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月,”沈清书神色中有几分无奈,“无论是误闯还是擅闯,我们都已经足够麻烦你,至于给她寻医的事,就不麻烦你们赫希了。” 纱月回视着她,良久才说了一句:“好啊,我放你们走。” 温雪儿这时也缓了过来,她目色晦涩地看着纱月。 她昨夜一路跟着纱月追到赫希,不料反被纱月带人围住,再醒来已经在井底了。 沈清书扶起温雪儿的时候,突然跳出一个人激动地用蹩脚的中原话说着:“他不能放走,他投毒,在井里。” “冷静,”纱月按住那个人,“先说给我听。” 沈清书挡在温雪儿身前,眼神在夜色的映衬下变得更为yīn暗。 纱月听完后,徐徐转向温沈二人:“温雪儿在我们的井里投毒,不止一个人见着了,所以才把她投枯井里作为惩罚。” “她千里迢迢从中原来到赫希就为给你们投毒,图什么啊?”沈清书笑了出来。 纱月亦笑:“你可以走,她不能。” 沈清书敛笑:“如果与我一同来赫希的是我弟弟或兄长,你还会扣下吗?” “你觉得我故意针对她?” 沈清书凝视着她,不再多言。 “沈清书,我们这可是有人亲眼所见的。” “可我没见到。” 纱月微眯双眸:“那就两个一起留下。” “我兄长平宁将军就在二十里以外,你敢?” 纱月摇摇头:“你是客人,自然要被我请到殿上好好招待,她便不一样了。” 沈清书嘴角微微上扬:“纱月,把你手腕上的铃铛给我。” 纱月摸不清她在打什么主意,可还是脱下铃铛扔给她。 沈清书随即把铃铛系在温雪儿手腕处,冷冷地对四周围着的人群说:“别动她,我听得见。” 纱月正疑惑沈清书的用意,却被她一把扯走。 沈清书似是反客为主,丝毫不给纱月任何挣扎的机会,就将她带入寝殿。 纱月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扔到了chuáng榻上。 沈清书面色如霜地俯下身去钳制住纱月的双手:“你还把我当成沈二是吗?还觉得我负了你是吗?” “我恨你。”纱月同样瞪着她。 “我给你机会啊,我不是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吗?想做什么就做啊。”沈清书眼眶内布满血丝。 沈清书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离了钳制,纱月颤抖着伸手掐住了沈清书的脖子。 竟想杀我吗?沈清书旋即笑了笑。 不过弹指间,纱月便反身将沈清书推到chuáng榻上。 只是一想到昨晚沈清书梦中喊的名字时,纱月便凝住了动作。 沈清书讥讽的神色遮掩住了眼中彷徨,她嘴边仍挂着笑:“纱月,什么都做不了对吗?你根本不是对我有情,你是不甘心。” 纱月愣住了。 沈清书轻轻将她推开,从容地起身整理衣衫:“纱月,别再闹下去了。沈二或许很喜欢你,可她如今死了。而我耐心却很不好。” 若说沈清书之前对纱月还有同情,这次的枯井事件已经让她对此消磨大半。 “纱月,”沈清书轻声补了一句,“你以前帮过我,如今不仅qiáng行押我来,还污蔑我的......表妹,我们扯平了,不会再有任何牵连。” 温雪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清书和纱月离开的方向,心中的忐忑越发的重。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可是一垂首就看见自己的衣衫沾灰染尘,便又沮丧了几分。今日真丑啊,不知道沈清书会不会觉得纱月美貌更盛。 她的眼眸逐渐变得黯淡,直至看见沈清书从容地走出来时才亮了几分。 “我们走,”沈清书与温雪儿擦身而过时,附耳问了一句,“你认得路吗?” 温雪儿摇摇头:“天太黑了,我看不清,只能跟在纱月后面走。” 沈清书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为何要跟来?” “我亲眼见着纱月把你带走,自然要跟来的。” “你和纱月起冲突了?” “算是,我拿刀顶着她,她也还是执意要把你带走。”温雪儿老实地说。 原来纱月背上的刀痕是这样来的,沈清书沉吟片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温雪儿跟着。 温雪儿却立刻握紧了她的手腕。沈清书僵了一下,可是并没有挣开。 虽然从赫希的宫宇走出来时气势不减,然而沈清书看见四分八岔的去路时,心中难免咯噔了一声。 不通风俗人情语言,还要不知道具体路线,这......这局未免难解了些。 纱月不知何时出来的,斜倚在场不远处的长柱道:“你们猜猜哪条路通往野shòu的巢xué,哪条通往下一个部落,哪条才是通往军营。”她拖长了尾音,语气有几分戏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