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之间复杂的关系,谁都没有说一句开始,亦像是没有结束。 樊天的梦游症状自唤回感情后也随之减轻了。 像是他心底里那个被黑暗封闭的孩子一步步离开了黑暗,随着重临的感情得到救赎。 缠人的样子倒是与幼时一样,半点没变。 孕期性事要节制,得不到投喂的“恶犬”,将过盛的jīng力化成了外溢的感情,每每缠着江赫然要亲,要抱,不是在撒娇,就是在邀宠的路上。 在江赫然身上磨磨蹭蹭亲吻的樊天,额头贴在江赫然隆起的腹部蹭了一下,再抬头时,眼眶莫名红了。 樊天最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江赫然微妙地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在他面前不掩情绪的樊天表现得很没安全感。 樊天没头没尾道,“可以打掉这个孩子吗?” 肚子里的小崽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渣爹”的话还是怎么,胎动了一下。 江赫然调整了下坐姿,理智地与樊天jiāo谈,“为什么?” “有了孩子以后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得到了江赫然绝对的重视,好容易才重新在江赫然那分到一点温暖的樊天,唯恐那点爱也被收回了。 江赫然的感情虽然吝啬,对亲友与对爱人的感情终归是不同的。 “你傻别当别人都傻,喜怒哀乐都分不清,孩子是孩子,你是你,给你的感情始终是你的。” 垂头听训的樊天沉声道:“我分得清。” 唯独面前的人他分得清。 “我分得清你。”他说:“你就是我的喜怒哀乐。” 江赫然在樊天的头上摸了一下,嗤笑,“蠢狗。” “蠢狗”勇于表达内心想法,“你是我的。” 江赫然眯了下眼,“你再说一遍?” 樊天老实巴jiāo,“我是你的。” 江赫然的肚子日渐隆起,冬季衣服宽松看不出异常,人却愈发的堕懒了。 寒冬已过,冬雪下得却比圣诞那夜还大。 两人漫步在雪过的街头,樊天将撑着的伞向江赫然的方向偏斜,一只手搀搂着江赫然的腰,男人的表情总是很冷峻,在感受到江赫然的注视后,脸上的薄凉融解。 江赫然呼出一口雾气,闷声,“肚子太沉了,好累。” 雪已经停了,樊天将伞合拢,随手扔到了路边,一言不发地抄着江赫然的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回家。” 江赫然轻轻弯了下眼角,回应。 “回家。” 第40章 番外/一段插曲 总是立于yīn影之下,偶尔也向往明媚的阳光。 连绵的降雨后,迎来首个晴天。孕期的江赫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悠哉地晒着太阳。 教堂的钟声鸣响,不远处白鸽扑簌着洁白的羽毛,呼啦啦振翅在他眼前结队飞过。 在看清吓飞鸽子的元凶后,江赫然挑起嘴角,乐了。 在他眼前蹲坐着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相貌出众,神情天真懵懂,一双漂亮的异色眼瞳深得江赫然喜欢。 维持着“饿虎扑食”姿势的少年,放飞了手里的鸽子,换了个姿势蹲着,对着江赫然“咪嗷”了一声。 “小猫咪。”江赫然轻触少年人那只状如蛇瞳的金色义眼,“你怎么独自在这,你的主人呢?”手里变魔术般翻出一块糖,“是被抛弃了吗?跟我回家怎么样?” 小猫正要伸爪去拿糖,身后的青年忽然从背后抄着他的胳膊,将他从这位“诱拐儿童”的陌生人跟前拎了起来。 “不好意思,他有家了。” 注重观察细节的江赫然看到青年拎人时,戴在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后,打消了疑虑,转为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对方。 小猫像是知道江赫然有多危险似的,护主地挡在青年跟前,冲着江赫然大声“喵嗷”。 大声的嗷呜在樊天现身后,如同猫见了狮子般,变成了小声嘤嘤。 “父亲。” 程安从猫少年的反应判断出小猫大抵和这两个人认识,旧识还是有仇却不好说,将表现出畏惧情绪的猫崽子护在了怀里。 “樊天,你吓到他了。” 这名举止与猫无异的少年,曾经也是权谋者shòu笼里的一员,与樊天有些渊源,气场渗人的男人比那猫看着还听话,温驯地退到了几步之外。 江赫然又逗猫似地晃了晃手里的糖,“要不要来我家里做客,我家里有很多动物,很热闹的。” 他这边话音才落下,“猫”的正主慢步走了过来,“你确定不是让我家猫给你养的动物当点心?” 江赫然将被肚子撑起的衣装整理得自然了些,起身与来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冯川。” 名为冯川的男人,早年起家中就经营着跨国生意,现与江赫然的组织有着利益往来,再向前追溯,江赫然之所以会与权谋者有jiāo集,正是因为彼时身为地下组织头目的他,拿到这位雇主的钱财后,为帮助这名举止怪异的“猫少年”脱离shòu笼,才与权谋者有了初见,一切有了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