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呢?她们是两情相悦。暮笙发现,她仍是不愿,她不愿公私不分,不愿借此威慑上峰,以求升官。她对陛下,不止从心底油然而起的爱慕,还有君臣之义。她为她的主上尽忠,为大晋朝奉献一生,她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在这一年年的宦海沉浮之中打磨,提升。 暮笙轻轻地摇了摇头。 孟脩祎便是一笑:那不就得了。伸手捏捏暮笙红扑扑的小脸,状似委屈:我这般为你着想,你还反过来埋怨我。 暮笙忙巴拉住她的爪子,将自己的脸拯救下来,而后理直气壮道:才不是埋怨,只是随口说一说罢了。 嗯,只是随口说说。孟脩祎看着这很占理的姑娘,看着她娇俏的容颜,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挺立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还有那小巧的下巴。孟脩祎又将目光调回,回到那润泽的唇上,低声喃喃:可你冷落了我十余日不是假的,得有点惩罚让你长长记性才好。 她目中的深意太过明显,暮笙心跳加速,不自然地垂下眼睑,结结巴巴的:不是,不是敬茶赔罪了么 孟脩祎的指腹抚上她的唇,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吸引着人不断地想要深入,她倾下身,那略微沙哑的声音有如蛊惑:一盏茶,怎么够? 她缓缓的说着,勾得暮笙的发麻的心口剧烈地跳动,闭上眼,似期待似不安。 那尾音刚落下,同样柔软的嘴唇如期而至。 她的唇是微凉的,足以让暮笙颤抖战栗,她的呼吸是刻意控制的缓慢,似乎怕泄露了自己急迫的心思,似乎怕吓到她,只是堪堪片刻,那仅存的理智便被双唇相抵的动情化作灰烬。不紧不慢的从容作风被打破,孟脩祎急切的衔住暮笙的下唇,吮吸轻咬,极尽挑弄。 她似乎等了许久,在终于拥有之时,便毫不客气地索取。唇上的力道失了控制,让暮笙有点疼,她忍不住低吟一声,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慢慢地向下滑去,像一块孤独地在水中飘dàng的浮木,不能自控,只能随风。 有一双手在这时环住她的腰身,适时地将她拉回来,让她免于跌落。 暮笙颤颤睁眼,孟脩祎也分开了一些,她微微喘息着,看着暮笙那被她蹂躏得通红的嘴唇,不禁眼中一热,正要倾身再来一次,却被暮笙用两根白净的指抵住了唇。 一事不两罚,您已经罚过了。她小小喘着气,努力地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孟脩祎平生都信奉想要便自己去取,不给便想方设法地qiáng取豪夺。她一直以为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至少,她以此得到许多,直到某日,她将这qiáng盗一般的信条用在她此生唯一珍爱的女人身上 她觉得这无尽的悔恨将会在这漫长的一生像吸血的水蛭一般,牢牢地缠在她的心上,将她的心掏空,让她行尸走ròu,让她用一生来忏悔。 有过这样沉痛得如同剔骨剥ròu般的教训,她想她再也不敢勉qiáng。 因此,她不让,那她就听她的。孟脩祎抱着暮笙,慢慢地平息因情动带来的心跳异常。 书房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暮笙觉得很有必要来寻话题与陛下说话,只是她一张口便觉得唇上麻麻的疼,忍不住就想到刚才,陛下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的热情,不禁讷讷地抬眼看了看她。 孟脩祎注意到她带点羞怯的目光,没好气道:做什么这样看我?难道其实你是欲拒还迎,想让我再来一次? 才不是!暮笙立即反驳,想到从前,她就一直都很沉迷她的身子,要是承认了,定会让她得寸进尺,又正式地否认,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我又不会bī你。大约是适才已尝到了芳泽,孟脩祎变得格外好说话,拉起她软绵绵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捏捏这里,捏捏那里的玩着,然后道,我们定个日子吧,单日你来找我,逢双日,我便来这里寻你。总要让我每日都见你一回。 暮笙当即就否定:哪有皇帝隔三差五的出宫的。 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孟脩祎满不在乎道,她本身就是这么一个想要做一事便必要做成的性子,暮笙知道要是不制止她,兴许她还真会生出别的念头来,便再劝道:哪有不透风的墙?骊山就那么点大,要是您在甘泉宫外碰上哪个臣子,岂不是尴尬? 哼!孟脩祎别开脸。 暮笙知道这样就是快要说服她了,便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道:就算您不尴尬,也要为臣子想一想,他们要怎么办?谏不是,不谏也不好。自古君王就厌憎在他们的私事上指手画脚的大臣,大臣们自然也有数,故而每每君王荒yín无度,大臣便很难做,尤其是那些不很忠贞也不很无耻的大臣,既不想丢失臣节也不想没命,简直是无地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