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鞋,混上席子铺盖卷和竹垫,回家后就见孟远峥在做早饭。 她去洗漱后,孟远峥的jī蛋面已上桌。 雪白的面条配上一个煎得诡异近似心形的jī蛋,肉末以及咸菜炒的哨子,搭配绿色的蕹菜叶子,让林妙音看得两眼放光。 再一看孟远峥的面,没有jī蛋,哨子也少一半。 他慢条斯理地搅拌哨子道,“你这么辛苦肯定要吃点好的,晚上我给你做鱼汤,昨儿成仁的弟弟抓了小杂鱼,给了我们几条。” 说罢便见林妙音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失笑,“快吃,一会儿面坨了。” 两人快速吃完了面后,林妙音就下地去了。 又忙了几天,周末林妙音带着孟远峥去县里拆石膏,这次没让别人陪同,拆了后去给那两个大妈送了设计稿。 这次有两件事林妙音很开心。 第一件就是孟远峥的腿恢复很好,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只需要慢慢走就行,第二是自己设计的裙子在整个黑市卖得很火。 然后两人去拍了照片。 照相馆的摄影师很少见外形这么好看的顾客,很兴奋,也非常敬业,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单人双人都有,幸好如今还没出现后世那种婚纱摄影。 否则摄影师要是叫,两人再靠近点,注视彼此的眼神再深情点,小伙子你的手再紧一点…… 请问她是直接笑场呢还是直接跑路呢? 照片当时拿不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拿,后又去了黑市买了很多的肉和菜之类的。 坐大巴车回去,在公社下车后,林妙音准备又去问问有没有回牛头湾或者附近的牛车。 孟远峥的腿不能走远路,来的时候便是坐的队里的牛车。 还没走两步,前方传来很大的哄哄声,一个年轻男人开着拖拉机牛bī哄哄地出现了。 这人梳着当下时兴的背头,头发锃光瓦亮,穿着皮衣服,一双皮鞋蹬着,高高坐在拖拉机头上。 他认出了林妙音,林妙音没认出他来。 “妙音?” 男人叫了一声。 林妙音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疑惑道,“你是?” “我是赵胜利呀,你不记得我啦?” 男人绽开笑脸,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手肘靠在拖拉机上,用一种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看着她。 “我们小时候还是同桌呢?你记性真不好。” 林妙音努力把他的脸和记忆中的人对比。 赵胜利又道,“小时候过家家,你演爸爸,我演妈妈,想起来了不。” 孟远峥:??? 他走过来,不善地看着赵胜利,“这位是……” “哎呀这是你男人吧,我听我娘说了你嫁给了一个知青。大兄弟挺俊嘛,来抽根烟抽根烟。” 赵胜利热情地摸出烟,自己嘴里叼一根,让孟远峥抽一根。 孟远峥连忙拒绝,“谢谢,我不抽烟。” 林妙音也总算想起这人了,“赵二狗是你哦?你早说你小名嘛,说大名我一点印象都没。” 赵胜利…… “你们这是要回牛头湾吗?走,我送你们。”他拍拍自己的拖拉机。 林妙音打量了他的拖拉机,笑道,“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拖拉机都买上了。” “哪儿呀,这是我们队里的,我在县城当工人一个月几十块怎么可能买得起。”赵胜利嘴里叼着烟,催促道,“走不走,刚好我要回去了,顺路送你们啊。” “谢谢你了啊二狗。” 林妙音拉着孟远峥上前,孟远峥有点抗拒,因为拖拉机后斗挺高,他右腿无法得力不好上。 “你再叫二狗我就给半路给你们丢下去,怎么了这是,咋不上啊?”赵胜利道。 “他腿伤了还没好,使不上劲。”林妙音回道。 赵胜利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上过报纸的英雄,肃然起敬。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你男人腿伤了,来,我帮你。” 说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孟远峥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 孟远峥被迫上半身趴在车斗上,被赵胜利一顶.屁股,整个人便扑进了车里。 孟远峥:奇耻大rǔ! 他坐起来,伸手拉了林妙音上来。 赵胜利开着拖拉机哄哄哄地出发了,一路上杂七杂八地唠嗑。 林妙音突然注意到,赵胜利身上穿的裤子居然是牛仔面料。 牛仔裤在内地流行应该是在80年代,他只是县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是怎么买到牛仔裤的? 她在两个大妈那儿也看了牛仔的面料很少,民众接受度有限。 在沿海地区倒是相对流行了一点。 再看赵胜利的打扮,时尚前茅,莫非这人背地里是同道中人? 但是现在她摸不准对方也不敢贸然问,只有留下了对方的联系地址,赵胜利让下次去县城找他玩,他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