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似曾相识?恭喜您抽中伪装魔法!再补买一些章节即可解除。 ……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就开始找了牙人开始看起了屋子。 虽说一下子得了二十两, 对他们来说算是穷人乍富,但到底家底薄,也不能一下子把银钱散尽。 所以像王家老宅那样的好地段就只能放弃了。 寒山镇分南北, 南边靠近码头,苦力和小摊贩众多,贫苦人家大多在那一处安家。 但是这块地方也有隐患,就是人来人往的,治安比不得镇上其他地方。 王氏想着孤儿寡母的, 又有李大牛的事情在先, 逛了一天也没拿定主意, 便只好回去和顾茵商量。 顾茵就道:“娘想着俭省是对的,但是安全确实是最基本的需要。不若明儿个我跟您一道去, 帮着参考参考?” 王氏现在已经听得进顾茵的话,看她在客栈待了两日面『色』也好了一些,第二天便把她带上了。 因着王氏给的中钱并不丰厚, 看了一天也没拿个主意,之前招呼他的牙人便不耐烦了,换了个新入行的小徒弟带着她们转悠。 那小徒弟看着也不过十二三岁, 脸晒得黑黑的, 眼睛大大的,逢人先笑, 生得倒颇为机灵。 王氏看到牙行打发个半大孩子来招呼自己, 心里就不是很乐意了。 不过小徒弟会来事儿, 见了他便笑道:“夫人安好,小子昨儿个远远地瞧着您就觉得您是个有福相的,看着比画像上的观音娘娘还慈眉善目呢。没想到真有机会招呼您,真是小子的福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 王氏被她哄得也笑起来,不过还是道:“你师父呢?怎么今儿个只让你这孩子来了?” 小徒弟也不好直接说他师父瞧不上王氏这样的主顾,便解释说:“师父今天恰好家里有些事,让我先带您再看看。您别看我年纪小,我打小在街上晃『荡』着长大的,不说寒山镇,就是咱们整个青山县,也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王氏还是不乐意,顾茵就劝道:“娘,反正咱们都来了。不若跟着这小哥走一遭,总好过白跑一场。” “来都来了”这个理由还是挺充分的,客栈住着每天都要往外花银钱,租房子这事能早一日是一日,王氏也就点了头。 那小徒弟见顾茵是个好说话的,便转而同她道:“谢谢姐姐帮我说话,不敢担姐姐一声小哥,姐姐唤我小二黑就成。” 寒暄过后,小二黑便接着道:“昨儿个夫人看的是靠近码头的地方,那里地段便宜,但确实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今天我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那里虽没有那么便利,价格也贵一些,但是会更安全一些。” 说着话小二黑便引路把他们带到了镇南地段的缁衣巷。 这处并不宽敞,初入巷时道路『逼』仄狭窄,只容两个成年人通过,约莫走了一刻多钟,才见一片密集林立的低矮房屋。 王氏看着就不是很满意,“这地方又小又挤,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还不如我昨天看的呢。就这还比旁的地方价格贵,你这孩子不会是糊弄我们吧?” 小二黑这日是第一次自己办事儿,正是想要表现的时候,闻言便立刻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处虽然破旧,但确实是有它好的道理。” 小黑子把他们带到其中一个小院子前头,压低了声音道:“这院子左边这户人家,可有一个秀才!这右面的邻居,那更不得了,是咱们镇子上鼎鼎有名的关捕头!” 看着王氏和顾茵不为所动,他接着推销:“关捕头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虽然来咱们镇子上才几年,但经他手底下的大小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且他为人也好,铁面无私,也从不摆谱,县太爷见了也得给他几分面子。有他在隔壁住着,保管没人敢起贼胆!” 这倒是说到了王氏和顾音的心坎上,他们孤儿寡母的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绝对安全的舒适环境。 顾茵和王氏又进去仔细看了看,这小院子一共就品字形三间大屋,正中间一间堂屋后头连着灶房,左右两边各是睡觉的屋子,几间屋子中间是个小小的天井并茅房。 王氏之前说此处又小又挤,但那是跟前一天她去看的,鱼龙混杂之地的屋子做对比,若是和王家二老留给她的北屋比,则已经是大了几倍不止。 总体来说这院子还算宽敞,朝向也不错,但看着已经有些年头,墙皮都往下掉了。居住条件和原先的坝头村武家差不离。 王氏又仔细问了价格,小黑子方才还说得头头是道的,此时便有些吞吞吐吐地道:“这、这一个屋子只按年租,一年要……四两银子。” 王氏登时就挑眉骂道:“你这孩子我前头看你老实,怎么把我们当傻子骗?!这屋子破烂成这样了,你要我们一年四两?!昨儿个我看的比这大、比这新的,一年也就要二三两银子!别说旁边住着的只是秀才和捕头,便是县太爷住着,也不好这么坐地起价的!” 小二黑被王氏嚷的有些懵,顾茵连忙拉了王氏一把,“娘,这价钱在牙行都能查到的。又不是他自己凭空叫价,咱们别为难他。” 她又对被吓傻了的小二黑笑了笑,“我娘就是嗓门大,其实人很好的,也不是骂你。” 小二黑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也知道价钱有些贵。但是主家就是要这个价钱,夫人和姐姐都是喜欢这里,我再去帮忙讲讲价?” 王氏抄着双手看向顾茵,问她怎么看。 顾茵就压低声音道:“安全第一,这房子破也就破了,但是四两确实贵了,不若让小二黑去商量一下,要是和娘昨天看的那些一个价格咱们就租下来?” 二三两的价格也不低,但两边邻居是秀才和捕头,为了自家的安全,这银钱多掏得不冤枉。 王氏没吱声,算是默许了她的说法。 顾茵便开口道:“那麻烦你跑一趟了,四两确实贵了。我娘的意思是约莫二三两,你看……” “不麻烦不麻烦,”小二黑说着又嗫喏起来,因着顾茵看着和善,他才又硬着头皮往下说道:“这个价格我去谈,但是主家还要求得见见租客,所以夫人和姐姐都得随我一起去才成。” “这主家恁得这般多事儿!”王氏又是一通抱怨,还是被顾茵劝着才没继续抱怨。 小二黑对顾茵讨好地笑了笑,而后便立刻去敲隔壁的门。 “谁啊?”没多会儿,那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个矮矮胖胖、头戴布巾的圆脸中年『妇』人。 小二黑连忙拱手作了个揖,赔笑道:“许婶儿,是我。我带人来看屋子了!” 许氏见到是他,声音也柔和了一些,“是你小子啊。怎么你师父没来?” “师父今天事忙,想着我也大了,就给我一次历练机会。” “你小子历练一次也不容易,但我和你师父说过的,我儿子可是秀才,要静心读书的。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租的。” “婶子说的我都记着哩,这次看屋子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夫人带着个年轻漂亮的姐姐,家里另外一个孩子,人口简单,肯定不会吵到青川哥读书!” 说着话小二黑还往旁边让了让,让许氏看他带来的顾茵和王氏。 那许氏一直懒懒散散、慢慢悠悠的,闻言便缓缓地掀了掀眼皮去看—— 这一看之下,许氏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八度,“王宝芸!” 王氏还在和顾茵商量着屋子的事,听到有人喊她便循声望去,一望之下也嚷了起来—— “许金钗!” 两人竟是旧相识! 小二黑见到这情景,还以为事情成了一半,忍不住笑起来,“原来许婶儿和武夫人认识啊!” 许氏叉着腰呸了一声,“谁跟这泼皮货认识!” 王氏也不甘示弱地呸回去,“谁认识你这泼皮货!” 两人互瞪一眼,王氏掉头就走,许氏也砰一声把门关上。 顾茵和小二黑夹在中间一头雾水,两人一阵无言地对视一眼,而后一边一个去询问情况了。 王氏步履生风,顾茵一直追到客栈在把人追上。 “真晦气!”王氏进了屋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才接着道:“早知道那屋子是那泼皮货家的,就不该去看!” 顾茵追着她后面进来,抄起水碗也灌了两口水,才算是缓过气来。 王氏看她跑的小脸都发白了,也是一阵心疼,伸手给她捋着后背说:“你这孩子也是死心眼,我又没地方去,肯定是回客栈,你慢慢地走回来不就成了?追我干啥?” 顾茵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我看娘就走在我前头几步的距离,还以为能追上呢。谁知道娘越走越快,我就不自觉跑起来了……娘,您和那位许婶子是有过节吗?” 王氏又重重地呸了一声,“我就不认识她!” 顾茵:……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顾茵转头看到小武安正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就去给小家伙穿衣服。 顾茵和王氏是一大早出的门,所以就没把他喊起来。 看到自家娘亲铁青着脸,小武安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轻声问顾茵说:“嫂嫂,谁又惹娘不高兴了?” 顾茵摇摇头,而后一边偷看王氏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娘不肯和我说呢,好像是有什么秘密。” “这有啥秘密?”王氏接过话茬,咬牙切齿地道:“那个许金钗,就是个蠢货!” …… 与此同时,缁衣巷里,许青川听到自家大门被砰一声关上后,也从书房出来询问她娘发生了什么事。 许氏也在抚着胸口狠狠骂道:“那个王宝芸,就是个蠢货!” 轰隆几声闷雷过后,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一个鬼祟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田间。他却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到了村东头的唯一一家还亮着灯的人家,蹑手蹑脚地翻过了土墙。 而此时这户人家里,顾茵卧在炕上,正定定地望着桌上的一豆灯火出神。 就在几天前,她还是生活在现代的一个普通人,大学毕业后就继承了家里的老字号粥铺。 粥铺是顾茵爷爷留下的,照理说这手艺应该先传给儿子儿媳『妇』。 但不幸的是,顾茵父母在她刚上大学那一年车祸去世了。 为了全养大自己的爷爷一个心愿,顾茵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回到了家乡。 后来没多久爷爷就去世了,顾茵孑然一身,全身心地扑到了粥铺的经营上。 不过两年,顾家的老字号粥铺生意越发红火。 顾茵一口气开了数家分店,正准备大展宏图之际却在加班的时候晕了过去。 一片黑暗之后,再睁眼她就穿到了眼下这个时代,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农家小媳『妇』。 这边的顾茵比她可惨多了。 顾家家徒四壁,亲娘病逝之后,亲爹续娶了后娘。后娘生了两个儿子后,家里更是穷的叮当响。 后头她长到快十岁,老家闹了蝗灾,亲爹带着后娘,伙同几个儿女逃难到了这里。 这里虽然没有灾难,但一家子的银钱都花尽在了逃难途中,吃饭都成了问题。 后娘本就容不下她,枕头风递了两三回,顾老爹就把那时候还叫顾大丫的闺女拉到路边,『插』上了草标。 当天顾大丫就让坝头村的武家买了回来。 这坝头村武家从祖上到这一代也都是地里刨食儿的庄户人,人丁也单薄,照理说并没有富裕到能买丫头回来伺候的地步。 但这家大儿子武青意早些年被一个云游术士批了命,说是命硬克妻的孤煞命数。 村子里信奉这种神神道道的人家不少,加上王氏眼光也高,模样差一些的还入不了她的眼。是以武青意虽然生的人高马壮,容貌俊朗,却一直到十五岁了还没说上亲。 乡下人都成家早,十四五岁当爹娘那都不是稀罕事。眼瞅着再拖下去儿子就得去和嫁过人的小寡『妇』相看了,武家当家太太王氏急得嘴边燎起了两个大火泡。 后头武家夫『妇』一合计,就准备用所有积蓄去人牙子那里给儿子买个童养媳。 然后就正好遇到了路边『插』着草标的顾大丫。 小丫头那会儿饿得面黄肌瘦,蓬『乱』的头发,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裤,细瘦伶仃的脖子支着个大大的脑袋,看着也就八九岁大,但就是那般狼狈的形容,都没能盖住她姣好的五官和清亮的眼神。 顾家老爹也是个会来事儿的,当时看到王氏停下脚步就上前推销,说自家死掉的原配是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样貌在他们乡下是出了名的好,自家丫头被教养得聪明又伶俐,虽说现在饿的样子差了些,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丫头将来的模样肯定是差不了!接着又报了一个十分实惠的价格。 武家夫『妇』本是积攒了十两银子准备买个体面丫鬟的,眼前的顾大丫却只要一半价钱,这如何不让人心动? 不过王氏在把顾大丫仔细打量之后,还是做出了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说她看着那么小,自家儿子却是十五了,这得养多少年、填进去多少粮食才能当媳『妇』儿啊。人牙子那里的丫头虽然贵一些,但不乏年纪大一些,已经长成的,买来可就能成事儿哩! 因为这,顾爹又降了价,最后以四两银子成交,顾大丫成了武家人,顾爹得了银钱当天就带着老婆儿子离开了这里。 王氏省了一大笔银钱心情正美,当即带着顾大丫淘换了一身新衣裳,途中遇到了一个给人写文书的穷秀才,还让人给她起了个新名字,也就是顾茵这个略显文气的名字的由来。 再后头顾茵就到了武家。 武青意那时尚且不知道爹娘的打算,冷不丁见家里多了个人才知道眼前这小丫头是自己未来媳『妇』儿。 小丫头说是十岁,看着却像和他差着辈儿似的。这他哪里愿意?加上武青意心胸也是豁达,早就想好了自己既克旁人就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反正爹娘都年轻,后头总还能给家里添丁,延续香火。 无奈王氏银钱已经花出去了,自然不肯做赔钱的买卖,只说先把顾茵养在家里,若是大了还不讨他喜欢,就当做干闺女从家里发嫁出去。 如是过了三年,顾茵在武家吃得饱穿得暖,终于从贫弱的样子中挣扎了出来,长成了一副清丽秀气的少女模样。 王氏满心欢喜,只觉得自己那四两银子花得值。就顾茵这美人坯子的长相,不说十里八村,就是县城里都鲜少有比她更好看的。 也就在这一年,朝廷突然开始强征壮丁入伍攻打叛军,凡事家里没银钱疏通关系的,一个男丁不留,都得上战场拼命去! 当时怀着身孕的王氏五内如焚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和大儿子被征召。 临分别前,王氏坚持让武大郎和顾茵拜了天地。 武青意也算是克己守礼,入洞房那一夜并未对顾茵做什么,还带着歉疚地同她道:“娘还怀着身子,我和爹又都要走了,我怕她受不住打击,只好应承她。我此去凶多吉少,今遭也只是权宜之计,圆我娘一个心愿罢了。若是我有命回来,我自然待你好一辈子。若是不得回,你过二年便可自行发嫁。我娘嘴凶心软,到时候自然不会为难你。” 武青意念过几年学堂,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原身顾茵在家中骤然发生变故后更是脑子发懵,根本没懂他这一番话的意思,只把他每句话都记在心里,重重地应了一声。 半年之后,王氏生下了小儿子,取名为武安。自此三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但到底王氏和顾茵都是能做活的人,也总算是熬过了五年。 然而没成想,前儿个来了消息,说是朝廷在前线的军队被叛军打的全军覆没。 那前线可不就是武爹和武青意被征召前去的地方?! 王氏和顾茵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猛得听闻这消息都惊得晕死过去。 王氏身子骨好,晕了没多大会儿就自己醒了,可怜顾茵到底年轻经不住事儿,就此病了下去。 一场高热发起来,现在的顾茵穿了过来。 整理好了思绪后,顾茵忍不住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现代人,架空穿越的小说和电视剧没少看。 但一般穿过去就算不是什么哪家小姐贵女的(那是宫廷侯爵文),也得有个奋发上进一心科考的弟弟/未婚夫(那是科举种田文)。 好嘛,她穿过来就是个童养媳,兼还是个小寡『妇』,倒是有个小叔子,但是武安那孩子还未出生家里就遭逢巨变,到现在他五岁了,愣是没读过一天书,到现在还是个文盲。 怎么想未来的路都艰难得很! 顾茵忍不住又是一叹。 正在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个荆钗布裙的『妇』人。 『妇』人看着不到四十,面容仍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却是长眉吊眼,面上还有两道沟壑似的的法令纹,平添了不少年岁不说,还看着十分不好相与。正是原身的养母兼婆母王氏。 王氏把『药』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搁,见着她就骂道:“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听你在屋里叹了几十次气,不知道的还当咱家遭了多大的难呢!” 随即王氏想到自家男人和大儿子该是没了,可不是遭逢大难了?但她这当家的也没做顾茵这做派,心里越发不耐烦,面容又凶狠上了几分,恶声恶气地拍桌道:“起来吃『药』,怎么还擎等着我伺候你呐?” 原来的顾茵很怕王氏。 虽然王氏待她虽不如亲生子,但总归没有像后娘那样磋磨她,照理说并不该如此。 可王氏长相凶,嗓门大,嘴皮子也利索,骂起人来能几十句不带重样,还动不动就吓唬原身说要把她卖了换银钱,给顾青文做束修念学堂。 把胆小的原身唬的一愣一愣的。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