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你姨妈辛辛苦苦求的名额,到时候你又犯个什么事,是嫌你姨妈还不够丢人吗?” 江姨父也知道他打架的事情:“就你这个成绩,烂泥扶不上墙,去了城南也是给她丢人。” “那也是我转到城南之后的事,就不牢姨父你担心了。”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江岁挤出一点笑:“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江姨父一时没有听懂江岁的话。 江姨妈已经和江绵拎着满满当当两手购物袋进门:“岁岁回来了?我和江绵给你买了几身衣服,你来试一试。” 江绵逛了一天街,累的够呛,注意到江岁手里的玩具,两三步拿过来:“哥,我特地找出来的,你别又给我放回去了。” 她随手按了一下:“过两天我朋友生日,专程给她录了个生日祝福……” 话说到一般,被鸭子闷闷的声音打断了。 “回来了?” “你姨妈给你争取的那个城南名额,你不是不想去吗?” 江绵懵了一下,立刻听出来是她爸和江岁的声音,一时没有按暂停。 对话一直到江姨父愤怒的质问结束:“你这个成绩,去了也是làng费,白白làng费了这个名额,还不如让给其他人……” 然后是长达几秒的空音,录音结束。 一片哑然无语。 江姨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看一眼沉默垂着头,面壁思过般不吭声的江岁,又看一眼面色yīn沉的丈夫,心里一下子有了比较。 “江天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天海往江岁看去。 一瞬间明白了对方那句话中,让他考虑考虑自己的意思。 江天海和姨妈在门口一直吵了很久,如江岁所愿,姨妈一路盘问下来,发现了那个和他暧昧的同事。 准确来说,是江天海单方面纠缠那位离异的女同事,对面烦不胜烦,又迫于工作不得不敷衍的应付。 姨妈对他失望至极,可是江天海一直诚恳的认错,两个人也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 而江绵,江绵还小,她成长过程中是需要一位爸爸的。 姨妈藏在身侧的手抖了抖,红着眼眶在阳台里站了大半夜,视线落在客厅那张美好的全家福上,还是决定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第二天吃早饭时,江天海找到时间,咬牙切齿的bī问江岁:“你是不是故意来拆散我们这个家庭的?” “拆散家庭?” 江岁觉得好笑:“你说的好冠冕堂皇。” 对其他女同事好,给其他人不求回报转账的时候,心里一点都没想过这个家。 临了被拆穿了,又怪他把真相告诉了姨妈。 江天海越想越气,连早饭都不想吃,硬着嗓子警告他:“你再敢跑出来碍事,我有的是办法把你从城南劝退。” 江岁没什么表情的舀起一勺粥:“那你试试吧。” 江天海被他气的狠狠磨了一下后槽牙,抽出一包烟来,刚点火,又被房间里出来的江绵碰到。 江绵一点都不客气:“要抽烟出去抽,别让我们跟着吸二手烟。” 江天海板着脸:“江绵!” 江绵置之不理,坐在江岁旁边盛粥。 小孩子情绪最敏感。 江绵很早就把一切看在眼里,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好几次江天海喝醉了指着她们母女骂,还拿着扫帚想对她们动手,都是江岁给拦了下来,还有一次,她妈刚刚流产,请假在家调养身体,却被江天海呼来喝去:“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流了点血而已,装给谁看呢?” 那之后,她再也没给过这个「父亲」好脸色。 江天海灰溜溜的走了。 江姨妈从厨房出来,没问他去向,只是平静的给粥加糖,随口说:“岁岁你这个学安心上,城南那个名额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小绵你要对爸爸客气点,等你以后长大了……” 江姨妈声音抖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多喝点粥,待会儿哥哥送你去上课。” 桌上安静了很久,只能听到勺子和瓷碗碰撞的当啷响。 送完江绵,他刚好坐公jiāo去上课。 只是今天不凑巧,刚从少年宫出来,外面就天色大变,雷声轰鸣,还没等他出门,外面的雨已经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瞬间看不见几个人,只有帘子一样的雨珠大大小小,在地面溅起水花,四处都是cháo土油的混合味道。 少年宫都是等雨停的家长,冷气一波又一波卷着,顺着毛孔钻进体内泛出寒意,江岁已经开始鼻塞了。 手机在口袋振动,来电显示「林可」。 体育生,长得不差,性格很直,有段时间对他比亲妈还上心,后来私底下悄悄找他表白了几次,江岁觉得没意思,就单方面和他保持着距离。