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垂下眼睫。 目光灼灼。 虞棠双手被他反剪在背后, 这样晦暗不明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 她安慰自己, 陆枭是纯情的。 可是, 她抵不住他的眼神,空气燥热起来,她目光往旁边一带, 不自觉躬身,结果, 碧云珠顺着她衣领,往越里面滑。 虞棠一下子又不敢动了,细声说:“睡觉吧,好累。” 强调好累。 这个借口不好。 对修士来说, 体力很快能恢复, 累不是理由。 其实, 她也不想这样一个日子,『逼』着两人盖棉被纯聊天。 可是时机不对,她现在要做一个鹌鹑,装作什么都不懂,四海皆空, 反正以后补偿的机会多的是。 这么想想, 也不是特别遗憾。 半晌无声。 她挑起眼尾,偷看他在干嘛,便见他皱眉头,唇边一声轻叹, 缓缓靠近她,应:“嗯。” 虞棠好像在坐过山车,还以为车要往上跑,极为紧张,结果,游乐园工作人员过来告诉她,没电了,车停了,退票。 颠了又颠,一辆假车。 她心里默默哔哔,有些人,难道不知道假车开多了,也要被开罚单的吗? 但好歹,那颗碧云珠带来的紧张感,总算缓和下来。 虞棠说:“那你放开我……啊。” 她这句话,本来是撒娇的意味,但陆枭突然吮她下颌,最后一个“啊”字,她顿住了。 这个字,被单纯拎出来,带着她柔软鼻音,遽然,加重空气中的灼烫。 他低头,欺近她的衣领,从虞棠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 衣领松开,上面那抹淡红『色』的口脂,与衣服掩盖白净的肌肤,惹人遐想。 陆枭抬头,唇擦过她下颌。 这回,她看清他的神情,他颊边有不明显的、淡淡的红『色』,是灵酒后劲带来的,自然,也是赧意。 即使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下,他的耳尖,仍十分真实地出卖他。 绯红自他耳廓,再到耳垂,渐变到脖颈,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尤为漂亮,将他冷清的形象撕破一个口子。 虞棠方要叹美男时,却听他声音喑哑:“可是,还要帮你拿出碧云珠。” 拿、拿碧云珠? 他再说了一次,也让她确定,这个“拿”绝对不简单。 他低头,嘴角挑起她的衣领。 虞棠心脏跳得极快,被反剪着双手的她,就像一尾鱼最后的挣扎,身上一弹。 碧云珠顺着她光滑的衣服,往下溜。 虞棠:“……” 她又窘又羞,他说的“拿”居然是……她真的没有料到,完全在状况之外,直到他再次低头。 大脑要生锈了,转不动了,为什么会这样。 从哪里学来的。 也太刺激了。 陆枭抬起一只手,他有些不熟练,动作却很优雅,很珍重地挑起那片衣领,往右一带,视线里,她肩膀的线条圆润完美,凝脂般,洁白又温暖。 好似看到虞棠眼里的疑『惑』,他啄她的耳垂:“觅云宗藏书阁三层,我遍览了。” 虞棠:“!!!” 她轻吸口气。 为什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为什么,她就没有想过呢! 陆枭还是那个陆枭。 是她把重置化想得太简单了。 渐渐的,他脸颊上的红晕褪去,眼神直勾勾的,深暗的占有欲逐渐从他的眼神,再体现到他的动作。 虞棠就像煮熟的虾子,想躬起身,他却不许,带着点强势,很快腰带便丢到地上。 男人细语声,自帐内传来:“我教你双修。” 音尾余韵钻进耳里,叫人沉醉千百遍。 虞棠只觉天旋地转般,眼前的美人儿亦是沉『迷』其中,他眼里只有她,眼神不复往日清明,眼珠子偶变成淡红,合着那颗泪痣,妖异又勾人。 虞棠心动,意动。 身也不得不动。 “唔……” 那颗碧云珠顺着她的腰线掉出来,就在床边。 不知何时,厚重的衣袍掉在地上,袍角把这颗被遗忘的珠子带下去,咕噜咕噜地,滚开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皎洁的月光照着珠子,珠上有些微红『色』口脂,所以,他到底是“拿”到它,还是没“拿”到……长夜漫漫,有的是猜测的时间。 而月『色』,只能从碧绿『色』的珠子里,看到纱帐飘动。 双修分为身体双修和灵力双修。 虞棠可是拥有《秘笈》的人,再加上以前当老司机攒的各种知识点,她往往很有把握,再怎么样,新手该是陆枭才对。 但,这是头一次,她一败涂地。 身体好像不是她的,灵力也与她无关。 她仿若堕入一片汪洋,空气被挤压,渴望呼吸,使劲向上,却无能为力,争渡,争渡,惊起浪涛无数。 她之前如何撩他,现在他便如何奉还。 早知今日,她真该收敛。 * 温存许久。 床帐晃了晃,陆枭披着白『色』里衣,坐起来,他手臂一用力,横抱起她。 往常一个清洁术就可以解决的事,他不嫌麻烦,备了浴桶、『毛』巾,这水亦是暖腾腾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有这个习惯。 不清洗一下,她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此时,虞棠昏睡过去。 她呼吸匀称,睡得很深,眼睫湿润,被泪珠沾湿的。 所以,合该他代劳。 陆枭检讨一下自己。 确实有些恶劣。 尤其是在发现,他不是第一次造访这方温柔乡,有人捷足先登,那一瞬间,他虽然没有问出口,心中不愉,使出百般办法。 直到她柔声求饶。 但紧接着,他发现,那位让他嫉恨的“捷足先登者”,就是他自己。 他平白,喝自己一壶醋。 这醋渐渐变甜味,让他控制住自己。 灵力双修,会在双方识海里留下痕迹,他在她识海里,找到自己留过的痕迹,曾经的缠绵悱恻,可见一斑。 难怪会这么熟练,难怪会这么契合。 就像做过许多遍那样,他情不自禁,用全新的印记覆盖过去留下的痕迹。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第一次见面时,才对她有一种难言的渴望。 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她双修过。 他曾想过,如果她早一天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那一切都是不一样的,可种种迹象,都在提示他,她确实早出现在他的世界。 这不是奢望,这是事实。 可又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她的存在呢? “哗啦”一声。 将人抱起来,仔细擦干水珠,他拥着她。 就着耳垂的细痕,他厮磨片刻,眼珠子倏地浮上淡红『色』,看着她沉睡的侧脸,那抹颜『色』又被压了下去。 * 虞棠这一觉,睡到两天后。 双修也是一种修炼,过度的双修,自然十分累人。 最令她不爽的是,她累得手都抬不起来,陆枭却餍足极了。 他练剑身姿飒飒,比起九州大陆名器琉檀,他更像一柄长剑,清冷白衣是剑锋,锋芒毕『露』,风姿卓绝。 叫人完全联想不到他在床上就是个混蛋! 虞棠一锤栏杆,袖子落下,『露』出手腕上的红痕。 她连忙把袖子往下拉,靠,两天了,这玩意儿还不消…… 他不再是纯情的小仙男。 他和过去一样,又一次遍览藏书阁第三层。 甚至为了准备大婚,他估计看得更多,虞棠是从他行动上体会到了,那种不由自主的快活,说不喜欢是假的,当然,她也有点害怕。 完全的沦陷,他全程掌握节奏,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还有一个烦恼,陆枭该发现她不是第一次。 她得想好,该怎么哄哄仙男。 除此之外,任何烦恼都比不上接下来这个,她去找歪歪求证:“歪歪,你一直说的世界线过渡,说不要刺激陆枭的记忆,但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影响大吗?” 歪歪“嗯哼”一声:“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虞棠:“你还想不想要和员工搞好关系,搞定业绩?” 歪歪委屈巴巴:“不带这么威胁我啊亲亲,是这样的,我这边监测暂时没出问题,所以才没有出声提醒亲亲呢。” 又补了句题外话:“既然无碍,那亲亲就好好享受大婚的喜庆呗。” 虞棠:“……” 不了,已经足够了,再来一回“享受”,她怕是还要睡个两三天。 正和歪歪说话,她察觉身旁有人,回眸一看,是陆枭。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在她旁边,背着光,泪痣在他眼尾,有些不明显。 虞棠撑着下巴,问:“练完啦?” 陆枭应了声。 他坐下,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梳成发髻,任由头发散在脑后,这一『露』出耳朵,一起出现的,还有没消下去的痕迹。 虞棠侧头,蹭蹭他的手指。 其实,她心里有点慌。 觅云小醋王的称号不是假的,她要怎么向他解释两人的从始至终?直接告诉他,嘿,我们在梦里已经来过好几发了! 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呢? 不,他现在一点都不好糊弄。 虞棠选择躺平。 她必须要诚实说,不管小醋王信不信,就怕小醋王瞎想,小醋王却拉着她站起来,说:“和我去一个地方。” 虞棠有点懵。 看来,小醋王不是很介意这回事? 先松口气,下一瞬,她心里纠结起来,他怎么会不介意呢。 不对,不问不就是好事么,真问起来,她的回答也会不尽人意。 虞棠拍拍自己脸颊,『乱』七八糟想,容易变成作精,知道彼此的心意就好啦! 跟着陆枭七拐八弯,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参观揽月居。 揽月居西是练剑场,东边毗邻明月楼,中间有很多房间,没有空置,或是存放法器,或是书籍,虞棠从窗户中看进去,只觉得陆枭甚是努力。 这就是一个学霸的宿舍。 最后,陆枭带她到一个房间前。 他伸手推开房门。 这个房间也是置办法器的地方,就是法器很特殊。 房间里排满木架,每个架子好几层,一条条发带挂在上头,各式各样的,颜『色』各异,花纹各有各的不同,精致绝伦,法器的流光笼罩其间。 起了微风,发带扬起,着实漂亮。 虞棠看着发带,惊讶了。 这也太多了吧! 简直数不胜数。 全部是为她炼制的。 他的过去,也独属于她。 虞棠很感动,并且以光速在脑海里开了一趟车——是的,她脑海不合时宜地跑马,有些发带的长度,实在很适合捆绑play。 虞棠手指按按嘴唇,尽量让自己情绪别那么明显。 陆枭走进去,拿起一条黛蓝的发带,它缠绕在他指尖,他执起她的头发,简单地挽起来。 虞棠脸『色』微红。 这阵清风,吹得人心底融化,舒适。 她从脑海跑马的状态出来,转转眼睛,偏要抱着他的手,说:“是绑头发的就行。” 她存心不把话没说全,前面应该没说的那句,是:“不是绑人的就行。” 她就耍耍嘴皮子,心里暗爽,却见陆枭抬眉梢,思忖片刻,说:“这是法器,绑人会疼。” 他舍不得她疼。 虞棠:“……” 暗搓搓的小想法,被毫不留情地揭开。 她现在除了愕然,还是愕然,妈呀!陆枭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正常人哪能从她半句话里猜出前面那句话啊! 他脏了。 她也脏了。 噫! 虞棠矢口否认:“什么绑人,你在说什么?” 是的,这时候装傻就对了。 只看陆枭一顿,他耳尖微微泛红,低下头,说:“没什么。” 好像以为自己误解虞棠。 虞棠惊觉,他脑海也会像她一样,满场跑马的? 或许,他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已经不淡定了。 藏书阁三层,终究改变了他。 想到这,虞棠又忍不住想撩他,凑到他跟前,眨眨眼,小声说:“没关系哦。” 陆枭停下脚步。 虞棠捻着垂下来的发带,搭在唇边,手放开时,发带从樱唇拂过,更显唇『色』水润,她两眼弯弯:“如果你想用来绑人的话……” “我不怕疼的。” 眼见着陆枭眸底深沉,虞棠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陆枭欲念的边缘疯狂试探完,她径自往前走,强行转移话题:“接下来是宗门合并了吧?” 其实心里早得意死了。 然而,得意得太早了点,下一刻,她蓦地被陆枭横抱起来,连忙踢了踢,说:“干嘛呀,我还要修炼。” 这句话说完,她发现又不对。 陆枭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嗯,修炼。” 虞棠:“……” 双修也是修炼。 天啊她又给自己挖坑了! 如此这般,放纵好几天后,虞棠总算缓过来。 作为宗门联姻,她是从清辉宗嫁过来的,也是清辉宗回归觅云宗的决心。 从此,她是觅云宗的弟子,当然也是千鸿的弟子,以千鸿的修为,宗门合并后,定也迁居青崖一带。 现下,宗门还没合并,按理说,虞棠先跟陆枭在平鹤门下修炼,不过平鹤在极北之地,所以,兰夜自告奋勇,要来代劳。 陆枭婉拒兰夜:“我与棠棠,没有修为的瓶颈,暂时不需要真人指导。” 兰夜“哼”了声:“你懂什么,没瓶颈,就不需要我指点啦?你虽然是平鹤的弟子,九州大陆难得的天才,二十一岁就金丹,可别太嚣张了!” 明明是下马威的话,但兰夜本就不打算责骂,不小心就变成夸人的话。 虞棠捂着嘴,偷笑。 兰夜见她的动作,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了,立刻问虞棠:“虞棠你怎么看?这可是规定内的,你师父不至于生气吧?” 虞棠“欸”了声。 即使记忆被抹杀篡改,兰夜对她,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好像两人天生就是师徒。 她笑着点头:“那么,便请兰夜真人多多指导。” 陆枭:“……” 兰夜大度地摆摆手:“你既然应了,那暂且叫我师父罢,千鸿老贼……咳咳,千鸿她大度着呢,不会追究的。” 虞棠不信,千鸿一定会计较的。 但很久没和兰夜处过了,虞棠心头暖暖的,便唤道:“师父。” 兰夜脱口而出:“欸,小鱼儿!” 等虞棠与陆枭离开,兰夜高兴坏了,偷偷『摸』『摸』绕着觅云宗飞三圈,才彻底平复激动的情绪。 从此,虞棠过起勤(吃)修(喝)苦(玩)练(乐)的生活,夜不归宿了好一阵。 至于陆枭怎么想的,她觉得他能理解的,前头两人腻歪那么久,也该放她和闺蜜出去修炼(浪)了。 总之,与以前一样,兰夜带着虞棠,把青崖霍霍一遍。 和闺蜜在一起,什么话题都能聊。 在她了解下,如今的兰夜,居然还没和平鹤修成正果。 这就过分了,重置她和陆枭的感情戏就算了,兰夜和平鹤居然也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能忍! 虞棠偷偷掏出秘笈,呃,上册,下册还是等兰夜和平鹤自己发掘吧,总之,光是一本上册,足够兰夜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接下来半天,她在“双修原来不是打架”的冲击中恍然度过。 像极吾家有女初长成,虞棠没忍住,『揉』『揉』兰夜的头。 当然,她这几天也不是光顾着玩,因为兰夜提出要带她游览觅云宗,所以她在宗内到处走,终于打听到拿碧云珠的那位弟子。 因为记得弟子的长相,虞棠很快找到他。 弟子名叫陆仁。 他还挺好交涉的,虞棠一提碧云珠,他点点头,表示懂了:“这段日子,也有不少人问我要碧云珠。” 碧云珠是好东西,陆仁气运好,捡个大便宜。 “其实,我用不上碧云珠,”陆仁是『药』修,蹲在田地里抓脑袋,“虞棠师姐若要碧云珠,我可以相赠。” 虞棠愣住,这么简单? 不过,陆仁又说:“我想要和师姐换一样法器。” 虞棠问:“你想要什么法器呢?我这里的,你都可以挑。” 她不是器修,但金丹修为之后,也收集许多法器,不说应有尽有,也算库存充足。 陆仁想了想,说:“我体内经常灵力不通畅,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什么用,就连师父相赠的法器,也没用。” 灵力不通畅?虞棠『摸』着下巴。 陆仁:“哎,好像是我练气时候留下的老『毛』病,那时候没把根基打好,导致现在居然会被灵力运行困扰。” 陆仁现在是筑基,灵力不畅通是练气才会出现的事,所以针对灵力不畅通的法器,只适用练气。 于他这个筑基来说,没有合适的。 就连器修,也难以帮助他。 虞棠听他的描述,就像老爷爷诉说困扰自己多年的风湿疼痛。 陆仁说:“师姐有没有这种法器,能帮帮我?” 虞棠打了个响指,笑道:“我知道了!” 她找了片刻,拿出在角落生灰的痒痒挠,这玩意系统任务送的,能疏通灵力,她练气时就试过,确实很管用。 不知道痒痒挠,能不能帮助陆仁,总该要试试。 陆仁拿着痒痒挠,往身上一挠,又惊又喜,道:“中,这个管用!” 虞棠笼着袖子,说:“真的吗?” 陆仁又挠挠挠,高兴地跳起来,说:“可以,我凝滞的灵力松动,难得啊!” 说着,陆仁对着自己地里的『药』苗施加灵力,那『药』苗摇摇摆摆长高一点。 陆仁简直泪目:“太好了,我突破这个阻碍了!” 虞棠就像一个卖风湿膏贴的,总之,老爷爷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上五层楼,十分没问题。 她也有点欣慰,不过用这个一个痒痒挠换碧云珠,有点不够意思,她还想再贴几件法器,陆仁坚持不要。 陆仁说:“再给我法器,不如给我师姐的字。” 虞棠:“?” 陆仁这就拿出纸笔:“烦请师姐帮我写‘好好锻炼,天天向上’。” 虞棠笑了,谁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魔改成这样。 等她写完,她忽然有点印象,好像、似乎、大概,就是她说的? 陆仁捧着纸,感动地说:“谢谢师姐,我会好好锻炼的!” 他从怀里掏碧云珠,郑重地递给虞棠。 虞棠接过碧云珠,说:“谢谢。” “叮咚。”系统的声音响起来,“恭喜亲亲完成任务三~” 虞棠想了想,任务描述是“和陆枭拿到碧云珠”,她都没去找陆枭呢,系统就判定成功,看来,这次漏洞更好钻了。 突然的,陆仁猛地跳起来,他盯着虞棠身后,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极度惊恐,小碎步后退好几步。 虞棠:“?” 陆仁脸『色』铁青,丢下一句:“谢谢师姐,我走了再见!” 然后脚底抹油,跑得比老鼠见了猫还快。 虞棠很快就不懵『逼』了,因为她后背一凉。 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如芒在背。 随即,她耳边一道鼻息,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手上的是什么?” 虞棠微微侧头,便与陆枭漆黑的眼睛对上。 她顿住,她没看错,陆枭的眼神,绝对是想把她吃了! 虞棠:“碧,碧碧碧……” 她结巴了,因为想起,前阵那颗碧云珠,陆枭那颗小洞天拿到的碧云珠。 不知觉间,她脸上浮起红霞。 陆枭的声音又响起:“哦,每天不归来,便是做这些事么。你要碧云珠,我也有。” 虞棠汗『毛』立起。 完了,这是醋,用老坛装的醋! 显然,她跟着兰夜浪得很快乐,忘了有的人,动不动就添醋,腌着腌着,酸味从一句话,就止不住。 虞棠下意识想找兰夜庇护,不过,刚动一下,一个阵法立刻束缚住她,论阵法,她怎么敌得过陆枭。 他叹息,说:“又不是要怎么你,为什么要跑。” 虞棠:“……”她不信,他一定会吃了她! 陆枭眼尾一耷,难得语气温柔,说:“去看我们的碧云珠,嗯?” 这一声“嗯?”,分明没有商量的意味。 虞棠:“!” 从这次开始,虞棠总算懂得,不能见『色』忘友,更不能见友忘『色』。 后者代价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