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座少女

高二,乡下,夏云容意外扭了脚,在山野里迷了路,举目无援。楼淮把她背出来,转头对小姑娘冷冷道:“我从来不帮别人忙,你以后就当不认识我。”大一,茶社,夏云容在众人的起哄下拉了一曲《梁祝》,收获一片表白。片刻后,整个场地安静下来,众人目瞪狗呆地看着一向高...

作家 荔芒 分類 现代言情 | 20萬字 | 42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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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小男孩这声“疯子打人啦”的呼喊,几个男孩子立刻聚在了一起,连退几步远,紧张不安地看着夏云容,生怕她突然从口袋里拿出点什么然后大开杀戒。

    过了几秒钟,什么也没有发生。

    夏云容站在离他们十来步的地方,怀抱着几棵玉米,居高临下地和他们对峙着。

    她已经不想浪费口舌,跑又太过狼狈,只能见招拆招。

    反正跟小孩子永远讲不了道理,跟这群熊孩子更加讲不了道理。

    她不信自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一群七八岁的小学生。

    夏云容手里早已经放了几颗石头,微笑着看着他们:“服不服?”

    他们愣了一会儿,最调皮的那个从老大身后探出头来,狠狠呸了一声:“略略略,就知道欺负小孩子,你胜之不武!”

    那个老大倒是十分沉着,轻抬手制止了他,单手叉腰,颇有几分领头人的气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我们这么多人,从小都是打架打过来的。”

    “对对对,你闯了我们的地盘,理应受到惩罚!”立刻有人接句。

    “你们语文学的不错啊,一个两个还用成语。”夏云容嘴角勾着,慢慢说道,“你们老师难道没有教你要尊重别人?”

    “奶奶说了,神经病就应该待在三院,不要出来祸害别人!”有小男孩毫不犹豫地反击。

    三院是明城的精神病院,常常被明城人用来骂人。

    童声清亮,尚且带着稚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出的话语回荡在小巷子里,久久不散退。

    夏云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孩子的心灵最为纯净,但当他们从小就被长辈灌输各种等级观念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纯粹的孩子了。

    无知代表着愚昧,群体的无意识,往往意味着理直气壮和落井下石。

    打嘴仗的事情,夏云容常常输。

    她愣愣地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往回走去,步履沉重而又缓慢,唇角再也无法露出笑容。

    她一边走一边自嘲地想:真可笑啊,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忧国忧民。

    说不定在别人眼里,自己才是异类吧。或许所有人都觉得这种行为正常呢?

    她不知道。

    或许是夏云容的漠然惹恼了他们,胆大的两个男孩子噔噔噔跑到她前面,吹了一声口哨,剩下几个也连忙跟了上来。

    一个小小的包围圈,把她团团围在了正中间。

    “攻击!”那个老大一声暴喝,发出了命令。

    才七八岁的男孩子,一个两个比猴子还要精,不知道什么小说看多了,三两下就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个老大是不动手的,反而退在一边看热闹。最调皮的那个手里是一把小小的削水果的刀,另外几个有人拿出弹弓,有人拿出削尖了的小木棍,还有人拿出水枪的。

    夏云容赤手空拳,除了几个玉米、几颗石子、一个茶杯外一无所有。

    他们才到夏云容的胸前,最高的老大也没有超过她的脖子。

    可他们轻而易举把她围困了起来,并且用“武器”各各对准了她,神情认真严肃,像是电视上即将开始一场战斗的大侠。

    莫名地,夏云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围攻的反派,而他们都是主持正义的仙门弟子。

    不过是孩子们的游戏罢了,这种级别的打架在小学每天都在发生,打完还是好兄弟,什么事情都没有的那种。

    就算小学的时候去告老师,老师最多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批评两句,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现象罢了,根本不会解决问题。

    夏云容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当时她根本打不过人家,又哭又骂只招来更多的嘲笑,自然也没有所谓的白马王子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她。

    老师说,遇到事情要想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呢?

    老师又说,他们只是在跟你玩啊,你不要想太多了。

    夏云容只能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咽下去眼泪,又跟他们“玩”了几个月,直到她已经彻底麻木,而他们也感觉无趣为止。

    她现在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用我喜欢的方式光跟我玩呢?为什么我一定就是有问题的呢?

    从小到大,她跟别人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至少别的女同学遇到这种情况都有各自的办法,也能够很快脱离这个游戏,而她偏偏就是试过千百种方法都不行。

    夏云容只感觉头越来越疼,那些不堪的回忆纷纷涌入脑海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片模糊,腰间一凉,是那个拿水枪的大着胆子飚了她一下。

    血液迅速涌上脑海,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以暴制暴!

    夏云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影,只是凭着机械的动作把手里的石头全都丢出去——照着脑袋丢的,反正都是小石子,死不了人。

    响起一阵尖叫,陆陆续续有小石子落到她身上,她捡起来,继续毫不犹豫地大力扔出去,丝毫没有留情。

    她恶毒地想着,死了最好,大家要死一起死。

    就当是,为曾经受尽欺负的自己报仇了。

    到底砸到他们没有,夏云容并没有看清楚,眼前一片血红,可以知晓的是,命中率肯定非常低,只有没几颗打到了他们的后背或者肩头。

    “江叔,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最后是一个少女焦急的声音把夏云容拉回到现实。

    随后是一个沉稳的男声:“你们都赶紧回家去,如果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我不保证你们的爸爸妈妈没有危险。听见了吗?”

    江叔的声音和蔼,语气却坚定不容反驳。

    那些小男孩哪里想听他的,但却一下子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一个个收手,慢慢走了回去。

    有大胆的小声补上一句:“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叔只是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

    一股难以承受的大力压来,一时间,那个小男孩竟然动弹不得。

    “如果你爸爸来,我也可以做到。”江叔淡淡道,语气十分冷静,因为他本来就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一些身手,怎么保护小姐的安全。

    男孩子们全都跑得没影了,陈颜洛走过来站在夏云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吧?”

    夏云容摇摇头,努力笑了笑:“一群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语言过于苍白无力,陈颜洛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结尾,以她的生活经验,也不可能想象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颜洛在她耳边轻声道,“相信自己。”

    她的声音很柔和,带着少女最自然的憧憬。

    夏云容点点头,冲她轻轻挥挥手:“我先回去了。”

    夏云容回到了小院门口,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淡淡的青黄色笼罩了她,也笼罩了门口坐着的一人一猫。

    楼淮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在写写画画,苇苇趴在他腿上睡觉,汩汩的流水淌过他们身旁,整幅画面就像精心裁剪过一样。

    夏云容心头一暖,一天的委屈此时忽然都释怀了,整颗心就像陷进棉花里一样软的化不开。

    起码,她回来还能看见有人在等她。

    夏云容驻足在了离楼淮三步远的地方,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低头看着他,嘴角就不自觉漾起了笑容,喉头却一下子哽咽住。

    要是她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多好啊。

    这样她起码可以更从容些,更有底气一些。

    楼淮始终没有抬头,不断在纸上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

    他神情专注,薄唇紧抿,侧脸棱角分明中带着几分柔和,在天色的映衬下,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夏云容伸出手,不自觉想要摸一把他的脸。

    但突然想到自己的手很脏,而且楼淮不喜欢被调戏,于是犹豫着想把手收回去。

    楼淮却蓦然抬头,微笑着看着她,语气波澜不惊:“你这是做什么?”

    夏云容的手正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尴尬之下急中生智,把手递到他的鼻子底下:“恭喜发财。”

    楼淮怔怔地看了她半晌,不可思议地说道:“现在不是过年吧。”

    “没关系,年可以多过几次。”夏云容立刻说道。

    除了脑子很灵敏,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

    “好,给你红包。”楼淮站起身,把手中的一张纸片放到她手心里,又自自然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玉米,把一只猫塞进她的怀里。

    夏云容手忙脚乱地接住苇苇,先往纸上瞟了一眼:“王大娘烧饼店,李伯伯凉面摊……这是什么?”

    “地图。”楼淮回答,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这几家店我都吃过的,味道还不错,店主人很好,店里人也不多。你以后可以去这些地方吃。”

    纸片上是一张小小的地图,上面精准地按比例画出了整个村庄的大街小巷,一一标注了那些店铺,还附带有评语。

    夏云容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楼淮微微别过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随便画画的,不要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天出门一定要带伞,切记切记!

    今天差点被烤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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