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失笑:“为什么是。” “外界都在炒……” 他的语气变得强硬, 质问她:“炒作算个屁, 我在问你, 他跟你说了吗?说——温菱, 跟我在一起?说这句话了么?” 她心虚地回答:“没……” 他冷酷地笑:“那就是还没在一起咯?” 他让她感到害怕。 “……你别这样。” “我怎样?嗯?从前,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吗?” 他更近她一步,唇边始终挂着笑容, 只是到了最后,那笑容变得莫测, 寒凉,变得难以捉摸。 “你放开我。” “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放。” 她挣扎了会儿,他的力气大的吓人,觉得挣脱不了了,便只任由他箍紧她, 心在胸腔砰砰作怪。 他感受到怀中的温热不再躁动,提了口气, 扬手拿起遥控器, 顿时整个通明透亮的办公室陷入一片阴暗。 她的心跟着环境的变化一沉。 如同坠入深渊。 他的眸如同这环境的深沉阴暗,她从他眼中读到了胁迫的意味,读到了心痛,还有很多她看不透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涌。 她感到后怕,又想要搡开他,又被他一把牢牢拽入怀中。 “别挣扎了。” 他周身一股好闻的男士香水的檀香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紧紧包裹住她。 他双臂一沉,反手将她按在沙发上,她一个猝不及防,后脑撞到皮质沙发的表面,随着沙发的弹性紧紧地与他贴合在一起。 他的气息和狂乱的吻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带着抹烟草味道的舌霸道而急切地撬开她的唇齿,无时不刻不在宣誓着自己对她的主权和掌控。 她颤栗着,心跳得热烈,脑海中涌现着一年前的缱绻温柔的回忆,慢慢地闭上眼去,封藏一年之久的爱意烧光了理智,她朱唇微启,迎合着他的动作,生涩地回应了他。 感受到她有了反应,他更为大胆,手掌在她周身上下的皮肤上摩挲,一路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她还在忘情地同他接吻,胸口蹿上阵凉风,她瞳孔一滞,下一瞬便惊慌地低声叫起来。 他的吻如狂风骤雨,无处不表现出强烈的掌控欲,连呼吸都要被他掠夺得片甲不留。 “顾尧!顾尧……这样不行……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逐渐转为哀求,低低地呻/吟,被他大的吓人力道压得无法翻身。 他温润的气息沾染在她唇上,声音喑哑:“温菱,你想我吗?” “顾尧……” “我问你,这一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慌张地点头:“想——我想,可我联系不到你……” 他在她耳畔低吟:“你是联系不到,还是根本不想?” 她着急地解释:“我联系过你——可你换号码了——” “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我有说过我今年会回国吧——” 他的心痛的要死,一想到她的唇别人吻过,她的发别人触碰过,他就难受得要命。 仔细想,真他妈的懊糟! 这样模棱两可的概念——他还傻乎乎地以为她在等他? 他凭什么? 可他就是无法容忍她与别人在一起! “顾尧……” 她被他暴躁的口吻和可怕的眼神吓到了,唇角一扯,蓦地哭了。 泪水从眼角顺着太阳穴滑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他的指尖。 像被灼烧了般的痛。 “温菱,你知道我的。” 他盯着站在自己手上的清澈的泪水,低声笑起来,温柔地抬起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花,一颗心却颤抖着,痛着,撕扯着,挣扎着。 “你知道我是个喜欢秋后算账的人。” 温菱大感不妙:“……你要做什么?” “你也吻我了对吗?嗯?”他讥讽地笑,“不把今天这件事进行下去,我心中大感不快呢。咱们好好算算这一年来的账,怎么样。” “顾尧……” 那一日在日本看到她被孟骧拥在怀中肆意亲吻的情景,与一年未见的思念和躁动蔓延成一团火,渐渐地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吞噬殆尽。 他再次覆身上来,沾着丝薄凉空气的唇蓦地再次贴紧她,又一次吻住了她。 “孟骧吻过这里,是吗?”他低笑,作弄似地啃食着她的唇,尖刻地道,“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 “你喜欢他吗?嗯?” “顾尧……” “跟他接吻的时候,会想到我吗?嗯?会把他当成我吗——” “顾尧!”听到这句,她终于忍无可忍,趁他说话的空当将他推开,眼泪汹涌地在面颊上流淌,“我们的关系,就不可以正常一些吗?” “正常一些?”他苦笑,霸道地再覆身上来,“好啊,你现在就跟他说分手,我们在一起,这样就正常了。可以吗?”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出轨?劈腿?” 顾尧失笑:“出轨?劈腿?” 她怎会不知,自己最恨这两个词,非要拿出来刺痛他。 “怎么?你不是说——我们的事情还没做完?你还要跟我在这里做什么?你不要总是让我感到不安。”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让我感到害怕。你让我猜不透,你让我觉得无法洞悉——我根本搞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仅仅想跟我玩暧昧——” 他鼻腔发出古怪的一声:“玩暧昧?” “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在一起,那么最好早点离开——就跟一年前一样。不要把我弄的心神不宁的,你却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有意思吗?这样……我们在这里做这种事情,真的有意思吗,顾尧?” 不吐不快,说了一通后,她万分畅快。 顾尧的眸子渐渐地收紧,变得深沉,他皱着眉盯着身下的她,看了半晌后,他忽地又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在一起?” 温菱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他到底在反问他,还是在疑问她? “……什么。” “如果我一开始就没这个打算,我现在跟你在这里,又算什么呢?” “顾尧……” “但是,我现在说——温菱,你跟我在一起吧,做我女朋友吧——还有意义么?”他笑容愈发苦涩,到了最后,像是块疤痕沉淀在自己心底,一触就痛。 他缓缓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衬衫和领带,转身看着她,冷淡地说:“算了,你走吧。” 她愣了愣,也苦笑着:“又是这样?弃之敝履?” “你有空指责我,不如想想你自己——” 他冷静地看着她,走到办公桌边夹起一支烟点燃,颓丧地坐在桌边,一缕头发落下来遮住眉眼,透露出一种迷离的美感。 他吐出一口气,继续说:“你还想着我,念着我,你热烈地回吻我——可是你现在,不是跟孟骧在一起了吗?温菱,你告诉我,是吗?” 她心下一沉,自觉失去了大半的底气:“是。” “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在一起,连我问你们是否是男女关系你也模棱两可。你说不出口——你现在有资格责怪我始乱终弃?何况——我根本没想过放弃你。” “……” “先放手的人,难道不是你?” 他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瞧着她哑口无言的模样,心底复杂的情绪如暗涌的波涛,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胸膛,传来阵阵沉闷的回响。 “有时候,没必要刻意说爱。”他的声音如从亘古飘来,空洞乏然,“我从不说我爱你,不代表我不爱你。知道吗?” 温菱怔然。 “你走吧。” 顾尧随手按了遥控器,整间办公室便亮如白昼,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夺目的光芒自巨大的落地窗内投射进来,他逆着光站着,线条明朗,宛如神祗。 而温菱却非一开始那般端庄自持。 她衣衫不整地窝在沙发里,面带惊慌,只是呆滞地望着顾尧,无声落泪。 他不想看她哭。 于是决心不再理她,背过身去,对着窗户沉闷地抽着烟。 他一直是这样。 总是给你恰到好处的慈悲,再给你杀伐决断的残忍。 毫不拖泥带水。 冷血得令人后怕。 温菱叹气,自觉自己待在这里已无意义。 他说的没有错,是她先放开他的,不是吗? 手机微微一震,是孟骧发来的微信。 【宝贝儿,你在哪?我刚录完节目出来,去接你吃饭啊?】 她指尖轻颤,掠过一片寒凉,赶忙按熄了屏幕。 像个偷情被发现的坏女人。 她和顾尧最终没有做不可挽回的事情。 可她回吻他了,在一向清高自持的她心中,他们已经做了越轨的错事。 她踉跄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拿起自己的包。 她怀抱着一丝希望,怔然开口:“顾尧,我一直……没有忘了你。” 他仍平淡地吞吮着烟,仰头吐出个烟圈,无动于衷。 她苦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我是个看重仪式感的人,我认为只有能够说出口的爱,才是真的爱。” 他忽地回身,冷笑:“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不明其意:“……嗯?” 他走过来,捧起她一侧的脸,拇指爱抚地滑过她眼角,抹去她的泪痕。 他盯着她,冰冷地笑:“嘴上说自己看重仪式感,外界只是炒一炒,你就和孟骧在一起了——不可笑吗?” 她喉中一哽,羞赧万分:“顾尧……我说的是实话。” 他讥讽地笑着:“实话?行啊,说个痛快吧——你还有什么想说?” 万千情绪自心底翻涌,她张了张口,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我还是爱你。” 他的笑容凝在嘴角,眸中闪过丝冷冽,指尖夹着的烟落在地毯上。 冒了个火星,随即灭成一抹艰涩的焦褐色,寂寥地燃成最后一缕灰烬。 “看看你,多狼狈。”半晌,他又扯出一个笑容,抬起手轻轻为她将乱发拨顺,爱怜地注视着她,“头发都乱了。” 她的心怦怦狂跳。 然而他的眸光逐渐暗淡下来,方才那一刻的兴奋仿佛昙花一现,代替而来的是阴沉幽深的冷漠。 “滚吧。我们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骧:mmp,头上好凉 ———— 小天使们!我的接档文《狼心不死》已经更了两章了! 戳进我的专栏就有啦~喜欢的话可以点个收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