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

第17章
    与白正面无表情地思索着,忽然一只白鸟从他面前掠过,羽翼鎏金,啼声清越,不知是谁养的灵宠。四下静悄悄的,并没有人,与白就伸手,掐住了白鸟的颈,骨节分明的手指衬在洁白的羽毛上,竟分不出哪个更白些。

    “嘘,小声,别打扰师尊睡觉。”

    手指渐渐收紧,越来越紧。

    那白鸟的眼睛像玻璃球一样迸着,翅膀用力扑扇了两下,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与白把它的尸体用掌心火焚了,灰烬随风而逝,手指上却沾了一些血迹,他慢慢舔gān净了。眼角余光瞥见允瞳站在yīn影处看着他,表情也是见怪不怪,好像对他们来说,杀戮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与白轻轻笑了一声,他们便各自走开了。

    屋里的洛然什么都不知道,只被与白的话勾起了心事,回想起初见云卿的时候,在云卿看来,蓬莱的拜师礼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早在几年之前,两人就已经见过。

    那时洛然已在蓬莱居住万年,离开蓬莱的次数却寥寥无几,只那一次情况特殊,他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卜卦测命,竟测出自己有一情劫,这一劫就应在三日后出蓬莱遇见的第一个人身上。

    第15章

    三日后,果然机缘巧合,遇到了一桩不得不去凡间了结的事,他只得变换了样貌,惴惴不安地从蓬莱驶舟离开。海上烟波浩渺,风平làng静,连个有灵识的活物也没有,不过一些水鸟盘旋在头顶。洛然蹲在小舟前面,波纹从船身一圈一圈dàng漾开,他掬了一捧水,从清透的水镜里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船底忽然有一片yīn影掠过,洛然知道必是某种海shòu,也不作理会,果然片刻后它便消失无踪。待到洛然再抬头时,连绵的海岸已经近在眼前,被缥缈的云雾遮着,看不大清楚。弃舟上路之后,又在荒芜的戈壁滩上走了许久,才看见前面有一个人。

    “笃笃。”

    洛然被敲门声从回忆里扯回来,倒发了好一会儿怔,才想起来问:“谁?”

    “是我。”

    竟然是云卿。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洛然下意识紧张起来,忙赤脚跑下来给他开了门,满头青丝还凌乱地披散在肩后,待见到云卿之后,才觉得自己失态,用手指拢了拢汗湿的鬓发。

    云卿本以为洛然是打定主意要赶他们三个离开,还以为他是忽然移了情,不喜欢自己了,这样的话,倒是对取内丹有些影响。待此时亲眼看到他这副慌乱急切的样子,才知道他还是痴心一片,心里不禁嘲弄起来,面上却不显,只道:“师尊说了要给我送治烫伤的药膏,我等到现在也没见,不敢劳烦,所以亲自来拿。”

    “药膏……抱歉,我今天事情太多,一时忘了。”

    洛然娇嫩的脚趾蜷缩起来,云卿注意到了,不由被那莹白的一双脚给勾住了视线。

    之前他还觉得洛然白活那么大年纪,居然蠢成这样,在chuáng上的时候也像根木头,不懂怎么叫,更不懂怎么伺候他舒服。直至现在看到他赤脚站在月光下,姿容何等可怜可爱,心神就不由一dàng。心里暗道,看来他并不是全然不懂,这不就开始蓄意勾引他了?

    说起来,自从柳心柔来到蓬莱,他们就再也没做过,总要跟他逢场作戏,好歹做上一次哄哄他才好。

    “师尊不让我进去吗?”

    洛然这才反应过来,侧身把他让进屋子,然后靸上鞋,从自己的包裹里开始翻找药膏,云卿就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他纤细的身影,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对洛然都是兴致缺缺,现在下身却渐渐起了反应。找到药膏之后,云卿自然地把衣袖挽起来,等着洛然给他上药,可洛然犹豫了许久,还是说:“你自己回房涂吧。”

    “师尊在生我的气?”

    “没有。”洛然低着头:“我就是,有点累。”

    云卿冷道:“涂个药膏有什么累的?”

    他还以为洛然是抱怨他近日都亲近柳心柔,所以才这副古怪的态度,于是稍稍放软了态度,揽着洛然的腰,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洛然还想挣扎,云卿咬了咬他的唇:“之前每晚都做,如今师尊空旷这么久……”

    洛然敏锐地注意到他说的话,是“师尊空旷这么久”,却不是他也空旷。

    他本就因为内丹的事心存芥蒂,此时更是悲愤,从云卿怀里挣扎出来:“前几日在蓬莱的时候,我送上门你还不要,现在柳心柔不在,晚上没人陪你,所以你才想起我?云卿,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云卿打量他在吃醋,刚想开口,洛然就已经道:“出去。”

    “师尊?”

    “云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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