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是男女间最动人的词话。 一只手紧紧扶住她的后脑,另之手沿着曲线下移,他细密地亲吻,然后在她唇间低语:“只是这里环境,不够gān净。” 尧曳身子发软,混沌的脑海里,昏暗的环境里,她却深深知道一切都是透亮的。 五星温泉宾馆里,也有肮脏的jiāo易。校园的树林里,也有难抑的情窦初开。闪耀的大吊灯真的能带来明亮么,纯净的流水真的能洗刷洁净么。 那最纯净的情感,藏在一闪而过的视线里,散在车轮碾过的农间小路上,袒露在穿梭于天地间的一列黑皮火车厢里,真实炙热,gān净明了。 这样的情感,给她遇上了,她如何不要。 过去的二十多年,尧曳体会过成功,获得过大笔项目资金,尧曳体会过爱恋,收到过贵重的礼物。她收获过专注的目光,钦羡的尊重,欣慰的赞扬,可是这一切都仿佛是旗鼓相当的,她够优秀,因而获得的也足够优秀。 她在这样的舒适圈里,享受一切都是心安理得。 她从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陷入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从没想到她会有困窘的时候。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在完全束手无策的时候,能够收获被呵护被疼爱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有力量,也太具征服性了。 在鲜花和掌声都尽数落幕,在光芒散尽的末日尽头,你在漆黑中睁眼,身边还有一个人,并且他一直都会在。 所有繁华的外壳都被剥去,居然还有东西,会是闪耀着的。 这样真实而gān净的情感,她甚至从未幻想过。但是她,遇上了。 尧曳一只手轻轻捧住他的脸,表情动情,迎合着亲吻,另只手向下找寻摸索。 有些火已经燃起,只怕有风。 有风,就燎原了。 寂静的夜,有鸟啼,有蝉鸣,有云,也有月,黑暗的树丛里,一列火车喘着蒸汽急急穿过。 或许根本无人看到。 或许有人看到了。 但一定无人知晓,那车厢中浓烈的情感,亲密的融合,细细的低喘,与动人的情话。 结束后,张晓睡了一觉。 他没睡多大一会儿,很快又醒了。 这两天的忙碌令他疲累,方才发生的事情又令他放松,感受纠缠,他在黑暗中深深地叹气。 尧曳没有睡觉,白天睡够了,现在她反而特别清醒。她侧脸躺着,顺着窗缝外看树丛,那掠过的树影间,偶尔能现出一弯月亮。 张晓悉悉索索爬起来,在一旁摸到裤子穿好。尧曳轻轻撑起身。 方才煤油灯已经熄了。 张晓在黑暗中找到放在行李箱旁的水桶,然后倒了一杯水。 之后他摸索到睡袋的位置,膝盖点地,把水递给尧曳。 尧曳喝了半杯,把水杯给他。 张晓没接,说:“你都喝了,我再去倒。 尧曳把剩下半杯都喝光了。矿泉水滑过嗓子,轻轻凉凉,甚至能品出点甜味。 张晓又倒了一杯,喝了一半,把杯子放在睡袋旁的地面上。眼睛熟悉了黑暗环境,能够辩出杯中水面随着火车震动粼粼的波纹。 润好嗓子,张晓重新躺下,尧曳轻轻枕回他的胳膊上。整理好姿势,掀过被子一盖,张晓很快又睡熟了。 天亮后,阳光投入车厢。 尧曳睁开眼睛,发现车窗重新被打开了,自然的味道伴着微风灌进来。 张晓已经起了,靠在车窗旁,跟刘馆长说话。 尧曳以为她晚上会失眠,没想到后半夜又睡着了,好在她身上衣服已经穿好。 尧曳掀开盖得严实的被子,朝窗边走过去。 车前角落里的李乐还在呼呼大睡。 他已经偏移了被褥,仰着头,微卷的头发散在车厢地面上,脸上蹭了好几道煤灰印。吉他包搁在他的身旁,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包带。 尧曳觉得他应该很年轻,虽然烫了头染了发,但最多是高中生的年纪。 刘馆长也扭头看着李乐,评价道:“哎,年轻人就是睡眠好。” 张晓冲尧曳招手,把窗边擦gān净的好位置让给她。 他往后站了一步,继续跟刘馆长聊天:“我这里有不少吃的,前两天住宿时一位老爷子也给了一些。一会儿大家先吃我带的吧。 刘馆长说:“哎不用,我也带了好些面包火腿,大家都带吃的了。你们回头下了车,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张晓说:“这两天你们馆里都提供饭了,我带得有些水果蔬菜放不住,先紧着把这些吃了。” 聊了几句,小罗从锅炉房走出来了,他用湿纸巾擦着手,道:“得,我会开车了,老李头已经把他多年的烧锅炉经验尽数传给我了。” 刘馆长笑道:“行啊,一会儿你教给我们烧锅炉,让老李头来车厢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