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意,睫毛微垂,遮住眼睛。 安以风忽然感到一种寒意,让人惊悚的气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韩濯晨真正的发怒,如同一个破茧而出的鬼魅,透着一种吞噬世界的yīn狠。 安以风gān笑两声,打破这满室的迫人戾气。开什么玩笑,你当心让崎野的人把你两条腿都打断。” 你当我跟你一样蠢!?”韩濯晨毫不留情地鄙视他。我要做,当然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安以风没理会他的讽刺,压低声音问:大哥知道吗?” 他想养老了,以后再不过问道上的事。” 你的意思是?” 从今天开始,你的日子再不会无聊了……” 韩濯晨的话虽然没有挑明,安以风已经心领神会。雷老大让出砵兰街的地盘,摆明了退出了黑道。 他们终于可以开始实施那筹谋已久的计划了! 好了!你休息会儿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等……”安以风略迟疑一下,问:晨哥,女人是不是很善变?” 是,她们这一秒爱你,下一秒有可能爱上别的男人!” 也就是说,她昨天说不要再见面,今天很有可能跑来说:我爱你?” 为什么这么问?” 司徒淳昨天来找过我,她说要做我的情人。”安以风的声音有点无奈。我猜不透她怎么想的。” 送上门你就收着吧,等你玩腻了,你就会发现她跟别的女人毫无区别。” 如果玩不腻呢?” 韩濯晨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让你顿顿吃红烧ròu,吃上三年,你会不会腻?” 三天就能吃死我。” 男人,吃不到嘴里的红烧ròu,怎么闻怎么诱人……吃到嘴了,还不是那么回事。” 或许吧。”安以风轻轻摸摸枕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才二十岁,第一次爱上女人。他不知道韩濯晨说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对司徒淳的激情究竟能维持多久…… 他唯一知道的是,今天,他全心全意爱着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 韩濯晨走出病房,他没坐电梯,而是走的楼梯,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 我在粤华酒店的309包房等你。” 一小时后,司徒淳穿着黑色的短裙如约前往。 虽然约在酒店这种暧昧的地方,韩濯晨坐在沙发上,衬衫西裤穿得整整齐齐,很明显地表现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尊重。 他开口便直奔主题: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布署,下个月三十号是卓九的六十大寿,我会告诉你崎野的军火藏在哪……”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那天?” 到时候,你们可以把崎野所有有头脸的人全都带走,一个都跑不了。” 抓他们容易,要告他们需要足够的证据。” 我试试看吧。” 好,我等你消息。” 她要离开的时候,韩濯晨刻意jiāo代了一句:我们的约定不要让安以风知道。” 我明白!” 司徒淳走后不久,另一个人来了,是穿着便装于警官。 韩濯晨站起来,神色有些拘谨:爸,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下个月三十号,我想你帮我调开警局候审室的守卫。” 为什么?”于警官的脸上有些疑虑。 我要让卓九进得去,出不来。” 于警官惊得退后一步。你……” 韩濯晨看着他,眼睛里闪过真挚的哀求:爸,这么多年,我只求过你这一次。” 于警官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有担忧,有为难,也有惊慌。 最后,他说:好……吧!” 于警官离开后,韩濯晨站在窗边,双手撑着阳台,看着外面杂乱无章的街道。 他妈妈活着的时候,他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即使生存在杀戮之中。但自从他妈妈病逝,他忽然觉得做个好人已经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