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行了大头,你当我死的吗?” 袁牧之怏怏地放开我,我立即拉开跟他的距离,缩到张家涵那边,警惕地瞪着他。 “臭小子,躲个屁啊,信不信我把你揪过来舔你一脸口水?” 我严肃地说:“袁牧之,你的卫生习惯很不好。” “我操,小祸害你是找抽来的吧。”袁牧之笑骂着伸手来抓我。 我忙躲到张家涵背后,张家涵伸手拦住袁牧之,说:“大头,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袁牧之手一顿,正色地说:“如果,我跟小冰都有这个意思呢?张哥,要真那样,你也拦着?你拦得住我吗?” 张家涵转头看了看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他根本不懂这码子事,怎么跟你一个意思?大头,不要自欺欺人了。” 袁牧之呼吸一滞,看着我,认真地问:“小冰,你喜欢我吗?” 张家涵说:“你别问,你们所谓的喜欢相差很远。” 我从张家涵背后钻出脑袋来,趴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个呵欠说:“你们好无聊,我困了。” “就算相差很远,我也要问。小冰,乖,回答了这个问题再睡,”他死死盯着我,目光炙热,口气却很温和,“你喜欢我吗?” “小冰,你不用管他。”张家涵打断袁牧之。 我觉得他们在围绕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于是带了点不耐说:“喜欢啊,我喜欢你的胳膊,抱起来睡很舒服。” “除了胳膊呢?” “嗯,你背我,也挺舒服的。” 张家涵轻笑一声说:“大头,他根本不懂,你别白费劲了。” 袁牧之踏前一步,伸手摸上我的头,随后手指下滑,掠过我的脸颊,目光专注地看着我说:“我所说的喜欢,是像恋人一样相处,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见不着会惦记你,有好吃的会让给你,你生病了会担心你,你有危险了会去救你。” “你撒谎,我想吃甜排骨,你从来不肯给我。”我不满地反驳他,“你才不喜欢我。” 袁牧之哑然失笑:“那是为了你好,不由着你任性。” 我想了想,忽然问:“你想让我变成一个同性恋者吗?” 袁牧之一愣,手慢慢垂了下去。 “小冰,你不想成为一个同性恋者是不是?”张家涵柔声问我。 “名为浩子的男孩是个同性恋者,对吗?”我摇头说,“我不会想成为他那样的。” “你不会跟他一样,你只需要接受我就好。”袁牧之哑声诚恳地说,“跟我在一块吧,小冰。” “跟你在一块?”我皱眉问,“我们成为同性恋人,是这个意思吗?” “对。” “会束缚我的行为吗?”我认真地问,“会给我带来任何行动上的不方便吗?” “不会。”袁牧之立即摇头,“相反,成为我的恋人,你可以随意使用我所拥有的资源,你有什么愿望,我会帮你达成,做每一件事我都会充分考虑你的意志,同时会给你带来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些好处,包括我要甜排骨就给吗?”我问他。 “这个,”他笑了,张开双臂说,“到我怀里来,给抱一下,我就瞒着医生给你吃。”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让他抱一下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而且我在这的时间不多了,甜排骨这种东西,吃一次少一次。于是我爬过去,袁牧之一下紧紧抱住我。 “抓到了,你可不能反悔。”他带着笑意,但声音微微颤抖。 “大头,你这样是欺瞒诱拐。”张家涵在一旁怒道,“快把他放开!” “张哥,”袁牧之搂紧我说,“我不会放手,你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人,小冰不懂,您懂,我今天就把话跟您撂这,我袁牧之,这辈子对他都不放手。而且小冰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我根本骗不了他。” “你!”张家涵大怒,拍了一下床板,正要过来抓人,这时病房门突然传来敲击声,在这样的雷雨之夜,这个敲击声显得突兀。 但也可能是巡房的护士医生,袁牧之松开我,扬声说:“请进。”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洪仲嶙独自一人站在门边,他身上质地良好的府绸中式衣裳已经被雨打湿,头发上犹自滴着水,但这么狼狈,站在门外却仍然显得气势十足。 张家涵脸色一变,我皱起眉头,袁牧之摆出了一个笑脸,手却悄悄摸到腰后准备随时拔枪。 “洪爷,这大雨天的,您不觉得……” “张家涵,我要跟你说两句话。”洪仲嶙盯着张家涵,目光中流露着痛楚和压抑“你出来一下。” “我,我没什么想说……” “就两句,我保证不碰你,不干多余的事,”洪仲嶙骤然提高嗓门,“我的话你还信不过?” 张家涵深吸了一口气,双拳握起,低声说:“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你确定?”他惨淡一笑,随即说,“行,如果这个是你的意思,我就这么办。”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就问你,你要怎样才肯跟回我?你要什么,或者说,我要做什么,你他妈才肯回到我身边来?” 第 63 章 我再一次确认有关人的情绪我要观察和学习的还有很多,我现在是能准确无误地辨析人的情绪范畴,但我并不能很明白这些情绪的生成,因为究其成因,总有我无法理解的,超出逻辑和理性范畴的成分。 比如刚刚的袁牧之,比如现在的洪仲嶙。 袁牧之已经把手握到腰后的枪柄处,就连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光匕首抽出来,毕竟洪仲嶙在意志力与格斗方面是个劲敌,哪怕袁牧之拿枪指着他的头,也难说他会不会有反手之力反败为胜。 但我观察了一下后否定了这种看法,因为洪仲嶙此时此刻看起来并不具备攻击性,首先是他很疲惫,不仅是体能上的消耗,也有精神上的磨损,若不是他有强硬的意志力,恐怕这个人早就该倒下了休息;其次,他尽管话语中威严不减,气势不弱,但盯着张家涵的眼神却不自觉流露出痛苦和哀求,这是相当软弱的情绪,我曾经以为他这种人可能到死都不会外露出来的东西,但现在却流露出来,而且很直观,并不复杂。那就是内心欲望的袒露与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痛苦。 我把手伸到袁牧之藏在身后,准备拔枪的手背上,袁牧之转头看我,我朝他轻轻摇摇头,袁牧之吁出一口气,缓缓放下手。 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雨点更大了,横打进来,门被一阵剧烈的风刮得砰一声巨响。 张家涵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而洪仲嶙却没有踏进一步。他抿紧嘴唇,几乎有些恼怒地盯着张家涵,哑声重复问:“没听明白?我再说一次,你要怎样才肯回我身边?嗯?” 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