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到的及时,还没坏了清白,但你看后来那婚事多艰难?江大人一怒之下夷平了凤来仪又怎样?总归事情已经传开了。可怜那江小姐原本和大房的令姐姐有的一比,也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最后却嫁了一个孤儿寡母的穷书生。” “唉,也真是可怜。令姐姐如今已生下了皇太孙,日后必然是要登上后位。这人和人啊,一个意外,就能差那么多……” 明容自小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偶然听到这种事,只觉得不可思议。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燥,明容一想到婚事,又有些烦闷:“怎么这么闷!捉人没捉到,反倒想起了这些个不好的事,我看还是回去吧。” 乐容尽管心下不甘,也不敢说什么,可忽然一滴水砸到她额上,心叫不好:“下雨了,这会儿怎么下雨了?” 她们刚才聊得起兴,没注意一大块乌云已经遮住了月亮,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雨。 “没带个下人,都怪你,非要这会儿过来!”明容生了气。 “是,都是我不好。”乐容也忍着气,“明姐姐,那假山是空的,要不我们去那里避避雨?” “假山?” 明容有点嫌弃。但是雨点越来越密集,她也顾不得什么,只好提起裙摆走过去。 温宁一听外面的动静,又惊又惧,qiáng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将哭未哭的模样,双手还下意识地抵着谢景辞。 眼下这情景,若让她们看见,便真的解释不清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景辞来不及多想,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出去,挡下她们。 正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叫声。 “明姑娘,乐姑娘,幸好找到你们了!” 原来是明容身边的丫鬟找来了,香荷满身是汗,带着两把伞急匆匆地跑过来。 “香荷,你快点,我都快被打湿了。” 明容停在了那里,方才她走得有些快,衣裙上溅了写泥点,又恼又气,随即指责起乐容来:“都怪你,提的什么馊主意!没看到半个人影,反倒让我溅了一身泥。” “明姐姐,我也是好心……” 乐容并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可眼下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忍着气一路走回去。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温宁便一把推开了谢景辞,半边身子斜在dòng沿,疏离地向他道谢:“多谢世子今晚相救。” 末了,声音有些哽咽,还是补了一句:“不过今晚着实是意外,日后我定会谨守今晚的诺言,万望世子也是如此。” 雨滴顺着风从dòng口刮进来,打在她背上,温宁白着脸,好似没有知觉。 她宁愿淋雨也不愿跟自己待在一起。谢景辞一下就冷到了眼底。 “好。” “谢世子成全。” 温宁一直没抬头,说完转身要走进雨里,却忽然被谢景辞叫住。 “你就这么出去?” 他的语气似有不悦。 温宁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衣服有些发皱并没有什么不妥。 待到一件大氅兜头罩过来,温宁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嫌她穿的单薄。 大概是方才贴着他瑟缩被发现了。 “多谢世子关心,阿宁心领了。” 温宁并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伸手就要拿下来,又被谢景辞拦住。 “你身体不好,淋了雨生了病不好解释。” 谢景辞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生了病确实不好解释,万一再说是淋了雨,明容她们定然会怀疑。思及此,温宁犹豫了一下。忽而又想起大氅给了她,那谢景辞怎么办? 一抬头,却发现谢景辞已经走进了雨里。 “在这里等着。” 大氅给了她,他只穿着一身单衣,雨下得急,不一会儿衣服便湿尽,紧紧贴着他的身躯。 温宁移开了眼,沉默地站在假山里。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撑着伞快步向假山走来。 听着这急促的雨滴,温宁觉得即便是陌生人了,今晚还是道一声谢为好。 可等到人影靠近,她才看清伞下的来人。 “这天气,怎么忽然下起了雨了!”银环担忧地走过来,离得近了才看见姑娘身上披着世子的大氅,“世子对您真体贴,方才他一身是水地过来,可真是淋了个透尽!” “是吗……那他现在在哪呢?” “世子让我快点来找您,他……约莫是回去了吧。” 银环挠了挠头,她走得急,也没注意。 温宁叹了口气。 本是想说清楚,但眼下,似乎又欠了他人情。 * 第二日,许是chuī了风,温宁有些头痛,去请安的时候,发觉明容和乐容都没来,说是受了风寒。 她们二人撑着伞还得了病,昨夜世子一身单衣走在那么大的雨里,温宁一想起来便觉得不安,于是在寿禧堂多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