要失败无数次,才能做出自己满意的成品,就算何兮也只是在她的劝说下吃下几口,她还是日复一日的尝试着,盼着明天的何兮可以多吃一些。 何兮也发现夜里乔文君总是不在自己身边,抑郁症患着总是把事情朝着消极的方向想,她以为乔文君是不愿晚上也被自己折磨,所以去了别的房间。 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开始故意在白天睡觉,躲避乔文君给她端来的食物和劝说,夜里却看着黑暗的房顶胡思乱想。这天凌晨突然听到楼下有瓷器碎裂的声响,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慢慢的下了楼,看到厨房里亮着灯光,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看到乔文君正在厨房里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左手掌心有一道伤口,正不停冒着血。 心内一急,想要过去,抬眼却看到了厨房台子上的各式食材菜谱,还有垃圾桶里的“失败品”。掩住了自己的嘴巴,慢慢后退几步,小心的返回了卧室。 乔文君新买的刀子有点太锋利了,她切菜的时候很小心,洗刀子的时候却有些心不在焉,刀锋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她因为突然的疼痛,胳膊肘一抬,碰到了一旁的磁盘,盘子掉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乔文君身子一僵,一动不动,她害怕这声响吵醒何兮。过了一会,没听到动静,这才蹲下来收拾残局。 等把瓷片收进垃圾桶里,她从客厅柜子里取了医疗箱,借着牙齿的帮助包好了伤口,看着手上有些扎眼的白色绷带,琢磨着明天穿一件袖子长一些的衣服盖住,又自嘲的笑了笑,何必你,她又不会注意到。 第二天乔文君像往常一样端着饭菜进了卧室,本以为又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