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瞬间她再次理解到,女孩子在脆弱的时候,是真的需要母亲的。 去纽约这件事,陈西桃没有知会家里的任何人,包括王丽她都没说。 陈西桃落地之后给王丽打电话。 一连打了四个都无人接听。 陈西桃无奈,只能先找个酒店住下,第二天早起根据王丽在许久之前说过的地址去找人。 陈西桃对比着手机便利贴上的地址,找到了在布鲁克林区的一所公寓。 门牌号107,很好找,陈西桃在门前理了理衣服,拿手机看了下脸上的妆,又理了理头发,才摁响门铃。 居然是一位头发花白,有些老派贵族气质的女士来开门。 陈西桃愣了下,用英语小心的问:“请问王丽女士在吗?” 老太太用她那jīng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陈西桃一眼,又看到了她身旁的行李箱,问:“你是谁?” 陈西桃很快回答:“我是她女儿,从中国来。” 那位老太太便说:“对不起,这房子是我们在五年前买下的,至于您说的中国女士,我门在签完合同后就没有见过面。” 陈西桃的心一下子坠下去,摔碎了,像裂开了一般。 她局促的说:“打扰了,再见。” 一边想掏手机给王丽打电话,说到底,还是怪她,不说提前打个招呼,怎么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过来了呢。 谁知她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是刚刚那位老太太,她说:“等一下。” 从她身后走出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老爷爷,他看了眼陈西桃,又从门边的柜子上拿了笔,在便利贴上写了串什么递给陈西桃:“你去这个地址找她吧,上周我在这里见过她一面。” 陈西桃激动的嘴唇颤抖,连说好几声谢。 - 广播体操的声音在校园回dàng,天越来越yīn,有树叶随风chuī到人脚下,又被人不留情的碾碎。 地上跪着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制服着他,还有一个男生站在他们三个人的对立面,披着校服外套吊儿郎当,表情满是戏弄和不屑。 孟亓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活动了下手腕:“马良,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再他妈冒失,老子饶不了你?” 记得不错的话,马良不久前弄掉了王鹏飞的水杯。 原来这事儿倒是没完了。 马良和另外三个人看见孟亓俱是一愣。 马良脸色变了变,立刻赔笑道:“哥,你怎么来了。” “别。”孟亓做出惊恐状,“我可收不起打人脸的弟弟。” 孟亓看着马良那秒怂的样子,知道这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光吓唬他是不行的,要动点真格,才能让他长记性。 于是孟亓勾勾手让马良过来。 马良先是不动,说:“哥,别啊,我放他走不就行了?” 孟亓一直在笑,稳操胜券的那种笑,他还是勾手,说:“过来,别让我再说一遍。” 马良看看那边的兄弟和王鹏飞,又看了眼孟亓,心一横走过去,赔笑:“好,我听亓哥……” 一句话没说完,孟亓往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领往他肚子上一踹,马良立刻后退好几步磕到墙上。 孟亓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地上一甩。 几个动作刚做完,忽然有人大声呵斥: “住手!” - 陈西桃根据地址找到了法拉盛的一家面馆。 她到的那会儿已经过了饭点了。 进去之后她找了个门口靠窗的地方坐,很快便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过来招呼她。 陈西桃点了碗最普通的牛肉面,又问:“请问你们这有个叫王丽的人吗?” 中年女人抬眼,看了眼陈西桃,忽然变了脸,指向她身后:“你找我们老板啊,她正好刚回来。” 陈西桃惊诧转头。 王丽从一辆很朋克的破旧吉普车上下来,她带着墨镜,穿一件暗蓝色的有些旧的长外套,和她同色系。 陈西桃出门前特意换的毛衣,moco家的新款,2000多一件。 陈西桃呆呆看着窗外,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好似全然陌生的人,一步步走近她。 王丽进了门,并没发现陈西桃的存在。 她径直往里走,用浓厚的烟城普通话问:“刘姐,给尼莫打电话了没有?” 刘姐回了句什么,又说:“门口有位客人找你。” 王丽这才转脸,说:“谁找我啊……” 话到一半,僵硬在原地。 而她对面的陈西桃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找王丽比想象中难,但也比想象中简单,这并不矛盾,矛盾的是信息的偏差,和欲盖弥彰的真相。 王丽带陈西桃去皇后区的中心吃披萨。 王丽点了一份火腿披萨,一份苹果披萨,陈西桃将火腿那份吃了大半,苹果披萨一口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