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外面有很轻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数量不少,且都训练有素。 知雨一言不发,只抿着嘴,用眼角瞥向门外。 哪怕不亲眼看见都知道,那里已经守了不下五个人,也只在外面守着,没有要攻进来的意思。 止风警惕着,压低了声音问:“谁?” 知雨就没有要刻意隐藏的意思了,依旧用着往常说话的音量,说:“是大蛇丸的人。” 她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走到门边,开门对着外面的人问:“回来了没有?” 门外的人都带着头套,只露着两只眼睛,头戴音忍护额,也统一穿着音忍普通装束。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见知雨问了,就弓了弓身,很恭敬的说:“大蛇丸大人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能回来。” 知雨再问:“君麻吕呢?” 此人再回:“君麻吕刚刚被送回来!” 知雨微微点了下头,又转头看着止风,说:“我想去看看君麻吕!” 语气听着像在商量,可说的这话是不带“商量”成分的,并且其中的意思是要跟他一起去。 “嗯!”止风很痛快的点点头,就走过来站到了她的身边。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一步一步走在阴暗潮湿的通道里,那几个音忍也一直都在后面跟着。 终于,止风难掩好奇,悄悄问:“他们那个护额……” 知雨答:“听说大蛇丸建了个忍者村,别的就不知道了!” “哦!”止风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感叹,她似乎是真的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那么在意。 又走了十几步,知雨推开了旁边一扇极为普通的门,里面传出一个很虚弱的声音,问:“是谁?” 里面昏暗一片,知雨毫不受阻的走进去,轻车熟路的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对着躺在床上的君麻吕说:“是我!” “知雨……”君麻吕想要挣扎着起来,却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剧烈的咳了起来,嘴边溢着血渍。 止风是第一次看到君麻吕这副样子,跟进来站到知雨旁边,问:“他怎么了?” 知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他病了很多年了,药石无用,现在已经算是极限了。” 这语气过于正常,没有怜悯,也没有惋惜,甚至都没有因为不忍心而哽咽。 君麻吕向着知雨伸出了手,却在即将碰到她的指尖时,又无力的缩了回去。眼睛看着知雨的脸,问:“代替我的人,选好了没有?” 知雨摇摇头:“还没有!因为,需要先找人代替白。” “白?”君麻吕的眼神里透了些微的迷茫。 “她死了!”知雨的语气里仍旧不带感情。 这让止风看的心惊,都开始怀疑知雨有没有“心”了。 据她说,白和君麻吕是跟她一起长大的,一直都在身边。可是……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白的?死讯? 就这样惊讶着,止风问:“你……不伤心吗?” 知雨转头看着他,答:“我哭不出来!” “……”止风愣在那里,几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君麻吕却说:“原来如此……这次轮到白了……”又看着知雨,很欣慰一样:“没有哭就好!我死的时候,你也不会哭吧?” 知雨仍然回答:“大概也哭不出来!” “好……这样就好……”君麻吕这样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笑了。 在止风看来,这样很不正常。哪怕别人死了不哭,可白和君麻吕几乎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怎么可以…… 哪怕考虑了这么多,止风最后也只问出一句:“你……没事吧?” 知雨摇摇头:“没事啊!” 君麻吕似乎知道止风想问什么,无奈的说道:“知雨她不会哭的!从六岁那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 这不正常! 至少止风很坚定的这么认为。 “以后,就由你来代替白吗?”君麻吕看着止风,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疑惑,并且笑着说:“你真幸运!我还从来没见过知雨对谁这么真诚,甚至从来不回避你的问题,也从没有对你说过假话。” 止风张了张嘴,数度欲言又止,可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知雨却说:“我也没有对你说过假话!只有愿不愿意回答!” “不!至少有一句是假的!”君麻吕如此肯定:“你说你恨不得杀了大蛇丸大人,这句话一定是假的!” 知雨冷笑:“我真的会那么做!等我跟他结清旧账,彻底划清界限之后,我真的会一时兴起要了他的命!” 君麻吕仍然摇头:“你不会的!因为你根本就比所有人都要善良!” 若在平时,止风在别的地方听到类似的话,绝对会猛烈吐槽。毕竟就连他看来,知雨都不是善茬,在木叶的那一个月,也没少看见别人在她那里碰钉子,并且下场都不乐观。 可是君麻吕居然说她善良…… 忽而有人推门进来,报告了一声:“知雨小姐,大蛇丸大人回来了!” 止风都愣了一下:“这么快?” 他快,是因为有逆天的瞳术,几乎属于光速移动。可是大蛇丸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这段距离对普通忍者来说,是需要全力奔跑一整天的路程…… 知雨好像看出了他的迷茫,无奈道:“他就是在这种方面特别变\态!利用这样那样的术式,一不留神就给传送出去很远!当然,他没你快!” 然而止风总觉得,最后这句话虽然真的是在夸他,但是总有哪里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咳……那个……我也可以慢一点!”止风没头没脑的说。 “不用!”知雨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说:“你这样就挺好!不用改变!” 话落之时,已经走到外面去了。 止风还在愣着,就听君麻吕说:“她喜欢你……” 止风再次愣了一下,并似乎多用了几秒来消化这句话里的真正含义。最终露出带着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君麻吕道:“我也喜欢她!并且……你也是!你不用急着否认,我是男人,完全能看得出来!” 君麻吕的嘴角带着弧度,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用着微弱的声音说:“我这个……就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