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 -好标准，我都跟着唱出来了，19岁生日 晏航19岁了，初一笑了笑，笑完了嘴角也还是勾着，不知道在乐什么。 -记得礼物啊 -知道了！ 礼物。 初一枕头下面压着之前晏航给他的那几颗小石头，他已经偷摸在宿舍的人打牌玩游戏的时候磨好了，只差钻眼儿了。 这个做礼物……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太随便了吧。 用晏航给他的石头做成礼物再送给晏航？ 抠门jīng。 他想起了晏航的话。 啧啧。 他才不抠，他只是节省，不是晏航那种穿一千块鞋子的人能明白的。 可是如果要不送石头，他该送点儿什么好呢？ 他瞪着墙壁，想要在脑子里想出几个备选的东西，但是瞪了能有两分钟，硬是连一样东西都没有想出来。 送人礼物这种事，他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最近一次送礼物也就是给家里人买的那些了，完全没有送礼物的愉快，也没有得到回应的愉快。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想这个太不合适了。 送礼物，给晏航的礼物。 他继续努力想。 五分钟之后他放弃了，又过了两分钟他开始有些郁闷。 因为在他犹豫要不要向人求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周chūn阳。 他居然第一反应想要问问周chūn阳。 岂有此理！ 不过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说，问周chūn阳应该是正确选择。 周chūn阳是宿舍这帮人里最靠谱的了，有钱心细，性格也挺好，愿意帮人。 他回头往下面看了一眼。 然后一阵尴尬。 周chūn阳坐在桌子对面，这会儿正把椅子往后靠在chuáng架上仰头枕着胳膊，他回头的时候一眼就跟周chūn阳对上了。 “嗯？”周chūn阳看着他。 初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只是想回头看一眼，根本都还没想好要不要问周chūn阳，更没想好要怎么问。 “啊。”他应了一声。 “神经病。”周chūn阳笑了。 “chūn阳，”他只得转过身，看了看宿舍里别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他趴到chuáng沿上冲周chūn阳招了招手，小声说，“过，过来。” 周chūn阳站起来走到了他chuáng边：“怎么了？要密谋造反吗？” “是啊，把大qiáng炖，炖了吧。”初一说。 周chūn阳笑了半天：“什么事儿，说。” “能帮，帮我个忙吗？”初一小声问。 “什么忙？”周chūn阳。 “你会挑，礼物，吗？”初一说，“就生日礼，礼物。” “就这个啊，帮你挑个礼物送人是吗？”周chūn阳问。 “嗯。”初一点点头。 “男的女的？”周chūn阳问，“多大了？” 初一突然有些尴尬，男的，19岁，这么一说，周chūn阳估计马上就能猜到是晏航了，毕竟他在这儿就一个朋友。 其实……他不说，周chūn阳应该也能猜到了。 “晏航？”周chūn阳果然又问了一句。 “嗯。”初一点头。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尴尬，是因为他前几天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周chūn阳看上了晏航吗？ “我想想，”周chūn阳的反应倒是很平静，“明天中午出去转转吧？” “行。”初一说，“不过不，不能太贵。” “放心。”周chūn阳打了个响指。 第二天中午下了课，初一和周chūn阳就出了门。 学校周围也有些店，不过周chūn阳不太看得上，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拉着他去了市区。 “实用些俗气些的呢，就什么打火机啊，剃须刀啊，皮带啊，墨镜啊，各种穿戴……”周chūn阳说，“想那啥一点儿呢……” “实用的。”初一马上说，礼物还是最好能让晏航用得上的。 “那就很好挑了，”周chūn阳说，“我刚说的那一堆都行，还有看他有什么兴趣爱好的照着买就行，如果不需要非常实用的，那我的花样就很多了……” “实用。”初一再次打断他。 “哎，”周chūn阳笑了起来，“都没有发挥余地了。”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就挑点儿骚包的吧，”周chūn阳说，“我看晏航挺讲究的。” “嗯。”初一马上点头，晏航的确是个挺讲究的人，哪怕是实用的东西，他也还是得周chūn阳这种看上去同样讲究的人来指点。 像他这种从小除了校服几乎没穿过别的衣服，吃穿用度都按“能用”这个标准来的人，实在是没有概念。 最后在打火机和墨镜之间，初一纠结着不知道该挑哪个了。 “打火机吧，”周chūn阳说，“虽然非常普通……不过他一天抽十根烟，起码就得拿出来十次，会有十次想到你。” 初一看着周chūn阳，周chūn阳说得非常自然，但他却猛地有些想要脸红。 他为什么非得让晏航一天十次想到自己呢？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跟着周chūn阳一块儿去挑打火机了。 “打火机的话就没什么可挑的了，Zippo吧，”周chūn阳说，“样子好看又不贵，如果你没有预算控制的话，我就推荐Dupont了。” “嘟，嘟什么多，少钱？”初一问。 “得上千了，”周chūn阳看着他，“要考虑吗？” “Z。”初一点点头。 周chūn阳笑了半天，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挺好玩的。” 晏航从拓展训练营出来的时候，时间离初一他们下午放学还有一阵，他打了个车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大门挺不错，从外面看进去，校园面积也很大。 学校对于晏航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小学毕业之后他就没有再进过任何学校的校门，就算是经过，也基本不会多看一眼。 这会儿站在初一学校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些感慨。 他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各种事，比很多同龄人要多得多，却也同样比别人少了很多。 走进校门的时候门卫看了他一眼，没有拦他，大概以为他是学校的学生吧。 初一之前跟他说过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他直接溜达着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 路上碰到不少学生，来来往往的，估计是生面孔，都往他这边看，有几个看着挺社会的看得更是眼神里都带着挑衅。 小杂毛。 晏航连对视都懒得回一个，直接走到了操场旁边站下了。 操场上一帮小孩儿正在打球，晏航都不用细看脸和身型，就扫一眼高度就知道这里头没有初一。 小土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窜到他自己立下的两米目标。 看了一圈没看到初一，晏航冲旁边两个一直往他这边看的小女生笑了笑：“同学你好……” “找人吗？”一个女生马上回答。 “嗯，你认识初一吗，”晏航问，“他是汽……” “土狗啊，认识，”另一个女生说着往一栋教学楼指了指，“他们在那个楼后头的操场。” “谢谢，你们学校俩操场啊？”晏航忍着笑。 猛地听到初一的同学用这样的语气叫出土狗的名字时，他有种想爆笑的冲动。 “嗯，”那个女生也笑了笑，“你是他朋友啊？” “是。”晏航往那边走过去。 初一看了看手机，晏航的消息还没有发过来，估计是还没到，他看了看旁边放着的包，里面是他和周chūn阳在店里用了快一节课挑得店员都不说话了才挑出来的一个打火机。 一想到这是他这辈子送出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他就有些兴奋。 “初一喝水去，”高晓洋走了过来，“chūn阳请客。” “嗯。”初一站了起来，跟着他们一块儿往小卖部走。 “你一会儿要出去？”张qiáng看着他的包。 “嗯。”初一应了一声。 “去哪儿？”张qiáng又问，“吃饭带我一个。” 初一没说话。 周chūn阳伸手在张qiáng脸上按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