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个小男孩,竟被他调教成搔首弄姿的小倌模样。 白景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抢过红莲的鞭子扔在地上。 “呀?!”红莲怒叫道,“你这丑八怪要造反呐?” 白景尘哼了一声。 “他才多大?好好的孩子被你洗脑,灌输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你不教他们四书五经也就算了,还把那些腌臜的东西教给他们,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嘿,你打抱不平啊?” 红莲抱着手,yīn阳怪气地冲他笑。 “你就是拉那些成人做你那些皮肉生意,我也不会说你,他们最大不过十岁,你也下得去手?” 红莲不以为然,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 “他们就是这贱命,生来就注定的,能靠这行当吃饭,也算是手艺饭,总比讨饭的qiáng。” “哪有天生注定?还不是有你这样的恶人!有你这个虎láng窝!” 红莲不光没生气,反倒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 “你笑什么?我骂你你还笑得出口?” “我是笑今儿个倒瞧见了个大善人,哈哈哈!” 红莲笑得花枝乱颤的。 白景尘有些恼怒了,他才停下来。 “你有本事,把他们都救出我这个虎láng窝好了,最好让他们全改邪归正,让我没人奴役,做不成这营生。” 白景尘被噎了一下。 “好手好脚的,我们出了青莲馆也不会饿死!”白景尘环顾一周大声喊道,“有人要一起走吗?不受这老妖婆奴役,以后不用卖身卖艺了!” 那些个小倌少女,都捂着嘴笑。 而其他gān苦力的,同样没一个人应答。 “你们不用怕他,天子脚下,他不能为所欲为!……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 红莲吐了一口葵花子皮。 “我手里可没他们的身契。” 白景尘意外,竟是没一个人应和? “你不走吗?” 白景尘问的是一个粗使婆子。 这婆子摇摇头,往后缩。 白景尘失望,这些人肯定是怕了红莲的手段,或者被他洗脑了。那些个小孩,应该还未来得及洗脑。 他又抓着那个最被严格要求的小男孩。 “你不想脱离这个地方吗?” 小男孩扒开他的手。 “我才不走。” 白景尘难以想象,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 “你到底给他们施了什么妖术?!” 一小会儿,红莲已经丢了一地的瓜子皮。 “人格魅力。” “呸!” 白景尘还想说什么,石头拉他走。 他不甘心地被拉去后院。 “你发什么疯,敢跟这老妖婆斗?” 白景尘不服气地说:“我是看不惯他那作威作福的样子,他自己是个妖jīng,还把那么多人拐到虎láng窝来,真是应该千刀万剐!” 不知道为什么,石头听了居然也不吭声,神色有点怪异。 “怎么了?你不会也对那老妖婆忠心耿耿,不想离开吧?” 石头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你不是讨厌老妖婆吗?”白景尘不解。 “是啊,谁不讨厌他呢?” “那你还不走?” 石头不耐烦了,甩了甩手说:“我gān嘛要走?青莲馆就是我的家。” 白景尘惊愕道:“你把这……当家?” 石头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好命啊?” “我哪里命好了?” “至少你吃得饱穿得暖,没被饿死!哦,你是指在瑞王府遭的那点事情?还不是你自己贱兮兮地,对王爷殿下犯贱。” “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白景尘语气弱了些,“我那是真心,是爱……你不懂。” “是哦,你爱得高尚,却不知道这世上大把人都没空谈情说爱。” 石头把他拉到窗外,指着里头。 “你瞧着,那个老太婆,以前是个卖艺的,被一个负心汉骗财骗身子,说是科考高中之后,便回来娶她,后来负心汉娶了个官家小姐。她身子破了身价也没了,只能做苦力。” “你再看那个,原本是外省的,一家人被一个官少投毒,全毒死了,就因为调戏他媳妇儿不成,心怀怨念,事后他打官司,不光没打赢,自己还坐了十年牢!出来只能做乞丐!” “你再看这些小的,他们无父无母,我见过生了五个女娃,她生出来就要被父亲淹死的。也见过治不起病,被抛弃在郊野喂野shòu的。还有,官宦世家获罪,几岁就被卖去青楼的……” 石头转头瞪着白景尘。 “你让他们走,走去哪里?” “我……” 白景尘无言以对,他脸红发烫。 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就指手画脚,实在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