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时很多被掩藏的过去以及那个最大的秘密就不得不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他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追求不到茅九。 所以必须,坚决不能说。 那么他要说他是去旅游吗? 不。 不对。 陆六突然想起来今天才刚跟茅九说了他是去汇报黑巫事件的,太紧张以至于忘了。所以现在茅九就是在问他去哪儿。 他不能说出那个地方,但他可以说出那个部门。但是那个部门…… 他完全不想提! 但是随便糊弄又显得太不诚心,尽管随便说出一个地方,对于帝都很陌生的茅九根本就是会深信不疑。但是作为一个已经决定追求茅九并且自认为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合格伴侣的陆六……他的小本本里写了绝不能对喜欢的人撒谎……除了特殊时候特殊时期善意的谎言。 现在这种很随意聊天的架势根本构不成特殊时候。 陆六抽空瞥了一眼茅九,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他双方放空,在发呆。 陆六震惊了,难过愤怒还心酸。 茅九的样子分明在想事情,他在想什么?想张小道? 大概是的。 陆六gān巴巴的,心酸又嫉妒的想到,张小道细皮嫩肉、活泼可爱、能说会道,还比他会献殷勤。把茅九的心神吸引过去也是正常。 陆六浑身一震,随即目露冷光。 即便如此,茅九还是借住在他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小本本里记着。) 追求一个人就是从生活的方方面面侵占进去,让对方习惯到习以为常,最终无法拒绝。到时告白,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他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比张小道那个生活废柴优秀不知多少倍。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现在住在一起,虽然不是住在同一间房睡同一张chuáng让两个人的距离远了点儿。 但他们能够时时刻刻相处,而且距离产生美。 他们能够一起看电视一起互道晚安一起吃早餐锻炼,说不定过程中可以搂搂肩膀牵牵手。 一想到这些计划,陆六顿时觉得前程美满,浑身gān劲。 茅九和陆六同时抿唇,眼冒jīng光。一左一右,一个严肃,一个冷厉,不过一瞬又各自恢复平常。 陆六回答茅九的问题:“有关部门。我去的是有关部门。” 茅九:“什么部门?” 陆六:“有关部门。” 茅九:“……”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笼统而模糊的概念。 他大概不想让我知道…… 茅九安慰自己距离产生美,现在两个人还没有确认关系,他也追到人。所以陆六有所隐瞒很正常。 陆六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眼巴巴的期待茅九的反应。然而茅九只是冲他笑了笑就扭回头把后脑勺对着他了。 陆六抿唇,具实以告失败了吗? “明天一起锻炼吧。” “明天一块儿吃早餐吧。”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一愣。俱都相视而笑,微笑使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瞬间无声消融。 陆六温和的说:“先锻炼然后吃早餐。” 茅九点头:“行。” 过了会儿,茅九漫不经心的提议:“晚上一块儿看电影?” 陆六面不改色:“行。” 茅九/陆六内心:一起看电影√一起锻炼吃早餐√ 电梯开了,茅九埋头走进去,刚迈出脚步就被大力的撞了一下。陆六眼疾手快的揽住茅九将他带到一边,待站定后便问:“没事吧?” 茅九摇摇头:“没事儿。” 抬头看撞他的人,是个女人。高挑的身材,jīng练的短发,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放水风衣。手里搬着个大箱子,看也没看被她撞到的茅九径直朝前走。 茅九颇为惊讶那女人的力气,很大。直接把他撞开,而且被撞到的胳膊还有些疼。 女人手里的个大箱子看上去不轻,放到地上都有小腿那么高了。 茅九戏谑着说道:“我就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上次好像也是在电梯旁被撞开了。电梯里还说那女人是这儿有名的住户,三天两头被劈腿。听说还是海药集——她姓huáng。” 这回,茅九终于注意到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那个女人身上有鬼气,而且她怀里抱着的大箱子……有血腥味! 陆六没有说话,再刚才匆忙一瞥的瞬间他也认出了huáng品仪,但是因为心神被茅九牵着,反倒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两人盯着huáng品仪走到车旁——他们此刻都在高级公寓的负一层,底下停车场。 huáng品仪打开车后盖,将大箱子放进去。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大箱子,以及一些垃圾袋。小心的安放好两个箱子之后盖上后车盖,huáng品仪猛然回头,藏在鸭舌帽之下的眼睛死水一般的瞪着茅九和陆六看了半晌。 茅九和陆六全都没有回避开huáng品仪的视线,他俩都不是会躲避或掩饰的人。完全不担心huáng品仪会报复,也不怕打草惊蛇。大不了打一顿,打完之后再bī问。bī问不成功他们有的是术法可以让huáng品仪自动开口,就是死了也能抓着她的魂魄bī其开口问。 好在两人直勾勾的盯着反倒让huáng品仪不担心两人发现了什么,如果是接触到她的视线反而躲避开的才是真的有鬼。 huáng品仪收回视线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想着:他们长得真好看,要是能一起谈恋爱就好了。要是出轨就再杀了,她应该会喜欢吃的。 huáng品仪发动车子,开了出去,离开地下库的时候扫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那两人还在盯着她看,但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她觉得有些可惜,要是追上来就好了。她就有理由杀了他们。 他们长得那么好看,衣着光鲜。还住在这里,这儿的房子不便宜。他们一定很有钱,也许家世非常不错。他们看上去都是优秀的jīng英人才,要是能看到他们被吓得求饶就好了。 唉,可惜啊。他们没有追上来。 为此,huáng品仪有些后悔把纸箱包得太严实,稍微渗点血,说不定能引他们上钩。 陆六皱着眉,满眼都是yīn沉的气息:“追吗?” “追。” 一起看电影泡汤了。 两个人都很失望,化失望为愤怒。对huáng品仪的愤怒。 两个人重新上车,但没有立即开车追出去。茅九从兜里掏出huáng符折成纸鹤形状,打开车窗放了出去。纸鹤从他的手掌心稳稳当当且飞速的飞了出去,追踪huáng品仪。 茅九则是掏出自己的棱镜罗盘,打开来看。罗盘上面的指针指向南,并随着时间变化一点点倾斜。茅九抬头:“六哥。” 陆六会意,掏出纸笔,回忆起帝都的jiāo通路线,根据罗盘指针倾斜方向猜测huáng品仪开车转弯路向画出简单的线路图。 脑海中浮现帝都复杂庞大的jiāo通线路图,根据罗盘倾斜方向、时间、距离运算迅速下笔画出来。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罗盘指针疯狂的转动,然后迅速的逆转了几圈最终停在北。 而陆六的笔也停了下来,然后将图纸上画的距离路线按照一定比例换算成公里。这些本来茅九也是会的,他学的纸鹤跟踪术必须要会的就是画路线图然后换算成公里,但他对帝都不熟。 所以这项工作jiāo由陆六。 也幸好是陆六在身侧,要不然换成其他人不一定画得出来。毕竟不是谁都记得住帝都庞大复杂的jiāo通路线。 茅九合上罗盘盖子,说:“被发现了。” 纸鹤被烧毁了。 茅九说:“huáng品仪背后有同道中人。” 那么就可以说明huáng品仪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地人,还是个女人却能在短短几年间将名不见经传的海药集团发展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保健品公司。 而且huáng品仪还是个类似于天煞孤星的命格,但他看那命格却是普通,并不独特。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是她和某个练习邪术的天师达成了某些jiāo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