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救命啊!”迫不得已之下,陆饮冰只好悲愤地使出了叫娘大法! 陆妈妈闻言立马从屋里冲了出来,神情还有一点幸灾乐祸,指着陆饮冰身后的那人一点也不凶地叫道:“舒窈,还不放开你表妹。” 梁舒窈这才松开手,陆饮冰赶紧跳开三步远,如临大敌。 梁舒窈大笑起来,笑声慡朗,牙齿白得跟刮了白漆的墙一样。 月光下,能够看清那是一个眉眼深邃的女人,五官不算jīng致,拼凑在一起却别有味道,非常耐看。头发比肩膀略长一点儿,只是她的身高实在傲人,足有180,腿长更是惊人,172的陆饮冰在她怀里跟小jī似的。 梁舒窈,女,二十九岁,时尚界的宠儿,国际知名模特。 作者有话要说:王炸:神经病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第67章 梁舒窈是陆饮冰一表三千里的表姐,出了五服,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梁舒窈父母和陆饮冰父母在同一个市,有往来,小时候就常常见面,两人青梅竹马。陆妈妈很喜欢这个外甥女,她父母不来的时候也爱把她叫来玩,美其名曰给陆饮冰作伴,实则假公济私,所以梁舒窈进陆家跟进自己家似的。自打陆饮冰进演艺圈以来,和父母聚少离多,膝下尽孝的时间反而不如梁舒窈多。 说起梁舒窈,陆饮冰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又对她很好,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难比的默契;另一方面,陆饮冰实在是怕她,因为梁舒窈实在是太喜欢逗弄她了,就跟她是个什么小宠物似的,时不时就要揉几下,关键她力气比自己大,长得比自己高,一向天老大我老二爱谁谁的陆饮冰遇到她只有乖乖屈从bào力的份。 这不,一回来就被抱小jī儿了。 陆饮冰朝她妈使眼色:昨晚不是告诉你不要告诉梁舒窈吗? 陆妈妈也很绝望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说晚了,前段时间舒窈特意嘱咐我,你回来一定告诉她一声,她有要紧事找你。” 陆饮冰咬牙道:“我对你很失望!” 陆妈妈:“……” “小冰冰~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不看表姐一眼呢?”陆饮冰听到这语气就头皮发麻,在梁舒窈的夺命连环呼中迈进了家门。陆云章一抖手里的报纸,哗啦哗啦响,陆饮冰叫了声“爸爸。”陆云章这才放下自打陆妈妈出去以后一直竖着的耳朵,转过头:“回来了。” “嗯。” 陆妈妈问:“饿不饿啊?” 陆饮冰摸摸肚子,可怜兮兮道:“饿,中午就吃了一点点。” 梁舒窈笑着插话道:“冰冰,那我去给你做晚饭啊。” 陆饮冰还没回答,陆妈妈就提前答应了:“你穿的这衣服,小心溅到油,弄脏了不好洗。” “我会的,敏姨。” 陆妈妈给梁舒窈整了整领子,又非常自然地给她理了一下落下来的长发,梁舒窈冲她甜甜一笑。 陆饮冰:“……” 这个家到底谁才是外人。 陆饮冰认为自己和妈妈的母女亲情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妈,妈,妈妈!”陆饮冰朝陆妈妈的耳朵里吼道! “gān吗?”陆妈妈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看向厨房的眼神,转为看她,“妈不是在吗?你妈这把年纪了,禁得住你这雷霆狮吼吗?” “妈你看看我,”陆饮冰重重地哼出一口气,把她母亲的肩膀扳过来对准自己,某种情绪在积聚着,语重心长道,“我才是你亲女儿,你怀胎十月历经千辛万苦、数十个小时的疼痛生下来的千金,你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啊。” 陆妈妈惊讶地望着她:“你听谁说的这胡说八道,我剖腹。” “……咱甭管剖不剖腹,你就说我是不是你亲女儿吧!”陆饮冰跳过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 “还真别说嘿,该不会和舅舅家抱错了吧?”陆妈妈上下打量她一番,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我越看你越不像我亲女儿,咱老陆家基因这么优秀,怎么生出你这么shún的女儿来?” “shún是什么意思?” 陆云章闻言扭头解释:“天津话,就是长得丑的意思,是你梁表姐教她的。” “我长得丑?”陆饮冰指指自己,忿忿不平。 “丑。”陆妈妈端详完毕,道,“是真丑,全家最丑。” “年底我新电影送上去审批的时候劳驾您给我毙了吧,免得在银幕上丑得辣人眼睛。”陆·全家最丑·饮冰扯了扯身上并不存在的包袱,环顾四周,眼里浮现出真切的哀伤,叹息道,“这个家容不下我了,”一手紧握拳头,振奋道,“从今往后,我小叮当要四海为家!” 她倏地扭头,叫一声,眼眶湿润:“爸。” 陆云章一只手遥遥伸向她,也热泪盈眶:“诶,女鹅。” 陆饮冰“噗——”忍不住笑出声,骂了一句“烦人你怎么不按剧本走”,然后敛起笑容,悲愤道:“您要多保重,待他日我功成名就,必将您救出火海!” “女鹅!” “爸比!” 陆云章抹抹眼眶,卷起报纸作八一起义姿势,遥望吊灯:“你放心去吧,爸爸会照顾好自己,不畏qiáng权,不畏qiángbào,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洁!” “爸!”热泪迎风飘洒,陆饮冰嘴里“咚咚”了两声,装作磕了两个大响头,旋即起身一步一回头,走到门口,一甩头发,“我,走了!” 梁舒窈本来在等锅里的水烧开,然而门外已经演起了大戏,忙不迭地跑出来,倚门框上观望,乐不可支。她深深觉得,陆表妹放弃留学毅然踏进演艺圈一大半是她爸妈的锅,一家子戏jīng。 陆饮冰离家出走一秒,又走回来了! “禀天公,我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注]谁知那亲爹,他把那后娘娶。后娘霸道不讲理,害我妻儿囚我爹,占我大屋夺我田……”陆饮冰边打着节拍唱边进门,“好在而今十载过,我已立业有功名,今次儿,便要将那旧债讨,让那后娘悔万千、悔万千!” 唱罢,陆饮冰叫:“金科状元到!”然后她自己扶了扶头上纱帽的贴金立翅,款款上前。 陆云章立刻闭目倒在沙发上,陆妈妈快步跑向沙发,和陆云章躺在一起。 陆饮冰见家中láng藉满地,大惊失色:“爹!” 陆云章在她怀里艰难地睁开眼,指向厨房的方向,两眼翻白,嘴唇翕动:“凶、凶……” 头一歪,过去了。 陆饮冰凄厉地喊道:“爹!”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凄凉呼喊,极具爆发力,饶是一直围观图乐子的梁舒窈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红了眼眶。 陆饮冰浑身颤抖,躬身埋在陆云章身前,手指发着抖,摸他的脸和额头。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哽咽地喊:“爹!儿回家了!你看看儿啊!爹啊!”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陆妈妈从装死中睁开眼睛,眼圈发红,不满道:“打你进来,就没往我这看过一眼。” 陆饮冰:“你不是说抱错了吗?” 陆妈妈:“嘿你——” 陆饮冰扯了两张纸巾抹眼泪,“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今儿就演到这里了,在剧组每天拍戏,回家还得陪你们演,真行!就我这一场哭戏,你们知道得收多少钱吗?” “多少钱你爸给。” “我说笑的,又没真要钱,小时候哭了那么多场免费的了,大了收钱多不好意思。眼药水在哪,嘶——我眼睛有点疼,爸你衣服上是不是有针扎我了。” 陆云章笑着拖长调“嘿!”了一句,“还赖上我了。”给她递过去眼药水。 陆妈妈忽然道:“舒窈,水!” 梁舒窈回身一看,顿时蒙了,厨房里烟雾缭绕,人一进去立马可以羽化登仙,陆妈妈赶紧过去帮忙,好半天才把厨房里的蒸汽散了,梁舒窈歉然道:“对不起啊,敏姨,光顾着看你们演戏去了,忘记还在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