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 名字叫做杨晓。 曾经倪山海对我提起过关于她的一点事,不多,只是说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可事情的诡异就在于我对她的存在没有丝毫的印象。 按理说我也是长大后才离开坎儿村的,不应该对村里的人没有印象,尤其是一个跟我青梅竹马的女孩,我应该记得最清楚才对。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蹊跷? 要么倪山海在耍我,要么真的出于某些原因导致我忘了她。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杨晓的真实面目,接触肯定是接触过,比如她附身在明叔女儿小清身上,导致小清惨死。 想到小清,我又陷入了悲伤之中。 “冯安?你不打算回答吗?”干妈的声音将我从黯然伤神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见过。”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还说的那个它,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果然干妈的脸色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惊讶中带着一丝复杂,很难说那是恐惧还是忧虑,或者都有。 总之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又问了一遍:“那你是哪头的?” 她这句话中的含义其实我尚且还不能摸清,只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干妈和倪山海对于杨晓的存在是恐惧的,他们似乎也害怕我会站在杨晓那头。 为了能从他们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我不能这么快做出正面回应,于是只好打了个太极:“你希望我站在哪头呢?” “你装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倪山海对此表现出怀疑。 “不仅我见过,你也见过。”我看到满脸是血的倪山海皱起了眉,就知道他已经上钩了。 “什么意思?”他问道。 “还记得那个叫二妮的姑娘吗?”我刚问完,就看到倪山海的脸色变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和徐三虎一起找到二妮后,你就躲到门外没有进去,你看到她走到门口时调头就走,你说过,你的直觉告诉你,她有问题。” “二妮?”倪山海看起来是想起来了,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个笑。 “羊拐大叔他们变成那副鬼样子,又不像被虫寄生,更像是中了邪,每个人张着大嘴望着天花板,而且后来还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我。还有啃得二妮只剩下半条胳膊的徐三虎,是什么人能让他变成那副样子?”我用平淡的语气问他,“你现在能理解了吗?二妮就是她,就是杨晓。” “你是从什么时候站在她那头的?”倪山海震惊的表情说明他相信了。 “你觉得呢?”我扯出一个很大的笑容,并不是装,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被倪山海牵着鼻子走,没有丝毫的主导权,现如今终于可以反过来压制住他,这种喜悦简直无法言喻。 事实上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推测,或者说是编造,事实的真相有可能和我说的差不多,也有可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都不重要。 总之能利用有限的信息上局面被我稍微掌控住一点,这就够了,管他是真是假,都他娘的不重要! “我是哪头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这个世界讲究一个变化,变则通,通则活。我站在我自己这头,你们谁对我有利,我就和他一起,就这么简单,你们也可以争取一下,这事还有得商量。” “你已经不用学易经了,你已经把易经的精髓完全掌握了,变就是易经的根本。”倪山海说道。 “少拍马屁。”我撇撇嘴。 “那目前是谁对你有利?”干妈问道。 “你想对我有利吗?那就先回答我之前提的问题。”我需要知道得更多才行,他们之所以一直牵着我走,都是存在信息差的原因。 只有我获得了更多的信息,才可以把局面从被动转变成主动。 干妈点点头,说了她和倪山海合作的原因,以及后来又为什么会产生隔阂。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倪山海之所以盯上我,是因为在我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至今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两个活人,一个死人。 两个活人,就是倪山海和他老爹倪望江。 至于那个死人,没有讲出来是谁,人已经死了就没必要说了。 龙王山中有座大将军墓,倪山海是那儿的常客,不过将军墓里的东西他是一个也没动,金银珠宝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要找的是一口棺材。 而要找到那口棺材的关键线索在我身上,至于是什么也没有讲。 至于干妈,早在很久之前她就想让我脱离人类社会,还安排了婚事,不过后来也是阴差阳错,被种种误会搞得我爸和她家成了血仇。 在坎儿村的山神像被杨晓摧毁之后,杨晓也死了。 从那时起,整个龙王山就陷入了危机当中。 这其中有人想让我回来,有人想让我离开,有人在保护我,也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也有人想利用我做一些事。 倪山海和干妈的合作在于他们两人都希望我活着,至于为什么现在变成敌对的关系,那是因为干妈发现倪山海骗了她。 她在倪山海体内隐匿的这段时间,除了暗中保护我们俩的生命安全之外,还做了一件重要的事,窥探倪山海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干妈找到了倪山海接近我的真正原因,他要让我成为“山神”。 “巧了,李婆婆也这么说过。”我看着倪山海,内心并没有太多惊讶,我一直对倪山海有所提防,“你还否认过,现在要不要狡辩两句?” “既然你要让我狡辩两句也不是不行。”倪山海倒也淡定,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缓缓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黄皮子这种生物很邪性,他们言而无信,表里不一,过河拆桥,自私自利。你怎么就能确定她说的话是真的?” “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说了,李婆婆也说你要让我成为山神。”我反驳道。 “让一个糊涂老婆子说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对一只有修为的黄仙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李泽彤在林子里的时候,她应该就躲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