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捧着茶想着这些东西,视线却落在虚空的系统地图上,定定地看着这个新任“天命之子”的动向。 …… 张贯和王甬两人默不作声地立在时越身后,老老实实地当着护卫。 不过,时越在这坐了有一阵儿,也不喝茶也不说话,只拿这个茶杯出神。 张贯总是闲不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甚至有女郎含羞带怯地往茶楼上看。 这会儿相貌周正、面色红润的姑娘家,想都不用想,家里一定是有钱有势。 ——说不准徐大人出来一趟,还会领个媳妇回去呢? 张贯看得可乐,挤眉弄眼地冲着王甬打眼色,却被一个警告的白眼翻了回来。他觉得无趣,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自己护卫的职责。 只是下一刻,徐大人的视线却突然落了实。 张贯立刻就收敛了脸上那嬉笑的神色,几乎和王甬同时,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虽然徐大人先前并没说什么,但是张王二人却知道,徐大人来茶馆绝不是为了喝茶的。至于到底gān什么,大人犯不着为他们两个护卫解释,大人的想法也不是他们能揣测的。 他们二人只要保护好大人就是。 两人都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时越却立刻收回了目光,作低头喝茶状。 ——原身称得上一句仪表堂堂、相貌不凡,端坐茶楼之中也不免引人瞩目。 但是时越低头喝茶的同时,气质也有些微妙的变化,乍一眼看过去,倒是很难从人群中看见他。 * 而任府门口,秦洺告别了任清,皱眉抬头,视线在茶楼那个方位来回扫过,看了几遍,终究一无所获。 身旁的护卫注意到秦洺的停顿,压低声音问:“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对?” 秦洺皱了皱眉,“没什么。” 但脸上疑惑不减。 方才那感觉,好熟悉…… …… 张贯王甬二人不知道为什么,徐大人从平田城出来之后,突然就赶路赶得很急,甚至斥巨资买了三匹好马。 但是,徐大人自然有徐大人的道理,两人只负责跟着就是。 而且,胥州不产马匹,三人一开始没打算赶路,用做代步的马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品种,平白换了良驹,张王二人当然心里高兴,甚至难得多点细腻的心思,给自个儿的马起了名字。 但是,二人很快就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得的良驹,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 几日后,两人坐在马背上,脸色青白。虽然他们在军中也有操练,但是这一连数日的急行,还是让两人吃不大消…… 但是,看着前面神清气慡、额上一丝汗都没见的徐大人,两人咬咬牙,又坐直了一点。 带着些莫名的攀比心,两个人都gān脆利落地拒绝了时越“放慢些速度”的提议。 时越对他们的“自信”不置可否。 以前打算苟着不要紧,但现在赵修石打算投靠秦洺,那他手底下的兵……也确实该好好练练了。 …… 风声呼啸而过,眼前的景色都晃出了残影。 张贯连自己脸上惯带的笑都扯不出来,冷风chuī得他脸皮生疼,他都有怀疑自己等回去之后,还会不会笑。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徐大人脸上老是一个表情,是不是就是因为那张脸被风chuī坏了…… 身上的酸疼bī着他想东想西地转移注意力,他迷瞪瞪地瞄着前面两个身影。 ——不及徐大人就算了,难道他还比不得王甬那个哑巴?! 张贯这么想着,又咬牙拍了一下马屁股。 时越察觉到不对,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 昏头胀脑的王甬慢半拍才看清了手势,马蹄越出好几步去,才险险拉住了缰绳。 而刚刚拍马往前的张贯可就惨了,根本就拉不住,眼看着人就要越过他冲到前面去了,时越嘴角一抽,长戟一勾,挑着人的脖领子、把人扔到王甬的马上。 时越对兵器不挑,职业所限、他一般也没的挑——原主用什么他用什么。 不过这次的原主不用兵器……说实话,原主虽然长了一张武将的脸,但除了一战成名打死老虎,他就没动过手。能识字、会读书……其实是个文化人来着。 这就留给时越很大的选择余地了。 他最终定了长戟,纯粹是为了指点赵修石方便。 …… 那匹没了主人的马仍旧狂奔向前,在数丈远的地方,被一条粗麻绳一绊,猛地摔了出去,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四蹄蹬了几下,歪住不动了。 张贯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来,看见这情况,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妞!” ……那是一匹小母马。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但时越还是因为这质朴的名字抽了下嘴角,但手上的动作却没耽误,长戟打着转,轻轻松松地扫掉了迎面而来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