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的手仍然在池青发顶盘旋着,慢慢便游走到池青的脸侧。 每个人都好像有两副面孔,一副是站着的,一副是躺着的。池青站着时看起很高挑,出色,给人一种行事张驰有度的从容。躺下的池青和一个小孩子们没什么区别。柔软,温暖,简单而纯粹。此时的池青在许之看来异常陌生,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池青是有酒窝的人,小小的酒窝因为池青时不时哼唧的傻笑而若陷若现。 许之的指尖在池青眉间转来转去,恍惚间她就低头,把刚才紧抿着的唇贴在了池青浅浅小酒窝上。 池青原本被擦得gāngān净净,白白嫩嫩的脸蛋上一下子多了个粉色的唇印,许之醒过神来时往房间四下看了看,似有些不能接受这事儿是她自个做。gān脆舔了舔嘴唇再亲一口。 至少把口红印子吃掉,不要留下痕迹。 吃到心满意足,许之也有些撑不住困倦来袭,挨着池青的脑袋自言自语:"我就眯五分钟,五分钟后再找地方睡。" 她的五分钟就这样慢慢耗到了天亮。 "池……总。"许之睁眼就看到了放大版的池青,正端坐在旁边盯着她。很显然,池青已经比她早很多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换了,还弥漫着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池青坐直了一些,不过眼神还是向着许之:"我昨天晚上醉了吗?" "稍微有一点。"许之坐起身低头看了眼扣子全部都被解开了的衬衣。和池青一样,她在公司的时候都是穿衬衫了,昨天周五晚上没来得及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记得自己睡着前,扣子是一直扣到第一排的,她才不像池青,没事就喜欢把锁骨露出来。 她沉默地把扣子一粒一粒重新扣好。 池青淡然地喝着醒酒茶,目不转睛地盯着许之……的胸口:"我有没有说什么样不太正常的醉话。" "还算正常,你让我夸你。"许之从旁边摸出手机,打开录音文件。 "小手手都拍肿了……快呼呼……夸我……摸我的小脑袋……可爱的小脑袋。" 基本昨天池青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许之都录在了里边,见池青伸手来拿她的手机,许之不着痕迹地躲开,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许之一走进洗手间里就看到洗手台上贴着个便签:"毛巾是新的,牙刷也是新的,浴巾是新的,衣服是旧的,内衣是新的,内裤是新的。" 所以池青早她一步醒来就尽忙活放在架子上的这些东西了吗?许之伸手拿起内衣看了下尺寸,刚好合适。 衣服的尺寸看起来大了些,应该是池青自己的码,不过相差并不明显,许之打消了回家洗漱的念头,就地解决了问题。她穿着宽松的衣服站到镜子前时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是一件白色的印花t恤,印的是一只戴着草帽的绿色青蛙。 可着劲儿想了好一会,许之才恍然,这衣服是她十七岁那年夏天穿的那身,一模一样,可是这个尺码绝对不是她的衣服,也就是说池青买了一套和她当年差不多的衣服在穿。 还说不是喜欢我。 许之从房间里一出来,就看见挂着条围裙站在小客厅这,手里还拎着把铲子:"我做了早餐,吃完了就走吧。" 不吃白不吃,印象中,许之记得上次池青去她家里的时候,连菜名都叫不对,这么会功夫居然也会做早餐了,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出于好奇她决定留下来吃点东西。 令许之更意外的是早餐简直不要太丰富了,切口整齐的三文字,摆相jing致的意粉,huáng白分界完美的煎蛋,怎么看都像是一级厨师出品。许之很是疑惑地看着池青手里的锅铲:"这些……都是你做的?" 就算她不太会西式早点,可是讲道理,这些东西真的用得到铲子吗。 池青得意地挥了挥铲子:"怎么,我看着像不会做饭的人吗?" 实在是太像了。这时忽然有人按门铃,对话器正好在许之右手边过去些,她顺手便点了下。 显示屏里露出一张胖呼呼的脸,头上戴着个白色的厨师帽: "池小姐,刚才差点忘记,您订的早餐今天有活动,就您下次再叫的话,我们还会送双人份的布丁,很好吃哦,不要错过了。" 许之回首看了眼池青,代替她答道:"好的,谢谢。" 池青默默地把手里的铲子放下,把围裙摘掉,垂着头坐到了桌边。 "味道还不错。"许之将一份三文治推到了池青面前。她已经很努力地没有哈哈大笑出声,以此来羞ru池青了。可是池青现在一手刀一手叉将一个好好的煎蛋切得七零作落的样子令她很头疼。 我该说什么样,我能说什么样,我应该说什么?许之搜肠刮肚:"不会做早餐的女人现在多得的是。" "可是会做早餐的女人很迷人。"池青将切成了碎渣渣的煎蛋推到了一边,把凶器伸向了三文治。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很的迷人。"许之淡淡道。说起来,以前这货老是隔着窗户看她给外婆做早餐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池青终于把低着的头抬起来,转眼便jing神了很多:"我也觉得。" 吃完了早餐,许之赶着到店里边去jiāo班,老刘前来主动提醒:"我来接您了。" "你送我过去,那池总出门不就要等了吗?"许之往回看了几遍,确认池青真的没有追出来,心里有些堵,只好和老刘聊天来转移注意力。 老刘乐呵呵的:"你就不要担心池总啦,她不是自己会开车吗,车库里好几辆车呢,放心吧。" "也是,差点忘记了。"许之忽然想到老刘对池青了解好像挺多的,于是打算从老刘那里套点内幕:"你给池总开多久的车了?" "开了十几年吧。"老刘提起这事儿,不由得有些感概:"我给她开车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娃娃呢,刚上学,池家怕男司机不安全,所以当时招的时候就要求女性。" 这么算下来可有不少日子,那有些事情问老刘总没有错。 "池总好像还有个姐姐,您知道这事儿吗?" "池总和您说过这事儿?"老刘似乎对于许之提到池青她姐姐有些意外:"池总这人,从小到大有啥事都闷在心里边,别看她像个女qiáng人,其实内心里边就是个小孩子。" 昨天醉酒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之对于这点很认同:"和我说过一次。" 也是喝了酒的那次,池青在公jiāo车上提到了姐姐。 老刘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要在她面前提姐姐,免得使她伤心,她的日子也挺辛苦的。 "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许之想了想池青的生活,表面上来看并不觉得哪里辛苦,只是细究一下的,许之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这么久以来,池青好像一直都忙在工作线上,预约的名单里边似乎没有一个亲人。 就许之了解到的情况,池青她父亲至少是健在的,只是把集团主要的管理权移到了池青的身上,他目前应该在国外,对于天池集团仍旧有一定的话语权,可接连两个月,许之没有得到池青父亲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