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叫这么亲!”赵远阳不耐烦地打断他,眼中狠厉乍现,“滚,别让我看见你。”说完,他便拨开围观人群,周淳一句“考得怎么样”还堵在嗓子眼的,就看见赵远阳招手拦了辆出租就上去了。 旁边有人递给这个老板派头的男人一包纸,让他擦擦血,校园保安问他情况,周淳却摆手说:“家里孩子闹脾气。”他一边擦血一边回到车上打电话,开口就问:“赵远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上了出租,司机问他到哪儿时,赵远阳半晌想不出来,最后他报了家里的地址。 他jīng神还有些恍惚,车上在放一首老歌,脑子里断断续续浮现出旧时的记忆。十年前的禹海市,在许多地产投资者眼里,是一块大肥肉,房价瞬息万变,一飞冲天。在这里扎根的赵父赵母,到这一年时,已经累积下惊人的财富了。 赵远阳是未成年人,双亲去世,一群亲戚虎视眈眈,要抢他的监护权。可是不知为何,几个月过去了,他的监护权却始终被拖着,没个定论。就好像有位高权重的人刻意拖着,不让他的监护权轻易移jiāo出去。 当时他一听周叔叔愿意收养他,心里非常感动。周淳家里还有一对子女,妹妹和赵远阳年龄相仿,但两个孩子性格不和,每当周思思和他闹矛盾时,周淳都是站他这边的,父女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不热闹。 他还记得,他的监护权问题拖了四个月,结果突然出现一个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男人,要来接管他。 第56章 楼珹屈rǔ地认了错:“我不该骗……pào。”他觉得最委屈的是,明明这事儿就没有成, 抱着亲了一个小时能叫pào吗? 丁雪润问他:“那你考了第几名?第二?” “不是第二……”楼珹垂下头去。 “第三?” 楼珹又摇了摇头, 这次头埋得更深了。 “多少?” 楼珹声音微不可察,夹杂失落:“十一……” 丁雪润嗯了一声, 抬手就在楼珹深深埋着的头顶抚摸了下, 柔声安慰道:“考得很不错。”全国排名十一, 自然是很不错的好成绩了。丁雪润之前看过录取率, 他虽然是信任楼珹的,可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楼珹整个人僵了一秒, 继而身体松下来, 他垂着头, 耳尖微红地道:“一般般啦。” 丁雪润按照往年的录取分, 帮他算出来一个分数区间。 “一般情况下,只要能上三本线,就一定能被录取。假设今年题难度很大, 你需要考三百六, 难度小, 也需要考四百四。要想求稳,那肯定是越高越好。” 他抽出自己的时间,帮楼珹检查试卷, 帮他把错题记录下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逐一击破。 考试前, 四班要照毕业照,女生站前排男生站后排。按照身高分部。 原本论丁雪润的身高, 他应该在男生前排,楼珹这种高个子在后面。可楼珹非要挨着丁雪润站,老窦说他胡搅蛮缠:“非要挨一起,你站他后面不就好了?你是巨婴?拍个毕业照还要当同桌。” 楼珹只好站在丁雪润后面,两人都站在最侧的位置,楼珹稍微蹲下来一些,手在下面拉了下他的手心。 毕业照一拍完,同学们各自掏出手机拍立得等设备,在教学楼下合影。 楼珹被班上人缠住:“你以后就去做明星了,到时候还认不认识我们还不好说,现在先合个影,以后也好出去chuī我跟大明星做过同学。” 也有很多女生还跟丁雪润合影,楼珹注意到,班上有女生给他塞了个很小的信封。 他火冒三丈,直接拉着丁雪润就走。 他们拍毕业照,留了一节课的时间,现在还剩下半节课。 楼珹手伸进他的衣兜,把那封小小的信掏了出来,冷哼一声:“不介意我看吧?” 丁雪润说:“你看吧。” 楼珹拆开信封后,发现信纸也是巴掌大,里面只有一句话,却一下把他气得胸闷。 信上写:“我的志愿是人大,你愿意等我吗?” 楼珹爆了句粗:“这些个女同学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你有老公了啊!”他压制住把这封信撕碎的冲动,道:“这封信,我等下就还给她,考什么人大,清华北大不好吗,非得跟你读一个。” 丁雪润把信拿了回来,放在校服兜里:“等高考后还给她吧,还有不到一个月。”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楼珹气鼓鼓。 “高考志愿是考试后填,你现在还给她,影响别人高考发挥了,岂不是要记我俩一辈子?” 楼珹直接把丁雪润拉到了学校最隐秘的墙角。 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啃的:“润润,你是我的。” 丁雪润被他压在墙上,忽然瞥见山坡上有个人影闪过。 他再定睛一看,那个人跑了。 丁雪润脸沉下来,他拍了拍在他脖子上吻得忘我的楼珹:“下节物理课,走吧,我们回去了。” “这不还没打下课铃吗……” 丁雪润不由分说把他拖了回去。 回到教室,下课铃才响,下节课上课又是十分钟后。 丁雪润坐在座位上,镜片后的眼睛观察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很快,他发现了谁不对劲。 陈治邦和他对视一眼,立刻站起来,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的,他拔腿就往教室外面跑。 丁雪润也跟着站起来,楼珹问他做什么去,丁雪润说去厕所。 他一出教室,便快步追上去。一把拽过陈治邦的校服,把他拖到了男厕所。 丁雪润力气不能说很大,可他目光很沉,让陈治邦不敢反抗,不敢叫。 丁雪润把他塞进男厕隔间,满脸yīn沉:“你又想去告状?” “告……告什么状?”他不由自主地发抖,心里越发觉得,可怕的人不是楼珹,而是丁雪润。 “你说呢?”他语气冷静。 “我……我没有,我不是想告状,我只是……” “那你跑什么跑?”丁雪润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个偷看的人,就是陈治邦。“为什么跟着我们?” 他怂得缩起背来:“我看你们俩很奇怪……” 事实上,他已经观察了好几个月了,也就是今天,亲眼看见了才敢确定。 丁雪润冷声警告他:“你敢告状、或是传出去,我就让你考不了试,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你去不了考场。听明白了吗?” 陈治邦心里一惊,赶紧点头:“我没想告状,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样最好。” 丁雪润没把这件事告诉楼珹,但他始终盯着陈治邦,陈治邦别说告状了,连问老师问题都不敢了,怕被丁雪润误会成自己告状。 时间一晃就是六月。 丁雪润为了保证楼珹的休息时间,从五月份起,晚上就只给他讲到十一点,他让楼珹去睡觉,结果自己还坐在书房看书。 他今年高考考文科,文科需要背的内容很多,诚然他聪明、记性好,也须得认真背知识点。 楼珹不贪睡,也勤勤恳恳地坐在旁边背公式,也不去闹丁雪润,晚上睡觉更是老实,他只想在考试前,让丁雪润多睡一会儿,休息好。 期间岳筠过来看他们,看见的就是两个孩子一个坐在书桌前,另一个坐在落地灯下,两个人都在学习、背书。 他们市的高考安排了三个考点,六中也是考点之一。然而文科的考场和理科考场是分开的,也就是说,丁雪润和楼珹是分开考试。 离他们最近的文科考场在三中,距离六中要开车一个小时。 考试那天上午,是岳筠的司机把丁雪润送过去的。 六中学校门口,窦老师正在等待学生,他手里拿着一摞准考证,还提着一口袋的中性笔和2B铅笔。 “每年都有学生到了考场才发现准考证没有带、笔也没有带。每一堂考试结束,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把准考证jiāo还给我。考试前提早到,我就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