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甩开在一边。裴越川单手撑着地面,将薛延圈在怀里,神色里没有半分惊讶,反倒是蹙着眉问他:“你给我喷的什么东西。” 薛延对答如流:“让你死的东西。” 身下的小卷毛仿佛一只水色潋滟的水蜜桃,额发与眼睫沾染着点点莹润的雨水。裴越川眸色一暗,鼻翼轻轻耸动:“你喷阻隔剂了。” “关你屁事。” 薛延反身又将裴越川盖在身下。Alpha猝不及防被压倒,背脊重重撞上地面。薛延又跨坐了上来,企图控制住对方有力的双腿。 裴越川却没恼,直起腰半撑着地面,声线微哑:“你的阻隔剂跟我的味道很像。” 雪松味。还有淡淡的海水味。 薛延面无表情:“跟你撞味儿真倒霉。” 水蜜桃味的Omega毫不避讳地跨坐在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了jiāo缠着雪松气息的信息素。对方神色冷淡地勾着拳头,白皙漂亮的脸颊上覆着薄薄的雨水汽。 像一只诱人待摘的桃子。 裴越川握住猛然挥过来的拳头,发现对方体温竟然热得发烫。他蹙眉道:“你淋雨过来的?先把衣服换了。” 仇人的关心等同于挑衅。薛延沉着眸,手腕微转,从Alpha的手掌里抽出来,“闭嘴。我今天让你死,没人能让你活到明天。” 说着,薛延又下手狠厉地朝Alpha的小腹上重重砸了一拳。 小腹一热。裴越川撩了下眼皮,眼眸漆黑如夜,“你又进入发情期了。” 从刚刚开始,对方水蜜桃味信息素的浓度就开始逐渐占据空气,以一种不正常的趋势增长。只是裴越川还没见过哪个发情的Omega能这么面不改色bào力打人的。 薛延qiáng忍着后颈针扎般的锐痛,全身上下的温度疯狂攀升。他嘴上却毫不输人:“你他妈才发情期,老子易感期,打的就是你。” 十分钟,他得抓紧时间打死狗A再发情。 结果拳头还没落下,他的身体却率先妥协了。 淋雨后cháo湿的凉意与后颈火烧般的热làng,冰火两重般近乎汹涌地撞击着他的神经。 薛延头一次这么真切地意识到,他作为一个Omega正处于发情期。 难受到死。 拳头软趴趴地抵在裴越川的胸膛上,屈着的指骨泛着淡淡的粉色。薛延的声线轻颤,有些咬牙切齿:“算你走运。” 他放开裴越川,从对方身上站起来,脚步虚浮。 礼堂外面是如泼如倒的大雨,雨势似乎相比刚才还更大了一些。 蓦地,肩背覆上一股舒服的暖意。薛延焦躁地皱着眉,发现是裴越川将外套脱了下来,给他披上了。 “报恩的。” 裴越川垂着漆黑的眼看他,“你的不杀之恩。” Alpha的外套上还残留着对方暖热的体温,以及能让薛延暂时性镇静下来的雪松气息。 薛延攥紧了外套的边角,圆润漂亮的指甲盖都微微泛着胭脂般的粉。 没有抑制剂。他快被烧死了。 外套上凉薄好闻的雪松气息仿佛一剂良药,令他不受控制地想要接近对方。 薛延忽然勾着Alpha的脖子凑上去,滚烫的鼻尖如羽翼般轻轻擦过对方的喉结,往更浓烈的气味源嗅过去。 味道却在侧颈边戛然而止。 薛延迷迷瞪瞪地想着,大概是A型隔断剂。没想到他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裴越川的声线很低:“衣服穿上,先去医务室。” “来不及了。” 湿漉漉的卷毛轻轻蹭着他的颈窝,裴越川又听怀里几乎献吻姿态的薛延低低道:“十分钟快到了。” 这十分钟原本是薛延复仇的huáng金时间,这会儿他恨不得这十分钟赶紧过去。 没有裴越川的信息素,他难受得快要死了。 裴越川想起先前小卷毛给他喷的那一下:“十分钟是药效吗。” “嗯。” 怀里的少年抬起脸,瘦削漂亮的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颊边蒸腾着淡淡的cháo红,“我给你下了药,你死定了。” “别闹。” 裴越川抱住几乎整个瘫软在他怀里的薛延,忍不住放软了声音哄他:“你下的什么药?” 薛延的耳垂与侧颈也红了,“你怎么刺探敌情啊?我还要留着下次继续对付你的。” 水蜜桃的甜气蓦地烙在侧颈。 裴越川感觉仿佛后颈某处闭塞的开关被突然打开,紧绷的神经啪的一下就断了。 雪松味的信息素仿佛决堤的洪水般倾泻出来。裴越川蹙着眉,一种剧烈的bàonüè与烦躁在心头疯狂滋长。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 尝到甜头的薛延却更加兴奋了,攥着Alpha的肩膀朝他的后颈蹭了过去,“裴越川,你太香了。” Alpha屈着指节将他的脑袋推开,面色骤冷:“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