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太晚了,当苏澈做出应付方案的时候,敌军已经冲到身前六十米。 这时候,五色旗的作用已经不打了。 苏澈高举手中长剑,振臂高呼: “将士们!给我上!把他们给我杀个片甲不留!!!” “杀!!!” 数百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手中的武器肆意纷飞,两军拼死搏杀。 “盾墙战术!顶上去!!!” 苏澈一声令下,士兵们快速分为数十个单位,每个单位八人。 五人围成半圆形,手中的圆盾竖在身前。 三人撑在圆心,手持长戈,从队友空隙中进行攻击。 盾墙对上长戈。 一个是侧重防守,降低进攻的阵容。 一个是侧重进攻,降低防守的阵容。 倘若人数相等,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 可是在苏澈大军进行阵型变化的时候,敌军趁机逼近十余米。 现在他甚至能看见敌军脸上狰狞的神色。 而在他和敌军中间,只隔了数百人。 其余大军,虽然围住了敌军,但短时间内难以击溃敌军。 两千余敌军势如破竹,顷刻间撕破盾墙的防守。 敌军一步步向他逼来。 牙旗之下,苏澈退无可退,透过敌军,他似乎看到洪掌柜淡然的笑容。 他举起长剑,向前拼杀,随后被数人围攻,被一脚踹在地上。 还没等他起身,数把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们主帅已经被生擒,还不快速速投降!!!” 军队无帅,犹如群龙无首。 如果说苏澈指挥的时候,军队就像一盘散沙。 那么没了苏澈,军队就像尘埃,各自飘荡。 落败也是迟早的事。 待到苏澈彻底落败,场边的士兵满脸沮丧。 九千人打四千人。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局势,不曾想败得如此彻底。 直接被人打穿防线,就连统帅都被生擒了。 洪掌柜走到苏澈面前,老脸露出猥琐的笑容,问道: “少爷,不知老仆的手段能不能让少爷服气?” 苏澈脖子一鼓,死鸭子嘴硬道: “不服!” 洪掌柜接着问道: “那不知怎么样才能让少爷服气?来人,统计战损!” 训练场想起此起彼伏的报数声,没过多久,一位士兵快步跑到洪掌柜面前。 “报告大人,战损统计完毕!我军伤亡两千九百人,歼敌九千人!” 洪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大点声,我听不见。” 传讯兵闻言,使劲挺直腰背,用吃奶的力气嘶吼道: “报告大人,战损统计完毕!我军伤亡两千九百人,歼敌九千人!” “咳咳,不用这么大声,让苏少爷听见就可以了。” 苏澈闻言,面色尴尬,这战损比接近三比一。 自己还是以多欺少那方,说实话,根本不好意思说不服。 “我,不服!有本事再来一次!” 洪掌柜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 “少爷,之前忘了告诉你,你每天只有一次机会,就算你不休息,士兵们也需要休息。” “而且啊少爷,我觉得比起模拟对战,少爷不妨把旗语练好。” “合理的编队,精确到队的指挥,以及每一个阵型,每一个战术,都可能对战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少爷可以在这些地方下大功夫,而不是想着怎么围攻我。” “围攻,截杀这些战术,可以说是幼儿的水平,何况少爷就连这些战术都用得不成熟。” “所以说少爷,你还是多读点兵书,多练习旗语吧。” 苏澈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自己菜,这是事实,自己旗语不好,也是事实。 就连战术阵型记不住,应该多读兵书,这还是事实。 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自己似乎真的很菜。 至少在洪掌柜面前,菜的抠脚。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颓然的神色,嘴巴一撇,说道: “行吧……” 洪掌柜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少爷,只要不是关乎存亡的输,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赢回来的决心。” 苏澈不禁握紧双手,今天实在是太窝囊了,下次,一定要赢回来。 “少爷,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实战之外,所有时间,少爷可以自行安排。” 说完,洪掌柜意味深长地看着苏他,随后离开训练场。 而苏澈也有了决断,朝着旗兵说道: “以后我就跟着你练习旗语,一直到我熟练掌握为止。” 练了一个下午,他总算能比较利索地打出旗语。 然后在苏家军结束训练的时候,和旗兵惜别。 临别前,旗兵眼神深处透露出深深的疲惫,谁知道他今天下午经历了什么。 举了三个时辰的旗子,还讲解三个时辰。 这强度比平日训练强多了。 夜晚,回到房间的苏澈,没有和苏雪恩恩爱爱。 随便吃过晚饭,就拿起兵书。 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第二天一早,找到旗兵,复习前天的内容。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脑海里构思了战术,雄心勃勃地找到洪掌柜。 “洪掌柜,来,今天我一定不会输了!” 在旗语方面,苏澈的确进步不少。 可惜在阵型战术方面,还是很弱鸡。 运用灵活度完全比不上洪掌柜,依然被轻松击破。 不过还算有进步,灭掉敌军三千人。 旗语方面,速度基本合格,惨败的原因主要是战术不过关。 于是乎,模拟对战结束后,他又拉了两百人。 一直在训练场变化战术,期间,还叫了两人,在他耳边讲解。 一番学习之后,他总算明白阵型、战术的妙用。 阵型是以百人为基础的,偏向于大军交战。 而战术则是以六到十二人为一个编制,彼此间讲究配合,运用在阵型中会有奇效。 为何自己第一天的箭矢阵容,破不了洪掌柜的矩形阵容。 原因就在于洪掌柜用了长墙战术。 苏澈的箭矢是杂乱无章的,各个成员之间毫无联系,只是组成了箭矢的模样。 反观洪掌柜,那就不是徒有虚表了。 长墙战术本就是用于矩形阵型时的防守战术。 每一个编制有十二人,组成四纵三横。 这也正是苏澈惨败的原因。 第三天,苏澈再次信心满满地迎战洪掌柜。 战斗进行地如火如荼,两军所剩人数都不多。 苏澈看着敌军,五色旗快速甩动: 【一队、四队聚拢,三角阵型,长戈战术,进攻敌军中军!】 【七队、十四队,长龙阵型,铡刀战术!由左右两侧困杀敌军!】 千人军队瞬间化为三块,中间五百人化为三角形杀向敌军。 侧翼二百五十人形成弯曲长龙,带着必胜的信念杀向敌军。 洪掌柜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指挥收下士兵: 【全军聚拢,浑圆阵型,太极战术!!!】 【左翼闭合,右翼开口,放敌军进来,围杀敌军!!!】 千人顿时化为一个大圆,内部又是无数小圆。 每个小圆十二人,八人成圆,四人踩在圆内两点。 洪掌柜的右翼洞门大开,苏澈左翼不费吹灰之力杀进去。 【右翼阵型不变,长戈战术!】 苏澈左翼直接被围在圆形大军之中,进退不得。 【七队被困,敌军正在围杀七队!】 【一队、四队战况焦灼,十四队开始突破敌军外围!】 通过旗兵传达的战况,苏澈彷佛看到战场在自己面前展开。 浑圆阵型的敌军被自己的三角阵型冲杀。 自己的左翼被困敌军,而右翼却硬生生突破敌军的太极战术。 机会,似乎来了? 这一刻,他似乎看到获胜的机会,如果旗兵没有汇报错误的话。 此刻两军的兵力不相上下。 往日战斗中,越到后面,己军溃败愉快。 同样一千人,自己根本抵挡不住。 可现在,他看到了获胜的希望! 【七队浑圆阵型,盾墙战术!】 【一队、四队化阵箭矢,舍命战术!杀进去汇合七队!】 舍命战术,一个编制六人。 彻底放弃防守,一纵六横,直攻不守。 【敌军化阵箭矢,突破己军外围!】 【左翼溃败,敌军杀入!!!】 洪掌柜一惊,正中被突破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可左翼按理说不应该溃败得如此迅速。 他瞬间冷静下来,镇定指挥: 【大军右撤,三队化阵大刀,犬牙战术!】 右翼三百人,顿时咬住苏澈七队,一步步瓦解他们的盾墙。 【敌军左撤,厮杀七队,七队损失过半!】 【一队、四队杀入敌军,与十四队汇合!】 苏澈狂喜,自己已然杀到敌军内部,接下来自己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一队、四队、十四队、化阵棋盘!落雷战术!!!】 何为落雷? 于万空之中炸响,粉碎敌人于惊愕! 六百人瞬间散开,化为无数的小队肆意撕咬敌军。 敌军的浑圆阵容仅仅维持了片刻,旋即散作一团。 【敌军四散,己军阵型崩溃!】 【右翼敌军已被歼灭!!!】 洪掌柜轻轻叹出一口气,这场战斗自己多半是输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己还能重整阵型。 可现在,己军直接被打散了。 敌军四散开来,让己军根本无法汇合。 不用想他都知道,落雷战术。 成则雷霆万钧,粉碎敌军。 败则顷刻溃败,绝无后路。 【大军四散,浮云战术!】 浮云战术,也叫挣扎战术,往往用于即将溃败,但还想负隅顽抗的战术。 也就是所谓的各自为战,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的战术。 【敌军溃败!七队覆灭!】 苏澈无法自制的狂笑起来,终于,自己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全军冲锋!落雷!!!】 最终,在苏澈注视之下,最后一位敌军悄然倒下。 这最后的敌军正是洪掌柜。 在四百人的围攻下,他难以招架,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苏澈走到他面前,扶起他,和声道: “哎,洪掌柜,你怎么躺在地上,来来来,我把你扶起来。” 洪掌柜一阵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少爷,何必嘲笑老仆,这场战斗确实是老仆输了。” 苏澈叫来一名士兵,歪着头问道: “来,和我说一下,这场战斗是谁赢了?” 士兵脱口而出: “是我们!” 苏澈故作迷惑,接着问道: “啊,你说什么?你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顿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在训练场中: “是我们!是我们赢了!!!” 苏澈满意地点点头,扭头看向洪掌柜,开口: “哎,我这耳朵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吵到洪掌柜。” 洪掌柜砸吧砸吧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当时不久调侃他一下吗,合着这也要还回来: “少爷,你这心眼,比起老爷,差了不少啊。” 苏澈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继续折腾,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说道: “洪掌柜,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拍一下。” 一旁的士兵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不过比起笑意,更爽的是他们终于赢了。 前几日收兵之时,还要被对面嘲笑,现在可算出了恶气。 洪掌柜摇摇头,从怀里拿出统帅令牌,高声道: “苏家军集合!” 尘土落定,苏家军集合完毕,一万三千人,整整齐齐的站在两人面前。 洪掌柜手持令牌,看着眼前的苏家军,开口道: “你们,有的人在这个训练场已经待了五年了,最少的也有一月有余。” “想必你们都知道,苏家军的军训:替天行道,倾灭大厦。无惧生死,踏海擎峰!” “如今大厦皇帝如此昏庸,大周军队都打上门来了,他们就站在我们家门口扬威耀武!” “你们说,这口气,能不能憋得下!?” 训练场满是浩荡音浪: “不能!!!” 洪掌柜接着说道: “如今大厦内忧外患,想要驱赶敌人,必先安定国情。” “百姓流离失所,流寇横行,大厦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然而,这该死的狗皇帝还呆在他的寝宫,夜夜萧歌!” “他这是要将大厦拱手送给别人,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手中!” “他这是要断了大厦百姓的活路啊!” “你们说,这样的皇帝,我们该不该杀!?” “该不该杀!?” 【有人看吗,不知不觉都十五万字了呢,单机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