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骂完,窗外的小雨就哗啦啦地变成了大雨。 朱妍愣住,心想难道老天真的会生气? 她试探着又骂了一句:贼老天?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将窗户chuī来,雨水从窗口飘洒进来淋了朱妍一身。 她抖了抖赶紧求饶,然后老老实实地处理起伤口来,不敢再多嘟囔半句。 要是苏沫能够看见的话她就会看到她救回来的人像个神经病一样惊恐地盯着窗外的bào雨。 听着窗外的雨声,苏沫轻声说了一句:“下bào雨了。” “是啊,下得可真大,不要再下了,我又不是成心的。” 苏沫只是自言自语,往常一个人在家时总会说上一两句话,这次突然得到了回应让她一惊,随即又想起这房间里有了别人。 不过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下午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沫不由得心生了些怜悯,“你叫什么?家在何处?伤可还要紧?” 这语气颇有些怜爱的意思在里面,朱妍听了浑身不得劲,但是她又品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用手挠头有些呆滞地回答:“啊?我叫朱妍,家就在前面那个药谷,伤不重,就是失血过多有些晕。谢谢你救我,请问恩人大名!” 听这说话利索逻辑清晰的模样,苏沫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了,这也不像是一个智力残缺的人啊。 纠结了一会儿苏沫答复:“我叫苏沫,我双眼有疾,不能照顾你,还请。” “不用,你这药挺管用的,如今伤止住了,我休息一会儿就自行回去,苏姑娘之恩,来日必当重谢!” 其实朱妍心里有些犯嘀咕,她觉得眼前这姑娘有些面熟,可非常肯定的是她没有见过这姑娘。 而且苏沫这名字也有些耳熟,听了这两字心中一跳,好像非常重要一样。 这事可真够邪门了,朱妍觉得是自个儿失血太多产生幻觉了。 瞧这房子虽然jīng致,但像是只有一个人住的样子,朱妍有些担心:“如今我还动不了,会不会给姑娘造成麻烦?” “不会,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朱妍略有惊讶,虽然猜到了一点但还是不敢相信,“节哀。” 苏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父母健在,朱姑娘可是在咒他们?” 察觉到说错话了,朱妍顿时急切地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了,实在对不起!” 苏沫本也是玩笑着说,没想到将朱妍给吓成这样,可朱妍这急切地解释声又戳到了她的笑点。但总归是要解释清楚的:“你不用紧张,我并无怪罪之意,至于我父母,那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苏沫语气轻松,朱妍看着她脸上带着的淡淡笑意,一时间说不出什么。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那个糟老头师父,那老头子整日在她耳边念叨什么“镇启宗”“沧钧山”什么的,还说他住的那破山谷以前是什么百草宗。 朱妍认为这老头一定是得了癔症,可小老头的医术确实很好,不过这人只医动物还见他医过人,不知苏姑娘这眼疾能不能治。 想着想着就愁了起来,因为那死老头很顽固,他守着那个山谷就不想出去,看来得想办法将苏姑娘引到那边去。 苏沫不知这人这么热心,已经对自己起了“拐带”的心思,她是个话不多的人,平常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发呆。 朱妍不说话她也就沉默了,她眼前是一片黑色,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苏姑娘的眼疾可有看过?” 苏沫摇头:“看过,但是无用,我早已习惯黑暗,这并不打紧。” 这话说得甚是云淡风轻,仿佛这悲惨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朱妍看这姑娘如此乐观,她就越是想要帮助她:“有时间的话姑娘可来我家做做客,我家还蛮大的。” 苏沫本想摇头,但觉得两人从此就没jiāo集了,也许她只是客气一番,于是便笑着敷衍:“有可能的话一定去。” 就这样朱妍又在苏沫家中待了两日,好在还有小野过来搭把手,不然苏沫自己一个人还真是应付不来。 两日后,朱妍踉踉跄跄地走了,在离开的那一刻她转头往回望,只见苏沫头也不回地往家中走,那样子竟然没有丝毫留恋。 朱妍:…… 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朱妍啊朱妍,你可是拖了人家的后腿,你还在想些什么呢?” 摇了摇头,朱妍又一瘸一拐地往山谷的方向走,她不由得有些犯愁,“这样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啊!要是我能飞就好了!” 突然平地起了一股大风,朱妍被风chuī得睁不开眼睛,这风声还伴随着清亮的鸟鸣。 等朱妍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一只青色的大鸟就在自己面前,大鸟形似那糟老头说得凤凰,诡异地朱妍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还有些说不出的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