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叶芷清拿着诰命夫人的瞿冠仔细研究着,目露惊叹之色。 她的手很白,手指细长,瞿冠上镶嵌着的松绿石在她的指间格外好看。 将目光收回,叶风清抬腿走进正屋,也不打扰她们的喜悦,让人一边将香案撤下,一边派人去门口迎客。 “迎客?”叶兰清听到后,不由抬头看向他,“有人要来?” “母亲得了诰命,少不得有人上门贺喜,且准备着吧。”叶风清道。 和他说的那样,很快就有人来了。 不过都是些不大的官,而稍微大些的官则是让下人送了贺礼来,自己没有露面。 对此叶风清也不恼,大大方方在家摆宴宴请这些人,等到宴散之后,已经到了下午。 他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将客人送走,他回到院内,就近躺在栀子花树下的躺椅上。 如今天气渐热,栀子花已经开了三四朵,叶芷清甚是喜欢这清雅的香味,gān脆让人摆了张躺椅在花树下,夜晚就在这闻香赏月。 叶风清闭着眼睛,鼻尖处萦绕着的淡淡香气,让他想到了从前在乐安时,叶芷清总会别一朵栀子花在发髻上,她从他身边走过时,总会留下一缕暗香。 没想到脑海里总浮现她的身影,叶风清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却听前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有风chuī过,栀子花的香气能浓了,这让他不由心头一跳,一丝说不出的欢喜在心间蔓延开来,直至百骸。 他颇为期待地睁开眼,却见二姐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端着什么,见他醒了,啧啧道:“真是平时都没注意,原来我弟弟都已经长得这么好看了。” 少年人略微苦恼地蹙着眉的模样,像是花朵内最里面的花瓣,美好的想让人伸手抚平他眉间的折痕。 “二姐是你啊。”叶风清抿了抿嘴,坐直了身体。 “听你这语气好像还挺失望。”叶兰清将手里的东西往他手里一放,“喏,醒酒汤。喝了这个就没那么难受了。” “谢谢二姐。”叶风清看着碗的汤水,喝了一口,道:“这汤是谁做的?” “当然是我啊。” 叶风清瞬间觉得嘴里没了滋味。 “辛苦二姐了。”他一口将醒酒汤喝完,本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重新躺了回去。 …… 傍晚,叶芷清正在厨房鼓捣吃的,厨娘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这里面的五花已经炖了一个多时辰了,应该是好了。”厨娘嗅着周围的香气,有些想流口水。 大姑娘今日个准备的都是大菜,一两个时辰前就在做准备。 那肥瘦相间的huáng羊肉不知用什么腌制了一个时辰后,用明火一烤,肥油滋滋作响,肉排金huáng苏香。 还有那上好的鳜鱼,切片裹粉下锅一炸,鱼肉块块都膨胀到竖起,形状好看的不得了。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那罐子里焖了一个多时辰的五花。 瓦罐揭开的那瞬间,她就见到里面的肉颜色鲜红油亮,用勺子一拍,那掌心大小的肉块还能微微地颤动着。 她从前也在大户人家待过,今日一见大姑娘这做菜的架势,算是大大开了眼。 “这红烧肉不错。”叶芷清挺满意的,白糖上色,颜色确实更漂亮。 她虽然不知道这几天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母亲的诰命以及今日来贺喜的那些客人恭敬的态度,都足够表明叶风清做了不少事。 今日这一顿饭,她一是想好好犒劳犒劳叶风清,二则是看能不能与他好好谈谈。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然而叶芷清刚将红烧肉端起放在一边时,外面的小丫头却急匆匆跑了来,道:“大姑娘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请三少爷回侯府。” 叶芷清一愣,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往厨房外快步走去。 小丫头还在她身边继续说着:“那些人说三少爷是侯爷,不能继续住在我们家了。夫人听到这事后,人差点都没站稳,还是二姑娘给扶住了……” 厨房距离正屋并不远,从后面绕走进来后,叶芷清却是站在正屋后面的抱厦处,被屏风挡着了身影,她能听到正屋里的人说话,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她。 她来时,里面叶母正抹眼泪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穿金戴玉,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后来你读书高中,我也一直在准备着今天的到来。” 听完这些,叶风清一掀衣袍,跪在养母的面前,叶母忙将他扶起,但他还是坚持磕完三个响头,“多谢母亲的抚养之恩。此后我虽然改姓,但您的抚养之恩,风清永远铭记于心。” 这一番话说的叶母心里又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