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之煜:“有没有心口疼?或是多出什么之前没有的记忆?我还听过医生做手术把什么东西落在身体里的……” 唐晏风:“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席之煜深呼吸,像是如释重负:“没事就好。” 唐晏风:“按理来说,情绪平和时的感受跟以前是没有区别的。如果想看看做手术之后的成果,不如给我一拳试试?” 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还说明了这是控制变量法。 席之煜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凄厉的“使不得啊!” 心理医生抓起袖口点点眼角,看着席之煜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预备犯罪的嫌疑人:“绝对不行!刚做完手术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部分病人在这个阶段心理上会出问题,我没想到这种事居然真的发生在晏风的身上……” “我这一身医术,在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吗?” 席之煜:“他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唐晏风:“得有几十年了吧,看样子是个绝症。” 心理医生咳嗽一声,正经起来:“所以你没有刚才的想法,对吧?” 唐晏风:“你会想让别人打你吗?” 席之煜:“好怪哦。” 心理医生:“……到底是谁啊!!!” 唐晏风做了套心理测试和体检,确认情况没问题后出了院。 席之煜说,席妈妈在这段时间复健得很不错,已经能缓慢行走,说一些简单的话了; 席之煜说,她很担心你,经常问你的情况,还不知道从网上学了个什么折千纸鹤的祈福仪式; 席之煜说,下学期学了不少新东西,余潼潼说你需要的话就问她借笔记。 只是这么短的几个月的时间,身边似乎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仿佛旁边之物都在cháo涌奔流,孜孜不息,只有自己停在原地。这也是令很多病人出院后感到不适应出心理问题的原因。 席之煜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远不近地在唐晏风耳边响着,听着听着,几乎能让人心里涌起一股独特的、沉醉的感觉。 似乎不管世界日新月异,自然荣枯jiāo替,联系瞬息万变,总有一个人会伴在他的身边。 唐晏风等对方的声音告一段落,牵起席之煜的手,带着他朝医院大门处跑了一段,速度不快,但也足够感到风的气息。 唐晏风慢慢停下,呼吸微乱,但很高兴。 “第一次测试结果:胸口不闷,感受良好。” 席之煜:“这么说,你以后不需要我抱了?” 唐晏风轻哼一声:“别想违约。” “我哪敢违约,”席之煜说,“我还想续约。” 两人上了车,阳光从车窗斜着打进来一些,把人浑身晒得暖洋洋的。 司机也知道大少爷手术出院的事,恭喜了几句,随口问道:“要不要听听广播?” 唐晏风同意了。 广播里传来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插播一条须知,近日我市搜索到一位嫌疑人的踪迹,请大家谨慎出行。嫌疑人的相貌可以从官网查看,鼓励市民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热心举报……” 司机有些唏嘘:“听说这人逃了一阵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是怎么过的啊?难道从不用网络,也不用身份证吗。” 车子飞速驶过,车外,一个头戴鸭舌帽、脸包口罩、身上衣服皱皱巴巴甚至还有泥土的男人跟他们擦身而过,车内,席之煜皱起了眉,而唐晏风不置可否地说:“也许吧。” “这人还挺聪明的,他图什么呢。” “聪明吗?用卑劣来形容更合适。” - 到了学校,不少同学都过来问了问他的情况,为他的康复表达了祝福。 柯少今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不错,人看着jīng神多了!” 唐晏风礼貌颔首:“谢谢,你看着也黑多了。” 席之煜没忍住,笑了一声。 柯少今炸毛:“席哥!你怎么也笑,我这不都是在练田径吗!” 余潼潼也笑:“但晏风说得没错啊,你这不止黑了一个度吧?告诉你抹防晒你也不抹,你不黑谁黑?” 柯少今蔫了下去。 阮平乐兴高采烈地过来,塞给他一堆东西,乐呵呵的:“恭喜恭喜,我看你脸上有气色多啦!看着不那么吓人了。” 唐晏风挑眉:“原来你以前觉得我吓人?” “哎呀,没办法,”阮平乐挠了挠头,“我可怕鬼了,你之前的脸色实在是……” 唐晏风:“……可以了,不用说了。” 阮平乐指指那堆东西,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似的:“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我千辛万苦挑的,糖分超少很健康但是特别特别好吃的东西!你吃了绝对会爱上的!” 唐晏风眼睛一扫,甜的咸的辣的全有。这是他之前绝不会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